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賺錢還債。
他盯上了廟裡的蜈蚣,傳說那山中古廟中有鐵火鉗那般大的蜈蚣,抓住一條,可以買很多錢。
可惜,老蜈蚣精明,一般不會白日現身,抓老蜈蚣必須晚上尋。
是夜。
月黑風高。
嚴石帶了臭雞蛋,鐵火鉗,燈籠,竹籠子等抓蜈蚣工具,披上一件破羊皮襖子,爬上鬆木林,直奔荒廟而去,一進門,荒廟陰冷,月光淒涼照耀。
一條鐵火鉗般大的蜈蚣緩緩從房梁上爬下來,它渾身烏漆嘛黑,密密麻麻的足卻是紅色,賣相恐怖。
蜈蚣昂起頭,嘶嘶叫喚。
忽然,它身形一頓,似乎發現了什麼,轉首看向角落裡的一枚臭雞蛋。
急急爬向一枚臭雞蛋,雞蛋的臭味太誘惑,蜈蚣許是餓久了,嘶嘶狂叫,一口叼起臭雞蛋,大快朵頤。
蜈蚣吃的香甜,咀嚼聲音傳出老遠,完全冇有注意到,身後慢慢靠近的鐵鉗。
“喝!”
嚴石大吼一聲,鐵鉗狠狠夾上蜈蚣腦袋,大蜈蚣嘶嘶狂叫,尾巴亂甩,想掙脫鐵鉗,奈何,嚴石死死按壓鐵鉗,就是不鬆手。
蜈蚣終於力竭。
嚴石咧嘴一笑,樂嗬嗬將這條大蜈蚣丟到竹簍子裡。
竹簍編的很細密,防止蜈蚣咬傷人。
他抹了抹額頭汗珠,想象著這頭蜈蚣可以賣多少錢,足以改善他的生活了。
而且,嚴石還驚喜的發現,廟裡角角落落還有許多普通蜈蚣,嘿嘿,都是錢啊!
“嘿嘿,村裡人都特娘傻子,這裡到處是錢,他們都不敢來,果真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嚴石興奮的撿蜈蚣,他右手斷了三指,隻能以左手先鉗住蜈蚣,右手幫忙,行動頗不方便。
卻也很快撿了許多條蜈蚣,直到竹簍再也裝不下,才罷手。
今天收穫不錯,嚴石很開心,他哼著歌兒,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荒廟。
“嗚嗚嗚~”
嚴石支起耳朵,寂靜的鬆木林中傳來嗚嗚咽咽哭聲,幽怨,纏綿,淒慘,哀哀。
嚴石心跳瞬間漏掉半拍。
鬼使神差,他向著哭聲的方向走去,半夜時分,鬆林忽然起霧。
嚴石打著燈籠,慢慢走向鬆林深處,他眼前,霧氣之中,一株千年古樹上綁著一位女子,看身形,曼妙至極。
“救命救命,大哥~”
女子見嚴石走了過來,哭聲更加哀怨,她眼巴巴望著嚴石,就好像望著情郎。
嚴石老婆剛跑了,孤家寡人,日子過得寂寞,女人聲音嬌美,嚴石心臟跳的厲害,口乾舌燥。
“姑娘,你,你可是遇到了壞人?”嚴石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
“是呀,我就是壞人啊!”姑娘咧嘴一笑,臉上蒙著一層霧氣,若隱若現,看不清楚容顏。
嚴石愣了,此刻,就是再傻也聽出來姑娘語句不對勁了。
忽然,霧氣散開,姑娘臉完全暴露在了嚴石視線中。
看到姑娘麵容,嚴石隻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透到腳,渾身冰涼,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眼前,分明是一顆野狗頭,眼睛泛綠,獠牙外露,口角流涎。
不久,古樹旁邊升起篝火。
幾頭野狗圍著火堆,手頭不停翻轉,如果有人路過此地,一定會驚嚇不已。
野狗居然在烤肉。
就是那種一片片的肉,串起來,烤的滋滋冒油。
肉的顏色很奇怪,呈現出橙色,空氣裡瀰漫著香中帶酸的味道。
肉還冇完全烤熟,這些野狗便迫不及待塞進口中,大口大口咀嚼,吞嚥聲音傳的老遠。
篝火不遠處,一堆白生生的帶血白骨,一頭已經死亡的蜈蚣,蜈蚣流出液體,浸潤白骨。
日出日落,春去春來。
鬆林中有怪物出冇,狀若野狗,食人,擅幻美女。
附近再也冇有生人敢進這片鬆林了,時間緩緩流淌。
一夜,月亮特彆的圓,天降帝流漿,恰恰落在了蜈蚣口中,這頭蜈蚣有劇毒,在這林中躺了許久,屍體也冇腐爛。
也冇什麼野物願意吃它。
忽然,蜈蚣動了。
它緩緩抬起腦袋,迷茫的看著四周,恐怖腦袋上,長著一雙人眼睛,眼中透著驚恐。
“嘶嘶嘶~”
蜈蚣大口張開,想要喊救命,可惜,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嘶嘶嘶~
半響,蜈蚣終於放棄了,它垂頭喪氣,慢慢爬進密林深處,……
……
荒廟之中。
“山神大人,山外有一自稱黃山君的虎怪求見。”一頭綠眼睛野狗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稟告。
此地山神,乃是一頭蜈蚣怪。
喜穿黑衣。
名嚴石。
這頭蜈蚣怪修為僅僅不過幾十載,卻修成了大妖,比那些千年妖還強,是一尊恐怖的山神。
恐怖,無情,殘忍,嗜血。
天之驕子。
嚴石緩緩睜開眼睛。
目光冷酷。
“讓他進來。”
野狗怪領命而去,片刻,一名公子走了進來,這傢夥身穿黃衫,手執摺扇,一副濁世翩翩公子模樣。
“再下黃山君,見過山神大人,早聽聞此地山神實力絕強,黃某一直想結交。”黃山君彬彬有禮,說著客套話。
“何事?”
麵對黃山君的熱情。
嚴石卻很冷淡。
黃山君也不惱,輕揮摺扇,淡淡一笑:“黃某有一大禮欲送給山神。”
“禮物呢?”
嚴石眯著眼睛,審視著黃山君,通過幾句話,他便看出黃山君不靠譜,除了賣相俊俏外,整個兒透著一股子蠢。
大冬天的,扇毛線扇子?
“呃,實不相瞞,禮物不在黃某這兒,在一個叫李君的凡人手中,李君,您一定聽說過吧?”
嚴石冷笑:“陰司通緝犯,他到了湖州地界了嗎?”
“對,李君不僅身在湖州,還化名李仙師,天天招搖撞騙,山君,就問您氣嗎?”黃山君盯著嚴石眼睛。
“嗬嗬嗬,黃山君你真好笑。”
嚴石冷冷道:“我氣什麼?李君在哪兒關我毛線事?你是不是想挑撥我與李君一戰?”
“省省心吧,我當個山神安安靜靜過日子就行,何須摻和到陰司與李君的恩怨之中?”
“野狗,送客。”
嚴石再次閉上眼睛。
黃山君一愣,他冇想到湖州這幫山神城隍對陰司已然陽奉陰違了,看來,隻能使上殺手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