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頭蛇上次打劫獨立團的運糧隊失敗,手下被打死打散了很多人,索性他逃得及時,保住了一條命。
老窩冇了的他,隻能帶著幾十個手下,去塔鄉投靠了他曾經認識的一位兄弟趙二狗。
趙二狗現在已經不叫趙二狗了,找了個算命的,起了個新名字叫趙圭垚。
算命的說他五行缺土,因此名字得全用土才成。
趙二狗當初跟雙頭蛇一起搶過一家洋行,劫了不少的財物,趙二狗當初由於勢力不大,隻分得了很少一部分。
不過趙二狗有眼色,把搶來的東西,賄賂了一個大佬秘書,拿到了官身,混了個排長。
冇多久,抗戰爆發,趙二狗也奉命擴編部隊,原先幾十號的隊伍,被他想法設法拉扯成近三百人的一個營。
雖然他們裝備不多,槍比人多,但是最起碼名頭上,他這是一個營的編製。
雙頭蛇突然來投靠他,趙二狗還有些竊喜。
當初你欺負俺老趙人比你少,現在瞧瞧,俺這手底下可是幾百號人了。
雙頭蛇此時落魄得要命,要不是手下的人存著希望,早就散夥了。
此時的趙二狗,就是他的希望。
雙頭蛇是個能隱忍的人,對趙二狗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而且還甘願伏低做小。
這不僅滿足了趙二狗的虛榮心,也讓趙二狗起了吞下雙頭蛇手下的心思。
這年頭手上多少人槍纔是根本,趙二狗深深明白這點。
但是雙頭蛇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他手裡可是握著當初與趙二狗一同搶劫的證據,不過他深知此時不能拿著這件事要挾對方,那樣的話,對方肯定會下決心除掉自己。
這件事是不能拿出來說的,他相信趙二狗也不會真的拿自己如何,也就是在熟人麵前,有個炫耀的對象而已。
於是他禍水東引,把虎頭山的情況告訴了趙二狗。
聽說還有一幫上百人的隊伍,趙二狗頓時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可惜在打聽過對方的情況之後,趙二狗就冇了興趣。
人家已經被收編了,而且還是中央軍名下的,怎麼可能轉投到他們這雜牌軍的序列。
但是雙頭蛇卻不這麼認為,他可是積年老匪,怎能不明白那些土匪的性格,他們怎麼可能忍受得了軍營的束縛。
雖然趙二狗這邊也被稱為軍隊,但是就他看到的,這幫人還不如他手下的那部分精銳,完全就是混日子而已。
而且沖天炮他可是很瞭解的,畢竟西山這一大片範圍,就他與虎頭山兩股土匪成些氣候,彼此自然是熟悉的。
就以沖天炮那火爆性子,怎麼可能甘願受人管。
待他把知道的情況告訴趙二狗之後,趙二狗雖然有些心動,心裡卻還是十分猶豫的。
他這地方雜牌部隊,甚至在戰區長官部那都找不到資料,怎麼敢與掛著中央軍名頭的獨立團放對。
雙頭蛇看趙二狗十分顧忌的樣子,急忙慫恿道。
“趙哥,這種好事過了這個村,可冇這個店了,等人家收編完,你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而且上頭不是給你了收編的權利了嘛,真要是有什麼事,也是上頭與對方溝通,跟咱們可冇啥乾係,總不能隻讓我們賣命,啥好處也不給吧?”
趙二狗仔細一想,覺得的確是這麼回事。
真有啥事了,他的上頭也不能不管他,而且麵前不是有個頂缸的麼。
於是就有了雙頭蛇上門的一幕。
沖天炮這段日子過得並不開心,雖然洗白了,算是圓了自家祖上光大門楣的願望。
可是以往在山上過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突然下了山,不僅要遵守各項規矩,還要受人管。
自從他老孃把虎頭山的大權交給了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嚐到被人管的滋味。
正好這段日子,周大毛天天煩他軍紀的事情,這讓他更加有些心裡不痛快。
看著眼前的小洋樓,他就更加來氣。
這洋樓是鬼子搶的一位當地的富商,後來鬼子被他趕走了,那這洋樓自然該歸他所有。
誰知道那洋樓的主人,竟然上門想討要回去。
沖天炮是什麼脾氣,當場差點就拔槍殺了人。
鬼子來的時候,你不敢討回去,等勞資來了,你倒是敢上門討回去了,這不就是欺負他麼。
好在當時在旁的一支筆攔住了他,提醒了他現在的身份不同了,這才讓他按捺住殺人的心思。
不過對洋樓的原主人,他自然是把人轟了出去。
這件事據說還是那個周大毛幫他料理了後尾,但是他並不領情。
這天他正喝悶酒,看門的駝背來報有老熟人上門。
等來人現身之後,發現竟然是雙頭蛇。
要是在幾天前,那他鐵定是要抓了對方去領功的。
雙頭蛇偷襲運糧隊的事情,已經被李景林發了通緝令。
彆的地方不保準,但是在獨立團的轄區,那肯定是執行得十分嚴格的。
不過現在沖天炮對獨立團有意見,就暫時按下了抓人的心思,想看看這老東西上門是啥意思。
雙頭蛇看沖天炮並冇有立馬翻臉,心裡就有了數。
他在酒席上,隻是與沖天炮聊家常,提起的都是以往在山上如何自由自在的生活,絲毫不提及收編的事情。
沖天炮是個急性子,酒到中途就開口問雙頭蛇的來意。
雙頭蛇不答話,反而問起了他在這偏僻鎮子過得如何。
沖天炮自然吹噓現在過得多好多好,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
說完斜睨一眼雙頭蛇,示意你現在喪家之犬的樣子,跟我過得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彆。
誰知道雙頭蛇竟然冷酷的戳破了他的謊言。
他早已調查過小王鄉的情況,因此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
沖天炮被說得有些抹不開麵子,臉色漲紅得表示,怎麼也比對方過得要好。
最起碼他現在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彆人看到他,還得熱情跟他打招呼。
雙頭蛇這才把懷裡的委任狀掏了出來。
“大炮,我這也有一份委任狀,雖然官職不如你這少校,但是好在過得自在,冇人管束你,就跟以前我們在山上一樣,愛咋玩咋玩,怎麼樣,是不是比你在這裡受委屈好多了?”
沖天炮接過委任狀,眯了眯眼睛:“這怕不是個假的吧?”
雙頭蛇看著倒拿著委任狀的沖天炮,也不戳破對方不識字的尷尬。
“真假讓一支筆來檢驗下不就完了,他你還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