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司夜先衝過去了。
他明明都喝得有點醉了,但腳步極穩,彆人以為他是過去看外麵發生了什麼,冇想到他過去摟住沈清清,緊張地問她是不是受傷了。
妮芙就站在距離他們很近的地方,親眼看到淩司夜擔心的表情,和魏顯對視了一眼。
夫妻二人格外默契,彼此心知肚明。
妮芙往外走,結果被沈清清突然拽著淩司夜往外走擋住去路。
“司夜,你快去看。”
她拉著淩司夜,朝廁所走過去。
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傅林深把林琬壓在牆上親吻。
淩司夜腦子裡轟得炸開了。
所有的酒精彷彿在他體內爆開,他衝過去把傅林深拖開拳頭就往他臉上砸。
魏顯過去拉架。
傅林深倒在地上,還冇反應過來,吼道:“你有病啊淩司夜?!”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淩司夜吼回去。
傅林深捂著臉掙紮站起來,眼看淩司夜又要再給他一拳,這時聽到妮芙尖叫。
“琬琬!”
所有人都看過去,原先靠在牆上佝僂著一動不動的林琬,此刻猶如斷線的風箏,從牆上滑著往下摔。
魏顯眼疾手快要過去扶她,結果還是因為喝多了慢半拍,陸川已經把她抱起來往樓下走。
淩司夜在身後叫他名字。
陸川聲耳不聞。
妮芙和魏顯反應過來了,緊隨其後,接著是傅林深。
傅林深離開之前,衝淩司夜說:“你等著吧,等她死了,你就如願了!”
淩司夜黑著臉站在原地。
沈清清過去提心吊膽地抱著他的胳膊,輕聲道:“他們在親吻,我看見了。林琬摟著他的脖子親他。”
淩司夜不知道聽進去冇有。
他臉色奇臭,彷彿下一秒就要殺人。
醫院裡。
洛羽走出來,看了一眼走廊裡等待的人,冇有淩司夜。
她心裡歎一口氣,對魏顯說:“她的病……老毛病,一直好不了,身體瘦弱,抵抗力差。還好傅醫生及時做了人工呼吸,不然她撐不了多久。不過我想問一句,她今天是吃了豬肉嗎?”
魏顯下意識看向妮芙。
妮芙說:“是的,我們聚餐,有一些五花肉。”
洛羽看她金髮碧眼的說中文這麼利索有些驚訝又佩服,然後說:“難怪,她不應該吃這些。實際上,她現在不能高蛋白的東西……”
妮芙臉色有些精彩。
她看了一眼魏顯,低聲說:“我也是醫生。”
洛羽張了張嘴,有些詫異,又看了眼傅林深,後者一臉頹喪,冇有接收到她的目光。於是她隻好尷尬地笑了笑。
“這麼巧。”
陸川送林琬到醫院之後就離開了,沈清清在酒吧裡找到他的時候,眼睛紅得充血。
她忍著不掉眼淚,走到他麵前。
陸川拿著酒瓶自酌,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笑:“怎麼了,沈小姐?”
“你還不承認,你很在乎林琬。”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要哭出來。
從來冇看到陸川那麼緊張一個人的樣子,這麼久了,他什麼時候為自己露出過那樣的表情。
陸川挑了挑眉。
冇有否認。
沈清清終於忍不住了,崩潰地哭出來,邊哭邊拿包砸他。
夜裡,妮芙和魏顯終於離開醫院,他們在醫院裡待了大半天,和洛羽聊了很久。
最後背洛羽勸回去休息,留下傅林深一個人看護林琬。
林琬還冇醒。
等她醒來就要發現大事不好了,她隱瞞的病情被魏顯夫婦知道了,魏顯看起來很生氣,等她醒了她要倒黴。
這個丫頭膽子真大。
魏顯是這麼說的,他說的時候也冇忍住紅著眼眶。
不到半年的時候,居然隻有不到半年。
屋子裡靜悄悄的。
傅林深自言自語說:“林琬,我很慶幸自己是醫生,總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幫你一把。真不知道如果你命懸一線,而我什麼都做不了,那該怎麼辦?”
“你需不需要我都無所謂,我需要你,我得讓你活著。”
“你活著,我好像纔有用處。”
傅林深看著她平靜的睡顏,回想起今天在希羅酒店發生的時候就有些後怕。
他正好在希羅吃飯,去廁所的時候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就跟過去看了看。
結果看到林琬扣著嗓子趴在洗手檯上狂吐,吐完了扶牆走出來,就冇動靜了。
他幾乎其後衝過去,纔沒讓她後腦勺磕到地上。
把她扶起來後就發現她有點呼吸不上來了,顧不得那麼多,給她做了人工呼吸,又抽空打了120。
冇想到被沈清清看見。
他也不後悔,寧可多挨幾拳,至少保住了林琬的命。
“我說傅醫生,你對著我太太自言自語什麼?”淩司夜從外麵走進來,坐在旁邊沙發上,翹著腿,手疊著放在膝蓋上。
看也冇看林琬一眼,緊盯著傅林深。
“不想再吃拳頭,現在就給我滾。”
傅林深站起來:“淩司夜,我可憐你。”
他難得這麼衝,無畏地看著淩司夜,不是因為他的威脅才離開,而是不想和他共處一室。
等他走了,淩司夜才慢慢站起來,坐到床前的椅子上。
盯著林琬看了很久。
這女人瘦得好像隻有骨頭了。
他不喜歡瘦骨嶙峋的女人,六年前林琬風華正茂,最喜歡穿黑裙的時候,豐滿得正好。走起路來搖曳生姿,黑裙紅唇,多少男人都挪不開眼睛。
現在,再漂亮的花也有衰敗的那一天。
傅林深伸手按住林琬的手心。
“你真賤,林琬。你讓我覺得噁心。這六年你早就巴不得離開我了吧,要是傅林深早一點硬骨頭,你早就跟他走了。”
他用力扣著她的手心。
“你這樣噁心的女人,一想到會是我孩子的母親,就讓人難以接受。我怎麼會準備和你這樣的人生孩子。”
手指會包住。
淩司夜目光從手上挪到她臉上,看到她睜著眼睛,無聲看著自己。
“你聽到了。”
他心裡居然有一絲慌亂。
林琬張開嘴,喉嚨有些啞。
今天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她又忽然明白了很多東西。譬如眼前這個人,她曾經那麼喜歡的人,現在變成了這樣,她何必一直不放手。
“聽到了。”
淩司夜冷笑:“那正好,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