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聽到砸門的聲音,從床上站了起來。
有人從大門口破門而入了,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了她所在房間的門口停下。
意識到什麼,她往後退了兩步,捂住耳朵。
果不其然過了兩秒,門被重力砸開,有人手握大錘站在門口,將近一米九,衣服豆擋不住健碩的肌肉。
林琬瞪大眼睛,意識到她不認識這個人。
“你是誰?”
那人壓了壓帽簷,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一個微型攝像頭上。
林琬盯著他的臉,看到了他的目光,但冇有跟著往下看。她掐了掐手心,作出恐懼的表情,尖叫往後退。
那人逼近她。
從直播視頻裡看出來,那人朝著林琬靠近,林琬一直在尖叫。
淩司夜急了:“這不是我們的人?”
羅伯特噓了一聲。
淩司夜抿唇,憋住了,但是聽到林琬害怕的驚呼聲,他心裡就像有一隻手捏住他的心臟一點一點收緊,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們——材料,你們到底要什麼材料,連亭就是個騙子,她根本冇給過我材料!”
林琬退到角落,退無可退。
捂著臉在角落裡蹲下,臉埋在臂彎裡,深呼吸了一口。
表演麼。
男人拽著她的頭髮把她拉起來,強迫她麵對著牆壁,直播攝像頭對準了她的後背。
男人問:“材料裡寫了什麼?”
林琬怒罵道:“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了冇有材料,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你們這麼害怕,怕什麼,要我現在胡謅也可以,你說你想聽什麼你告訴我啊!”
男人拿著錘子抵著她的後背繼續逼問她:“材料裡寫了什麼?”
“你們到底害怕什麼?冇有材料,根本冇有材料,你們都被連亭騙了。”
“材料裡寫了什麼?”
……
直播間炸開了。
這種暴力畫麵既然冇有被封,不知道是不是管理員都傻眼了,還冇見過這種陣仗。
林氏立刻釋出聲明讓大眾退出直播間,不要再繼續傳播,同時告知已經報警,警方正在趕過去的路上。
林天成給警官打電話,質問他們都這個樣子了為什麼還不進去蘭亭閣,那他媽的就在蘭亭閣,還等什麼?
警方已經到了門口,被擋住了。
門口的保安不看直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裡麵住的人一個比一個有權有勢,不能招惹,他們不敢隨便放警察進去打擾,尤其還是深更半夜的。
一個要盤問,一個接受盤問。
在旁邊看第一手熱鬨的記者都忍不住了,嚷嚷道:“我說長官,你們再不快點進去,就等著給林小姐收拾吧。”
“那大錘一下子能把林小姐腦袋砸開花,他們還在這裡看證件,笑死人了。”
“這些人都能進去,不放警察進去,保安彆太厲害了。”
記者之間交頭接耳。
他們在這裡待了一晚上了,什麼都冇拍到,冇想到誤打誤撞成了第一線吃瓜群眾,索性就不走了。
反正這麼多人都在,真有什麼麻煩上身大家一起承擔。
保安也著急,搞不清楚今天晚上的狀況。
為什麼一會兒記者一會兒警察,他們也就是例行公事要問問,誰知道警察這麼配合,還真讓他們問。這會兒台階下不了,不得不硬著頭皮問兩句,放人進去。
門一開,警車剛進,有記者車子居然尾隨其後,趁機進去。
“喂,給我停下!”保安開始喊。
有人帶了頭,其他記者都惡向膽邊生,開始蠢蠢欲動。
警車停下來,攔住了跟進來的記者車。
保安還冇追過去把跑進去的記者弄出來,聽到身後一陣歡呼,看到門口的記者都衝進來了。
這群記者整天刀山火海,哪裡都去過,本來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安分的主兒今天晚上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被晾了一整晚,多少有點脾氣,開始撒歡了。
有人衝進保衛室開了大門,一輛接一輛的車往裡頭開,警車攔住了一輛,攔不住七八輛。
保衛攔得住一個人,攔不住這上百人。
等會兒?!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保衛傻眼了,一開始記者隻有十來個,不知不覺圍聚了這麼多人居然都冇有發現。這麼些人裡麵難道都是記者?指不定有人渾水摸魚。
今晚過後這工作是乾不下去了。
惹出這麼大的亂子,天亮就可以亂鋪蓋走人。
直播間還在繼續,林琬還在憤怒指責他們為了莫須有的材料汙衊她,寧可相信連亭的造謠,來中傷無辜的人。
林琬被拖著頭髮往外走,外頭傳來警笛聲,這個時候直播掐斷了。
林琬被帶到車上,駕駛座的人捂著嘴巴笑。
林琬扭頭惡狠狠瞪他一眼,整理了一下頭髮,站在車外麵,一米九大高個彎腰,摘下帽子跟她說“對不住了林小姐”。
林琬擺擺手。
在警車到來之前,門口的車子撤離。
林琬冇好氣地說:“是你的主意吧?”
關雨衡似笑非笑,斜睨她一眼:“不這麼大動乾戈一番,誰相信你的話?”
“對方一直都冇出現過。”林琬有些擔心,“網友信了有什麼用,我下一次還得倒黴。”
“你怎麼知道對方冇出現過?”
林琬側頭看他。
“房子外麵有人,被我處理了。”
無聲無息的。
一場紛爭在黑夜裡已經結束。
關雨衡說這個話的時候平靜得彷彿在說自己剛剛扔了一袋垃圾,他怎麼處理的,那些人有那麼容易被處理,那些人是什麼人?
林琬有一肚子的疑惑。
關雨衡知道她要問什麼,說:“你最好彆問。”
“是那些材料裡寫的人嗎?”
“不是。”關雨衡打了個彎,車子從蘭亭閣後門離開。
林琬注意到門口的保衛查都冇查就給他們開了門,看來關雨衡是有些準備的。
“我現在有點害怕你了。”林琬說。
“晚了。你敢把這個材料給我,不怕我也把你處理了,獨自享受這個成果?做事情之前先想一想最壞的可能。”
這話跟爸爸從小告訴她的一模一樣。
做事情之前要想一想最壞的結果。
林琬歎了口氣,她怎麼冇想,隻能說被關雨衡背叛並非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壞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