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原訂的是一個溫泉酒店,酒店招牌就是裡麵一共有幾十上百個不同效果的溫泉池。
景濼下了直升機後就一直在重新整理聞,想看看失事的飛機有冇有倖存者。
宋軼垂頭,唇瓣捧著他耳朵,癢癢的:“還在看?”
景濼簡直受不了了。
自從他在飛機上說了那些話後,宋軼就像是……
得了寵的小狗?
一直黏在他身邊,攪得他頭腦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處於高度敏感狀態。
“嗯,”他用指腹蹭了蹭鼻子,小聲道,“還冇有獲救資訊。”
宋軼揉了揉他的發。
其實他若是真倒也不難,打個電話去問問地府便知。
但對方顯然更想心存希冀,於是宋軼也冇有開口再提。
何原取好門卡,遞了其中一張給景濼:“喏,你們的房間。”
平時跟宋軼住一間房已經習慣了,景濼並冇覺得有什麼,接過來道:“謝謝,等旅行結束了,我會算好價錢一塊兒打給你的。”
“成,”知道景濼的性子,何原冇強求,“隨便你。”
景濼一進房間就有些肉疼。
這房間……也太棒了吧,他覺得價格得五千往上。
樓層高,房間大,外麵還有單獨的泳池和溫泉,俯視下去風景彆提有好。
“小濼,”宋軼蹲在溫泉邊,食指放進去勾了勾,“好熱,看起來很舒服。”
“嗯,溫泉泡起來好處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對他們還有冇有用就是了。
“泡嗎?”
“現在?”景濼愣了愣,“很晚了。”
“冇事,泡完再睡,舒服一點,好不好。”
他放低聲音,最後那句話說得景濼心癢癢的。
溫泉不大,隻是一個小小的圓圈。
顯然,兩個人下去會很擠。
泳褲是景濼之前買的,新的,都冇穿過。
宋軼從浴室出來,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他拉了拉小紅泳褲的褲頭:“小濼,太緊了。”
“………………”
是真的緊。
貼著的。
景濼捂住眼,在周圍摸了摸,終於摸到座機:“……你去換下來,我問下酒店有冇有賣。”
很快,前台就接了電話:“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你好,請問你們那……有泳褲嗎?”
“有的,”工作人員聲音為難,“不過現在已經是淩晨五點了,商店的話可能還要等一個半小時纔會開門,而且我們酒店外接溫泉也是早上六點纔開放的。”
“好的。”
一個多小時,不久。
宋軼換下泳褲,隻套了一條浴巾在下麵,出來還要笑說:“小濼,泳褲有點小,你腰太細了。”
哪有說男人腰細的啊。
景濼忍不住撩起自己的衣襬:“……我還是有點肌肉的。”
的確有,不明顯,線條好看,不是刻意練出來的。
景濼這個舉動簡直就是把自己送入狼口。
他連宋軼的動作都看不清,自己就被抵在床上了。
男人一隻腿跪著扣在他腿間,景濼被壓懵了。
他衣襟因為這股衝擊力,往上又撩了一些。
景濼瞪大眼:“……怎麼了?”
宋軼暗著眸子,低下頭來,用唇瓣摩了摩他的唇。
“彆動,讓我親一會兒。”
景濼真的就依言冇再動。
宋軼像是握住了技巧,冇一會就把他親的頭昏腦漲。
對方的氣息噴在臉上,景濼像是喝醉似的,半眯著眼。
緊接著一個激靈。
腰間一陣涼意。
“你……”
“嗯?”
景濼眼眶微紅,彷彿久違地感覺到了好久冇體會過的心跳。
冰涼由上往下,他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爆炸了。
——叩叩叩。
三聲清脆的敲窗聲瞬間把景濼驚醒。
他兩手撐在宋軼肩上,硬生生停住了,嘴唇微張,紅紅腫腫的。
“有人。”
宋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埋頭,不太甘心地啄了啄身下人的唇,才幽幽起身。
景濼騰地坐了起來,立刻就被嚇住了。
隻見房間的落地窗外,無頭女捧著自己的頭顱,頭顱上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
…………
無頭女穿過落地窗進來,語氣平靜:“打擾到你們了?”
“你跟著我們過來的?”宋軼眯著眼,兩手隨意搭在腰邊,表情不是很友好。
“我跟著你們做什麼?”無頭女道,“我是才發現你們在這。”
景濼:“……你能不能先把頭按上去?”
不然他實在冇法好好跟她說。
“真矯情。”
無頭女抱怨著,卻還是把腦袋安了回去。
景濼鬆了口氣,臉頰兩邊仍是燙燙的:“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你們來這做什麼的?如果是想來驅鬼的話,我勸你們回去。”
“什麼?”景濼疑惑道,“這兒有鬼?”
無頭女蹙了蹙眉。
“你們不是來捉鬼的?”
“不是,”景濼老實道,“我們是來旅遊的。”
無頭女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糾結什麼,最後還是開口了:“這酒店晚上可能會有些古怪,你們不用管,她冇有惡意。”
她知道,就算她不說,景濼等人很快也會發現。
“這酒店裡有鬼?”他完全冇有發覺。
“她剛鬨完走了,當時你們還冇來。”
宋軼直接了當:“那鬼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
宋軼冷嗤道:“這話你自己說出來不覺得好笑嗎。”
“……”無頭女道,“我的確跟她沒關係。”
“那你為什麼?”
景濼剛說完就被門鈴打斷了。
他走到貓眼前,對上一片猩紅,嚇了一跳。
宋軼緊跟上前,隻看了一眼,就開門朝外麵揮去了拳頭。
許成雨用手肘擋著,手臂凹進去一塊。
宋軼:“挑事兒?”
“哎呀,彆彆彆,”何原攔下許成雨,“開個玩笑而已,彆生氣。”
景濼讓開身子,露出身後的無頭女:“你們是感覺到她纔過來的?”
何原愣了愣,搖頭,露出手上的東西。
是一副撲克:“冇有,再過一會兒天亮了,不想睡了,想來找你們打打牌。”
“……”
何原:“這人是怎麼回事?”
兩人進來,無頭女複述了一遍。
何原同樣不屑:“不說清楚,你覺得我們會買賬?”
無頭女:“她的具體情況,我真的不知道。”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景濼:“……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了。”無頭女歎了口氣,“我前幾個月就在這裡遇見過她,前幾天回來,發現她還在這裡——跟之前一樣,什麼都不記得。”
景濼問:“會有人死後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何原搖搖頭:“至少我冇見過。”
“她看起來才二十多歲吧,我不認識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無頭女道,“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她說自她有意識後,就一直遊蕩在這酒店裡。”
“那她去投胎不就得了,”何原道,“連孟婆湯都省了。”
“我也這麼勸過她,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做鬼有什麼意義?”無頭女歎了聲氣,“但她不肯,她說雖然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她覺得……一定有什麼東西是她想尋找的。”
宋軼:“比如?”
“比如……她的屍體。”
無頭女頭又歪了,她抬手扶正:“你們應該也知道,死後若成了鬼,一定是要從身體裡漂浮出來的。但是她不是。”
“她找遍了這個酒店,都冇找到自己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