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越想越覺得這裡麵有問題。
“難不成那李和大師對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
一念如此,楚言頓時感覺身體緊繃,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眼見楚言露出這樣的神色,趙樹德以為他是對這個價格不滿意,苦著臉道:“楚少爺,這個價格是李和大師臨走前定下來的,他說要是他不在的這幾天,您來出售重器銘紋,我們都按照六百靈錢一張收購,要是有其他銘紋,就按照市價兩倍收購,等他回來之後再進行鑒定。
李和大師還說了,價格上絕對不會虧待楚少爺您,一旦他鑒定之後,覺得價格給低了,一定會及時給您補上。”
說到這裡的時候,趙樹德的臉上都浮現出深深的羨慕之色。
這種待遇,哪怕是長青鎮那些大家族的族長,都不曾享受過。
趙樹德在羨慕楚言,而楚言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他這番這話中的問題。
目光微微閃動,楚言麵色不變,問道:“我刻畫的銘紋,難道有什麼問題?”
“這個——”趙樹德猶豫一下。
他隱約可以猜到,李和大師之所以對楚言如此看重,就是因為那重器銘紋有非凡之處。
但是這個話,他不能隨便說。
就在趙樹德猶豫的時候,一旁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讓我來說吧。”
這個聲音,彷彿是清泉一般,叫人聽到,心情都不由自主變得輕鬆起來。
轉過身,楚言就見到一個身穿鵝黃色長裙的美麗少女,此刻朝這邊走過來。
這個少女,嘴角彎彎,未語先笑,容貌極美,更重要的是,帶有一股叫人感覺到無比舒服的恬淡氣質。
雖然隻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卻能夠給人一種相識已久,是投緣好友的感覺。
“蘇小姐。”見到蘇雨情,趙樹德趕緊行禮。
“趙掌櫃,之前麻煩你了,接下來讓我和楚公子談吧。”蘇雨情說道。
趙樹德知道,蘇雨情這是打算單獨和楚言談話,於是告罪一聲,先行退出去了。
坐在楚言對麵,蘇雨情嘴角含笑道,“小妹蘇雨情,是李和大師的遠房侄女。我想楚公子一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吧,今天小妹可以為公子一一解答。”
楚言麵無表情看著對方:“你不是知道我叫什麼嘛,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
“好的。”蘇雨情想了想,笑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叫你楚嚴,你也叫我名字,這樣可好?”
“可以。”楚言點點頭,“我的銘紋有什麼問題嗎?”
“楚嚴你還真是快人快語。”蘇雨情笑道。
楚言撇撇嘴,心中哼了一聲。
要是有可能的話,他的確也想旁敲側擊,但是在蘇雨情出現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有著超出一般真武境修者的氣度。
這股氣度,不是指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待人接物時候的神態,而是一種彷彿是渾然天成,與生俱來的氣勢。
而這股氣勢,楚言之前隻在林沖天身上感受到過。
所以楚言判斷,這個蘇雨情,很可能是一個凝脈境的修士!
和修士交談,他必須更加小心一點,與其多說多錯,不如直入主題。
“楚嚴你剛剛說的冇錯,你的重器銘紋,的確有一點問題,這一點我和李和大師都比較在意。”這個時候,蘇雨情說道。
她眨眨眼,注意觀察著楚言臉上神情的變化:“教你銘紋術的那位老師,冇有說過讓你小心一點嗎?”
楚言哪裡來的銘紋術老師。
他的銘紋術,全部來自歸墟塔內的記憶傳承。
不過當時他在林家的議事廳內,倒是虛構出一個子虛烏有的老師。
於是他搖搖頭道:“那個老頭倒是冇有提起過,他也不是我什麼老師,隻是隨便教了我兩手,說以後我要是冇飯吃了,靠畫這個可以吃飽飯,當時我年紀還小,並不知道這是銘紋術。”
“老頭?”蘇雨情目光一閃,兩條腿不由微微繃直,“請問一下,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
楚言心中不滿: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
對方一個勁兒在這兒問無關緊要的問題,楚言此時又不方便得罪對方,於是索性信口胡謅:“嗯,當時我年齡還小,具體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這老頭個子不高,留著大鬍子,臟兮兮的,一條腿是瘸的,哦對了,還有鼻子是歪的。”
反正是胡說,楚言索性虛構了一個又老又醜的傢夥。
這麼奇葩的長相,你就算想找,也絕對不可能找到一模一樣的。
楚言心中正這麼想著,卻聽蘇雨情又問道:“那你還記得他那條腿瘸的嗎?”
“這我怎麼記得。”楚言心中越發不滿了,你夠了啊,哪有這麼多問題,不是說好你來解答我的疑惑的嘛。
似乎是聽出來楚言語氣中的不滿,蘇雨情報以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問了這麼多。這樣好了,我對銘紋術也有一些研究,楚嚴你在這裡刻畫一張重器銘紋,我想以我的水平,是可以指導你一下的,你要是對銘紋術哪裡有疑惑的,我也可以當場為你解答。”
此時此刻,楚言還不知道得到蘇雨情的親自指導意味著什麼。
事實上,要是他現在的見識能夠更廣闊一下,之前聽聞過蘇雨情的名字的話,那麼就知道,這個機會,恐怕無數人做夢都求不來。
看一眼楚言,蘇雨情掩唇笑道道:“至於為什麼李叔那麼高價收購你的銘紋,我想還是他回來親自和你說比較好。你放心吧,李叔冇有惡意的,我想他可能是在長青鎮待得太久,突然見到有銘紋天賦的少年,愛才心切,所以才唐突了一點。”
說實話,蘇雨情天生就容易搏得彆人的好感。
此刻她帶著溫柔的笑意,輕聲細語講述一番,恐怕任誰都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至於她的話,哪怕比現在離奇一萬倍,也有人信了。
“我傳承的記憶,隻是讓我掌握了刻畫銘紋的方法,就像是依葫蘆畫瓢,並不能真正的融會貫通,其中一些關鍵之處,要是能夠得到銘紋師的指點,或許可以觸類旁通,讓我對銘紋術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楚言沉吟一番,如此一想,便點點頭,答應在這裡刻畫一下重器銘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