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連長受傷了!”
“這麼多血?咋會這個樣子,到底發生啥子事嘞?”
李景林聽到洞外吵吵鬨鬨的聲音,霍得站了起來,卻因為牽動傷口摔倒在草蓆上。
冇多久,藉著篝火的火光,他就看到四五個戰士圍著老魏揹著著人進了洞裡。
“怎麼回事?誰受傷了?”李景林撐著身子問帶頭的老魏。
老魏含著淚將背後的人放在草蓆上,跪在地上抹了把臉說道:“團座,都怪額們莫用,讓連長被狗日的鬼子打了黑槍!”
李景林手腳並用爬到二小身旁,就看到二小那張慘白的臉以及緊緊閉上的眼睛。
“傷哪兒了?快說傷哪兒了?”李景林顫抖著聲音大聲吼道。
“後背。兩槍都在後背。”
李景林招呼幾人小心地將二小翻過身,就看到二小背後已經被血染得黑乎乎一片。
李景林臉色瞬間煞白,因為他發現其中一個彈孔的位置,在脊柱附近。
“彆亂動他,弄個擔架把他帶到外麵去,老魏,你趕緊找人燒熱水,洞裡的藥品都找出來,還有,找把剪刀和鑷子。長腿,你帶人去順著他們來的路清除下血跡,將警戒拉到五裡外,要是有情況,一定得給我撐到天黑。”
……
宮城坐在一箱打完了炮彈的炮彈箱上抽著香菸,眼睛半眯,注視著東北方向的山巒。
任務的變更雖然突兀,但對方若真是敵人的高級將領,那未嘗不是一份大功勞。
這次的運輸任務本來就是他的靠山為他爭取來的,隻要安全將手中的重武器送達,那這次會戰的功勞簿上肯定有他的一筆。
可想憑此就邁入佐官行列,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誰也說不準自己的對頭會不會也突然立了像樣的功勞,屆時把他擠下去。
可要是抓捕敵人的高級將領,那就完全不同了。
甚至要是抓的魚夠大,他能連升三級,直接升為大佐都不是不可能。
據說西邊好像發現了更大的一條魚,是國內都人人知道的那位張將軍。
可惜他現在鞭長莫及,而且他也清楚,就算是他真的在,也輪不上他。
據說大本營聽說了此事之後,連作戰計劃都改了,原先穿插的部隊,都調回了頭,飛行團和炮兵大隊也緊急支援,就為了包圍那位疑似姓張的果軍大員。
希望這次自己也能抓到一位將軍,最好是軍內有點名氣的,山裡的那位,可千萬不能讓自己失望了。
目前附近的部隊已經達到了兩箇中隊的規模,據說原本進攻桐柏的後援岡本大隊,也抽調了一箇中隊正在趕來,大傢夥似乎都嗅到了戰功的味道。
想到這裡,他扔掉菸頭,狠狠踩滅。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雖然他手裡大部分都是些輜重兵,可搜山這種事情,也完全可以派上去。
現在封鎖線已經快要徹底圍死,敵人想突圍,幾乎冇了可能。
“真田,命令運輸中隊集合……”
命令剛下達,宮城突然看到遠處山上跑下來一道人影,那倉惶的樣子彷彿身後的有猛獸追趕。
宮城眼睛一眯,看清了對方的衣著是自己人之後,瞬間想到了什麼,立即命令身旁的副官:“快,你帶人將那名士兵帶過來!”
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再派人將淺見少尉請來。”
幾分鐘後,一名臉上帶著血跡的士兵被攙著進了指揮部。
……
豁牙看著新發下來的步槍有些出神,他們‘風統’早就不怎麼用這些長傢夥了,用的都是擼子或者盒子炮。
畢竟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肅清駐地附近的鬼子間諜,大部分時候都是短距離作戰,長槍不是冇有,但是真的極少用到。
自從跟著大部隊到了山裡後,他們幾乎就有些閒置下來,肅清間諜的任務雖然依舊執行,可團裡大部分人對奸細一事十分敏感,鬼子的大部分探子,還冇進入駐地,就被外圍的警戒部隊抓獲了。
“老大,都多久冇摸過這長槍了,上一次用還是訓練的時候嘞。”
光頭雄將嘴裡的草根吐掉,用鏟子使勁拍了拍翻上去的泥土:“呸,你小子摸不摸都一個吊樣,待會兒子彈多勻給我,你幫我指引目標。”
豁牙踢了踢腳下的子彈箱:“咱們九個人,可分了兩大箱呢,而且猴爺那還有不少,聽說連家底都起出來了。”
光頭雄直起身子看了眼漫山遍野正在修築工事的人群,低頭重新開始挖了起來。
“這次是真的要拚命了,連咱們這些乾特務的都拉了出來,可見這仗是下了多大的狠心了。打起來以後你們都機靈點,雖然咱們這位置好,可保不齊鬼子用炮轟,用飛機炸!”
話音剛落,光頭雄恰好看到從他們旁邊走過的盧誌勇。
“嗨,老盧,你那怎麼樣?”
盧誌勇對這位光頭的自來熟還是有些不適應,可看著對方肩上的少校軍銜,還是停了下來。
“我們連負責西邊第一道防線,任務比較重,不過團裡配置的武器彈藥倒也充足,要是鬼子隻來一箇中隊,我都有信心自己擋下來。”
光頭雄想了想將工兵鏟給了豁牙,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煙盒,掏出一根遞給盧誌勇。
“來一根。”
盧誌勇笑了笑,接過之後給光頭雄點上,自己又美美抽了一口。
“你這位置倒是好,東邊這裡本來就易守難攻,而且還靠近後方,鬼子一時半會來不到你這。”
光頭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我們好聽些叫後勤人員,難聽點就是些特務,讓我們抓個奸細還成,對付鬼子正規軍可就抓瞎了。論起打鬼子野戰部隊,還是得靠你們這些正規軍,我們也就充個人數。”
盧誌勇知道對方是在抬舉自己,對特務這份職業,他有天然的小心,岔開話題說道:“來到新部隊不到一個月,團座的麵才見過一次,還是遠遠看到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把部隊訓練得這麼好。”
光頭雄聽對方稱讚起團座,臉上與有榮焉:“團座那可是我的老師,他老人家還專門給了我幾本書,都是他老人家這些年的心血。我這半年來一直研究,雖然隻學到了一點皮毛,可卻是受益匪淺。等打完這仗,我跟你好好嘮嘮,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