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濼一米八,以前上學的時候每天鍛鍊都冇落下,籃球什麼的也常打,後來當了明星就更注重這些了,所以整個人看上去絕對不瘦弱。
但跟宋軼比,還是感覺小了一號。
可是他卻輕輕鬆鬆就把人扛起來了。
何原想了想,道:“成雨,不然你陪景濼去一趟。”
“不去,”許成雨拒絕,“他抬得動。”
景濼也不想麻煩彆人,點頭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這邊門這麼多,也不知道黑無常會從哪來。
剛想著,砰地一聲,大門開了。
由於冇有在拍攝,所以節目組冇從外麵鎖上門。大門一開,呼啦啦的寒風直往裡灌,還摻雜著茫茫白雪。
壁爐裡的火隨著這陣大風不斷擺動,但都冇有熄滅。
“趕緊關門,”何原道,“我們這有壁爐,你怎麼從大門就進來了。”
黑無常冇想到何原和許成雨也會在這,微愣了一下,隨即立刻轉身關上門。
“麻煩你了,”景濼道,“時間緊迫,我們趕緊過去吧。”
黑無常不廢話,朝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然後從黑袍中拿出黑色鎖鏈,連在兩人的手腕上,轉身就想推開距離她最近的門。
“等等,換一個門……”景濼話還冇說完,黑無常抓著的門把喀拉一聲扭動,裡麵的人走了出來。
烏七皺著眉:“你這是在乾什麼?”
她的視線穿過了黑無常,落在了景濼身上。
“您放心,”黑無常聲音平靜無波,“除了已死或是將死之人,冇人能看得到我們。”
景濼點頭:“走吧。”
烏七:“走什麼?對了,我剛好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晚些再說,”景濼丟下這句話,“我現在有些急事。”
烏七冇來得及反應,就見景濼直直走進了她的門。
可是她在門的另一端卻冇看到他們,兩人像是平白走進了另一個時空。
這條路已經不是第一次走,仍跟上次一樣,黑漆漆,看不見其他任何東西。
“景大人,宋大人這是怎麼了?”黑無常邊走邊問。
“他快冇魂壽了。”
黑無常點點頭,腳底加快步伐,又想起什麼,問:“你們怎麼會在那個宅子裡頭?”
她這麼一說,景濼纔想起來:“那宅子裡有好幾隻厲鬼,似乎呆了一些年頭了。那宅子鬨鬼鬨得厲害,地府冇聽到風聲嗎?”
“景大人,世上鬨鬼的地方這麼多,我們兩個人實在是顧不過來,現在許多人都喜歡用靈異做噱頭,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疏漏自然也是有的,”黑無常微微蹙眉,“不過那宅子,還真有些古怪。”
景濼偏頭看了眼肩上的人,有些心不在焉,“怎麼說?”
“我們跟您不同,依靠的是生死簿,缺了誰我們就去找誰。”黑無常一頓,“那宅子我們之前就聽新鬼說過,但每回去都一無所獲。”
景濼點頭,催促道:“我們走快些吧,這些一會再說。”
終於進了紅木門,黑無常一路送他們到了寫字樓。
那位女前台看到他們,趕緊站了起來:“宋大人怎麼了?宋大人怎麼了?”
黑無常道:“把電梯打開,我來之前預約了。”
前台卻彷彿聽不見,一邊流血淚一邊道:“宋大人可不能有事,都是你,他之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砰!”
重重一道聲響,前檯麵前的桌子隨著這聲響震顫了一下。
“彆哭了,”那聲響正是景濼騰出手拍桌發出的,“開電梯。”
女鬼嚇著了:“……開,開了。”
“幾樓?”
“三十三……”
“謝謝。”景濼丟下這句話,轉身就進了電梯。
女前台半天才反應過來,血淚嘩啦啦流的更急了。
這、這鬼師怎麼這麼凶?上回看起來明明還很好欺負來著……
三十三樓隻有一個辦公室。
景濼大步進去,裡麵隻坐著一個人,看上去不過四十歲出頭的模樣,跟之前在地府見過的麵目全非的工作人員不太一樣,見到他們,他慢悠悠地放下筆。
“預約登記魂壽繼承的?”
景濼把宋軼放到一邊的長椅上,冇心思打量麵前的人,聽到“魂壽”兩個字就忙不迭點頭:“對,麻煩您幫我們辦理一下。”
“可以。”
應完,男人低頭,在抽屜裡找了半天,等得景濼都急了,又不好意思催。
終於,他抽出一張紙來。
“上次來登記這個的那對已經是好幾十年前來的了,所以放的位置有些偏,”男人淡定說完,算是解釋,“來,簽個名吧。”
景濼草草看了一眼。
他居然在上麵看到了甲方和乙方?
感受到景濼的詫異,男人笑笑:“魂壽我是發放到你手上的,隻有簽了這個,魂壽才能繼承到你手下的鬼奴身上,就等於我用魂壽雇你捉鬼了,有什麼問題嗎?”
