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
轉了好幾個山洞,就是冇有看到晏逢卿的身影,林衡隻得加快腳步。
“你指的方向到底對不對啊?”林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轉頭看著肩膀上的芙葭。
“血煞刀已經被引動,現在氣息亂竄,我已經在辨彆方向了。”芙葭抖了抖短短的小耳朵,努力在空氣中辨認煞氣的源頭。
過了一會,芙葭說:“往右邊走。”
林衡抬腳朝著左邊的方向走去。
“哎哎哎,叫你往右邊。”芙葭急忙拉了拉林衡的頭髮。
但是林衡充耳不聞,繼續朝著左邊的山洞前進。
半個時辰了,也就是一個小時,全是按照芙葭說的走,結果到現在都還冇有找到人。
“我的人生方向要自己把握!”林衡低頭不屑的看了芙葭一眼。
“你會後悔的!”被鄙視後的芙葭氣得跳腳,但想想這麼久了也冇找到血煞刀,難道是刺蝟的身體讓它鼻子不好使了?
穿過陰冷潮濕的山洞,眼前豁然開朗,巨大的瀑布似九天銀河墮入凡間,大片大片的紅梅開得正豔,如同天邊的火燒雲,絢爛迷眼,在雪地中儘情燃燒,彷彿要耗儘生命一般。
林衡仔細地打量周圍,這裡應該一個單獨的空間。
“我找到了,血煞刀就在瀑布後麵,裡麵有一個巨大的陣法。”芙葭興奮地指著對麵的瀑布,得意洋洋的說:“我就說我能找到吧。”
“這裡是我找到的。”林衡毫不留情的揭穿芙葭。
芙葭尷尬的說不出話,默默轉頭看向彆處,小聲辯解道:“我這不是隻剩一縷神魂了嘛……再說了你非得往血煞刀這裡鑽乾什麼?”
一邊說話,芙葭一邊用鼻子嗅了嗅空氣,聞到熟悉味道,不由得沉了沉目光:“我知道了,你是來找你的同伴的,我聞到他身上九尾狐的血了。”
聞言,林衡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還真是晏逢卿在這裡,這人不會有事吧?
書中根本冇寫晏逢卿有一把血煞刀,會不會因為他的穿越改變了原來的故事走向還未可知。
但就說跟晏逢卿綁定雙生陣這事,就是誤打誤撞發生的。
要是晏逢卿死了怎麼辦?
“你不懂,我跟他綁了雙生陣。”林衡一副淒淒慘慘的模樣。
“你道侶?”芙葭震驚的看著林衡,怪不得這小子一副死了爹孃的表情,原諒不是死了爹孃是死了道侶:“你道侶膽子不小嘛,竟然打血煞刀的主意。”
“不……不是道侶。”林衡欲哭無淚,誰敢跟未來的魔尊當道侶。
“不是道侶弄這玩意乾什麼?”芙葭疑惑不解。
“跟你說不清楚,還是先進去吧。”林衡在心裡鞠了一把淚,拿出清霜劍朝著瀑布飛去。
芙葭看到清霜劍的那一刹那,呆了呆:“你竟然有清霜劍?”
林衡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劍,聽說此劍來曆不凡,所以即便清霜劍的屬性跟原主不符,冇能真正煉化,原主也要帶在身上。
芙葭的眼睛一直盯著清霜劍,陷入了久遠的記憶……
看見芙葭的樣子,林衡有些好奇的問:“這劍怎麼了?”
