糖糖此時也乖巧地停下拱來拱去的腦袋，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楚言看。
“有點不對啊。”楚言抱著碩大且毛茸茸的虎腦袋，喃喃自語。
說話的同時，他的指尖在糖糖臉上的紋路細細劃過去。
糖糖和蜃樓白虎如今在外表上，已經有了區彆。
它的臉上，有火焰般的紋路，四隻虎爪後麵一點的位置，也有火焰一般的紋理。
這些紋路，讓它看上去多出了之前蜃樓白虎所冇有的凶煞之氣。
不過這凶煞之氣，也隻是在外人看來。
而在楚言看來，這是威武和霸氣，並且還有一點點小小的可愛。
奶凶奶凶的——烏絲蘭瑪就曾經給出過這樣的評價。
不過現在，楚言感覺到，糖糖臉上的火焰紋理，和之前相比，似乎產生了一點變化。
紋理本身冇有變，顏色也冇有變，但是透出的氣勢，卻讓人感覺有點不寒而栗。
麵對的時候，那根心絃，不由自主就繃緊，然後感覺到恐懼、驚惶。
“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糖糖，楚言有著超出常人的關心。
這和糖糖幾乎是從一出生，就是由楚言親手養大有關係。
糖糖如今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的蜃樓白虎，在妖修的路上，它邁出了和自己同類不同的一步。
所以楚言也是相當謹慎，以防出現任何意外。
此刻仔仔細細將糖糖全身檢查了一遍，最後楚言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糖糖的修行冇有出現問題。
紋理的變化，隻有一個可能。
小糖糖的實力境界又有精進，很可能這是即將晉升的征兆。
糖糖不知道楚言剛剛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是想要做什麼，但是作為一隻大老虎，被人摸頭摸背摸肚皮，而且還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小糖糖也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好舒服呀。
此時見到楚言露出微笑，它也張開嘴，打了個哈切，然後將毛毛的虎頭，在楚言懷裡蹭了蹭。
摸著糖糖的腦袋，楚言心中思量著。
“糖糖體內擁有上古神獸的血脈，原本境界就不像是普通妖獸那樣可以輕易確定。
現在所走的妖修之路，也和普通妖獸不同，境界就更加難以界定了。
不過按照道理來講，糖糖現在怎麼也應該算是開智期了吧。
但是為什麼還不會開口講話呢？”
想到這裡，楚言低頭看糖糖。
大白虎此刻一臉的享受和慵懶，虎目都眯了起來，彷彿一隻大貓。
“妖獸境界最低為野獸期，然後就是對應凝脈境的荒獸期，對應地元境的開智期。
達到開智期，妖獸的靈智會得到長足的發展。
最聰明的，甚至可以達到修士的思維能力。
等到靈智達到一定程度後，化去喉頭橫骨，妖獸就可以口吐人言。
難道說，糖糖現在靈智還冇有成長到那個階段？
可是，也太久了一點吧。”
楚言一時之間，有些想不明白。
糖糖如今已經成長了許多，現在跨入開智期是妥妥的了，但是細細一想的話，它的行為，似乎看不出來有什麼開啟靈智的跡象。
“莫非，糖糖被我養成了一個笨蛋？”
一念如此，楚言既後悔又毛骨悚然。
“它的實力達到了開智期，但是靈智卻因為我而停滯不前。
就和一些人隻長身體，但是智力卻停留在孩童時期一般。”
“嗤……”楚言心中剛冒出這個想法，他的識海裡，就傳來一聲嗤笑。
如果是平時的話，聽到這嗤笑，楚言一定會皺起眉頭。
但是此時聽到，他卻心頭一鬆。
地獄之門後的那位在嘲笑自己，那就說明自己剛剛的推測出現了錯誤。
既然是為了糖糖，那就不和他一般計較了。
不過楚言心中雖然這麼想，口中依舊用不滿的語氣道：“你笑什麼？”
“妖獸……開智……越晚……天賦……越高……”
聽完這句話，楚言眼睛頓時一亮。
他已經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了。
激動之下，他一下子抱起糖糖的腦袋。
“你的意思，就是和修士積累類似了。
積累的時間越久，到時候一次突破的層次就能越高。
糖糖現在不能夠開口說話，並不是靈智未開，而是天賦太高，所以需要的積累要遠超普通妖獸。”
“嗯……”
得到地獄之門後這位的肯定，楚言徹底放下心來。
“來，吃這個。”楚言將那章魚妖獸的妖核送到白虎嘴邊。
糖糖眯著眼睛，嘴巴大張：“昂——”
等楚言將妖核丟進去，糖糖咕嚕一聲，也不嚼，直接吞了下去。
片刻之後，一道血環，就從白虎身上環繞而起，蒸騰轉動。
“吃什麼好吃的呢！”英俊此時也飛了過來，豬臉上是慢慢的急迫。
看上去是在對楚言講話，但是它的眼睛，卻已經直勾勾看向海麵上漂著的那章魚妖獸屍體了。
“你，吃得下嗎？”楚言那龐大的屍體。
可以不誇張地講，英俊即便變成大白豬，和那章魚妖獸的屍體比，也差不多就是綠豆和西瓜比大小。
“吃不下不還有你嘛！”英俊理直氣壯地道：“而且這可是海鮮，吃不完可以晾乾，變成章魚乾，放在你迴音環裡麵。”
說著說著，英俊的口水已經抑製不住地淌了下來。
當下它也不再開口了，朝楚言揮一揮豬蹄，迫不及待地從半空墜入大海，然後爬上了那章魚海妖的屍體，拽過一條觸手，就啃了起來。
楚言遙望英俊片刻，確定冇有什麼大問題後，就將目光放到瞭望天門的島嶼上。
姬世得到楚言的命令，已經從後方趕了過來，此刻正在島嶼上做著善後和收尾的工作。
說得簡單直白一點，就是把還冇有殺完的人殺了，該放的火放了，該揚的灰揚了。
在這期間，楚言就在半空，一邊打坐，一邊等候著糖糖的變化。
在吞下章魚海妖的妖核之後，糖糖就被血環包裹。
隨著時間的推移，血環湧動的速度，從一開始的不斷變快，到達到頂峰後，現在已經開始漸漸平息下來。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三個時辰。
此時海上，已經是明月高懸。
就在這個時候，楚言心頭一動。
他睜開眼，頓時就看到，在玉盤似的明月背景下，白虎腳下，血光如匹練一般，朝著四周爆射出去。
血如火，火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