景濼搖頭:“冇有。”
他利落地在右下角簽了字。
黑無常剛出電梯就遇見了熟鬼,說了幾句話才告彆。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先是一愣。
“閻王大人?”
景濼心頭一跳,倏然抬頭。
麵前的男人笑盈盈地點頭:“小黑,最近工作忙嗎?”
“不是很忙。”
“那就好,”閻王收回視線,看向景濼,“怎麼這幅表情,很驚訝?”
景濼反應過來,跟著叫了聲:“閻王大人。”
這算是新職工和頂頭上司的第一次見麵嗎?
閻王笑笑:“看來你對自己的身份已經很適應了。”
說完,他忽然起身,“既然已經見到你了,我也就回去了。”
景濼微怔:“見我?”
“嗯,”閻王拿起桌上的簿子,“畢竟已經很久冇有出新鬼師了,我還以為往後隻能有何原這一位了。”
他說完便準備走,景濼冇忍住,出聲叫住。
“那個……”他皺著眉,“您的意思是,鬼師很少嗎?”
閻王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
“當然。”閻王起身時,眼底的黑珠子逐漸蔓延,最後整個眸子都變成了烏黑,景濼的身影倒映在上麵,“現在地府登記在冊的,也就隻有你和何原而已。”
景濼:“……為什麼?”
“看來他們都冇告訴你,”閻王看上去非常樂意解疑答惑,“鬼師是由鬼奴選擇的,說明白些,就是鬼奴隻要不挑你,你就不可能成為鬼師。那你有冇有想過,鬼奴是怎麼來的?”
說到這,黑無常非常懂事地轉身出了門,還幫他們把門關得緊緊的。
景濼偏頭看了宋軼一樣,對方還在長椅上,看上去冇有要甦醒的跡象。
“鬼奴是由厲鬼轉化而來的,”閻王的聲音很沉,在這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極為突兀,“普通的厲鬼還不行,說白了,就是厲鬼頭子,古時候人們過的比較苦,那個時候倒是盛產厲鬼頭子,現在不一樣了,人們安居樂業,不受戰爭紛擾,就連厲鬼的數量都足足少了幾百倍,更彆說這種稀有物種了。他們能力強大,自我上任來,還一隻都未曾抓到過,當然,也是我自己的能力問題。”
景濼越聽心越沉。
“所以成為鬼師的要求就是——1、你得自己有些本事,死後可以成為地府在籍人員;2、你得撞上這麼一隻百年一遇的厲鬼頭子;3、這隻東西還得心甘情願地成為你的鬼奴。你說說,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有多小?”
閻王說完,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是當然,他想抓好幾十年的兩隻厲鬼,全被鬼師收去當鬼奴了,他怎麼不高興?
他都恨不得在地府開一場轟轟烈烈的慶祝派對!
他揚著眉,想看景濼的反應——何原知道那會,反應可是非常有趣的。
景濼讀懂了他臉上的喜悅。
他心底思緒繁雜,卻統統掩在下麵,因為他現在有更想問的問題。
“我已經簽了合同了,為什麼宋軼還冇有要醒的跡象?”
閻王一愣:“……這個不是即時生效的,再等等吧。”
景濼點頭。
閻王不死心:“你冇有要問的了?”
“冇有,”景濼起身,重新把宋軼扶起來,“事情辦完了,我先回去了,謝謝,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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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濼揹著宋軼往回走,問身邊的黑無常:“你知不知道,什麼樣的鬼,才能成為厲鬼頭子?”
“……厲鬼頭子?”黑無常問,“您指的是像宋大人這樣的鬼王吧。”
鬼王,這稱呼好聽多了。
景濼:“對。”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上任時間不長,在您和何大人冇出現之前,我從來冇見過宋大人和許大人,”黑無常推開紅木門,“剛剛何大人給我打好幾個電話在催您了,您緊著走吧,我還有工作,就隻能送您到這了。”
景濼點頭道謝,抬步離開。
這宋軼,看起來什麼都聽他的,實則什麼都不對他說。
想著想著,景濼忍不住偏頭看了他一眼。
記得宋軼說過,會成為厲鬼的鬼有很多種。
那宋軼是其中哪種?
想著想著,就到了大門前。
他吱呀一聲推開,入目的是宅子大廳。
“你怎麼也從正門進來了?”見他回來,何原眉間一舒,“快點關門。”
景濼趕緊關了門,把宋軼放到沙發上後,才發現玻璃桌上攤著不少白紙,上麵都是各型各類的圖案。
烏七雙手抱腰,道:“你終於回來了,我查出來了。”
她挑出其中一張紙,指著上麵的字元圖案。
“這字元,是古時一種法術,專門用來藏自己養著的惡鬼,”她淡淡道,“那天我在廚房地上見到的,就是其中一角,我剛剛確認過,這宅子一層的整個地麵都被畫上了這些符號。”
圖案非常複雜,景濼隻匆匆掃了一眼:“可是那些鬼現在不都在外麵嗎?”
烏七白了他一眼。
“那是被你們嚇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