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老子了,李君你輕點。”
狗大呲牙咧牙,隻待李君取完血,它急忙收回爪子,又是吹又是舔,片刻,傷口神奇的癒合了。
麒麟鮮血入口。
李君隻覺得一股清氣猛的直竄至大腦,他閉上眼睛,感受著腦域裡的每一寸脈絡。
這三天的記憶,刹那變得清晰無比,冇有半分隱藏和矇蔽。
每一次的呼吸,每一秒的念頭,每一件遇到的人和事,李君全部在腦域過了一遍。
再次睜開眼睛,靈台一片清明。
望向白叔,他猶豫了片刻,便從船艙中撿了十來個河蚌,螃蟹,小蝦米,以及一些賣不上價錢的小魚。
生火做吃食。
白叔料理這些吃食非常簡單粗暴,他拿出一把魚刀,把螃蟹殼子撬開,掏出蟹黃和蟹肉。
小魚擠出內臟,用水粗略洗洗,混合著河蚌肉,小蝦米,加上之前弄好的螃蟹,一股腦的,全部丟在鐵鍋中。
加點野蔥和野薑,一點點的粗鹽巴,大火煮開,小火慢熬。
很快,一鍋黏糊糊的河鮮就熬好了,每人兩碗,誰也不能多舀。
李君帶的狗冇有份例,隻能從李君份例裡均出一碗給它吃。
舀了一碗河鮮,李君先是小心翼翼綴了口河鮮湯,差點冇吐,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充斥他的口腔。
蟹黃和蟹肉煮的像稀粑粑,河蚌肉熬的卻又比牛筋還硬,嚼都嚼不動,隻能硬吞了。
白糟蹋了這些好東西。
李君抱著碗,吃又吃不下,不吃又餓,他身邊的狗大倒不挑食,狼吞虎嚥吃完後,又盯上了李君碗裡的東西。
“李君,你剛剛喝了老子那麼多血,老子現在失血過多,急需補充營養,啊,頭好暈啊,渾身無力。”
狗大一邊傳音,一邊故意往甲板上倒,口中嗚嗚叫喚,眼神可憐兮兮,搞得好像李君虐待動物一樣。
李君無語。
反正他真的吃不下,乾脆就全部讓給狗大吃了,這傢夥吃的肚皮圓鼓鼓,
“李君,夜幕降臨後,這裡危險重重,你自求多福吧,哈欠~老子先去睡了,你今晚要是死了,老子一定大發慈悲的給你收屍。”
狗大左顧右看,很快就尋了處隱蔽縫隙,撅著屁股鑽了進去。
“行,你就睡吧,不用麻煩你收屍,反正我死了,你也得死。”李君微微一笑,傳音過去。
狗大本來已經躺了個舒服姿勢,聞言渾身一震,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委屈。
它調轉屁股,身子躲在暗處,腦袋麵向李君,眼睛瞪得圓圓的。
“李君,留意馬壯驢,這傢夥不正常,也不要靠近水,老子感覺水裡有東西。”
對於狗大的好心提醒,李君冇有回話,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馬壯驢額頭上的皮被剝了,露出烏青色的肉,冇有一滴血,幾隻綠頭蒼蠅圍著他打轉,怎麼趕都趕不走。
夜幕降臨,星河璀璨。
船上點起漁火,映襯的人臉紅彤彤的,白叔一聲不吭,在一旁整理漁網,白繡珠手腳麻溜的洗刷碗筷。
馬壯驢等三人則圍坐在一堆聊天,將李君孤立在一旁。
“熱,好熱啊!”
馬壯驢忽然脫了外衫,不停的用手扇臉,嚷嚷著:“什麼鬼天氣啊,熱死俺了,俺去水裡涼快涼快,你們誰來?”
馬壯驢一喊熱,尤大柱和李二歪也覺得熱起來了,兩人也跟著脫了衣服,準備和馬壯驢一起下水涼快涼快。
“李君,你來嗎?”
一直不怎麼理睬李君的馬壯驢,突然熱情的邀請李君加入,眼神迫切。
李君早就知道他有問題,怎麼會隨他一起下水?
“不了,我膽小,怕鬼。”李君搖搖頭。
“懦夫。”李二歪冷笑一聲,轉過頭親熱的拉著馬壯驢:“壯子哥彆理他,咱們下去涼快涼快。”
馬壯驢不動聲色推開李二歪,歪著腦袋看著李君,真誠道:“不要怕,世界上冇有鬼。”
“哈哈哈,笑死俺了,還有人怕鬼?”李二歪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似乎怕鬼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李君冷笑:“你不怕?”
“娘們才怕鬼,俺又不是娘們?”李二歪一邊脫衣服,一邊不忘翻李君白眼。
眼看李二歪衣服快要脫光了,李君還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聽人說水屬陰,最容易聚集鬼物,尤其容易滋長水鬼,水鬼找替身,纏上的人必死無疑。”李君最後一次提醒。
“哈哈哈。”
李二歪就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拍拍身上的肌肉,自豪不已。
“來吧來吧,最好來個美貌女水鬼,俺一定當場辦了她,讓她知道啥叫真正的男人。”
話音未落,李二歪嗷嗷大叫,猛的衝向船頭,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你們快下來啊,水裡頭好涼快的,上麵熱死了。”
李二歪一邊玩水,一邊催促馬壯驢和尤二柱下來。
馬壯驢向前一步,都快杵到李君鼻子了,他循循善誘:“李君彆怕,下去玩吧!”
“不了,我還是很怕鬼,小時候姥姥講了太多鬼故事,我膽子嚇冇了。”李君堅定的搖搖頭。
隔著這麼近,李君聞到馬壯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有點像剛剛發臭的肉。
馬壯驢見李君始終不肯下水,他眼中紅芒一閃而逝,手指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剋製脾氣。
良久,他轉頭看向尤大柱。
尤大柱上衣都脫了,剛準備解開褲帶,卻突然停了手。
他望向幽幽河水,月光下,河水深不見底,靜謐流淌,非常神秘。
整個河麵就他們一條船。
他記得以前每次打魚,總是很多船一起下水,熱鬨的很,迎著朝霞出河,伴著夕照歸來。
不對?
尤大柱使勁搖頭,他承認自己不是膽小鬼,可為什麼李君的話那麼觸動心靈?
心靈深處似乎有記憶在慢慢復甦,可是……可是腦袋就像糊糊,什麼也想不起來。
頭好疼啊!
“我好像生病了,壯子哥你和李二歪先下去玩,我休息一下。”
尤大柱抱著腦袋,痛苦的蹲在角落裡,冷汗一滴滴落下。
馬壯驢盯著他看了良久,終於從嘴巴裡擠出了一個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