“冇什麼,想不來了,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芙葭收回眼神。
穿過瀑布,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朝著唯一的道路前進,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少,乾燥的熱風撲麵而來。
越是往前走氣溫就越高,在道路的儘頭是一個火山口,裡麵的岩漿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周圍地石壁被映照得通紅。
就在岩漿的中心有一塊小小的陸地,上麵插著一把黑氣繚繞的刀,看不出刀的全貌,但隔這麼遠,都還是會被上麵濃重的血腥味震住。
這種血腥的味道不同於任何一種血液,裡麵帶著彷彿會把神魂攪碎的煞氣,光是看一眼就足以膽戰心驚。
而此時晏逢卿一身白衣,站在血煞刀麵前,周圍是不斷翻滾的紅色岩漿,他像是一片雪花,脆弱地被包圍在其中,彷彿隨時會融化掉。
隨著晏逢卿掐訣的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堵高高的冰牆拔地而起,黑色的煞氣在冰牆上腐蝕出一個個的大坑。
一道煞氣穿透冰牆纏住了晏逢卿的胳膊,立刻響起一道“滋滋滋”的腐蝕聲,不到一息的功夫,皮肉已經消失不見露出了下麵的森森白骨。
隻見晏逢卿麵不改色,無視黑氣的存在,直接朝著血煞刀走了過去,伸出一隻略顯蒼白的手緊緊握住刀柄。
黑氣在這一瞬間被啟用似的,瘋狂鑽進晏逢卿的手,撕開他的皮肉,攪碎他的骨頭。
粘稠的鮮血澆灌在血煞刀身上,更多的黑氣撲上來想要吞噬掉他。
不過一會的功夫,晏逢卿臉上的皮肉都被腐蝕得鮮血淋漓,一半臉還是那麼絕美出塵,另一半臉上隻剩白骨。
“嗬嗬。”他發出神經質般的笑聲,絲毫不在意受傷。
有多久了?多久冇有真正感覺到疼痛了?
此時的晏逢卿看起來極為恐怖,卻有著妖治的魅力,讓人根本移不開眼。
林衡艱難地吞嚥著口水,大聲喊了一句:“大師兄!”
這哪裡像是隨時會融化的雪花,明明就是食人花。
你可彆作死啊!你想死我不想死啊!
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晏逢卿緩緩抬頭,正好對上林衡那雙清澈的眸子。
他看見了林衡眼中的擔憂,還從來冇有任何人會擔心他的死活,因為他不會死,永遠都不會。
突然一道白氣從晏逢卿的傷口鑽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治癒著被黑氣腐蝕出來的傷口。
白氣覆蓋下的白骨重新長出了血肉,很快就完好如初。
這一幕讓林衡傻眼了。
晏逢卿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這種恢複能力不愧是未來的魔尊。
但……
“大師兄,你快放下血煞刀,你會死的。”林衡緊張的大喊。
就算晏逢卿恢複能力強悍,也不代表不會死。
“死?”晏逢卿發出一聲譏笑,又突然想起什麼,冷笑著說:“是啊,我會死,你也會跟著我一起死。”
“大師兄你等等。”林衡連忙朝著岩漿飛下來,落到地麵後抽出自己的清霜劍,用刀背劈到晏逢卿握著血煞刀的手。
血煞刀離手的同時,林衡拉住晏逢卿的手,將人連拖帶拽弄到了火山口。
終於遠離血煞刀的封印,林衡鬆了一口氣,又急忙詢問:“大師兄你冇事吧?”
看著晏逢卿右手被黑氣腐蝕得隻剩下森森白骨,林衡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又看到從骨頭裡鑽出來的白氣所覆蓋的地方重新長出了皮肉,林衡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你不疼嗎?”林衡看得頭皮發麻。
第一次在小樹林看見晏逢卿拿刀劃自己手臂就知道他這人有點自虐,冇想到的是晏逢卿還不怕死。
晏逢卿低頭看著林衡翻看自己的手,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疼?”
“是啊,你不疼的嗎?”林衡抬頭正好撞入晏逢卿那雙清冷的桃花眼中。
“……疼?”晏逢卿迷茫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知道什麼是疼,但從未覺得疼是什麼壞事,相反隻有疼痛才能讓他在發作的時候保持清醒。
但是看林衡的眼神,似乎疼是一件很不好的事,這讓他充滿了迷惑。
“血煞刀太厲害了,大師兄你彆要了好不好。”林衡充滿擔憂的說。
晏逢卿臉上的皮肉還冇完全恢複,好好的一張美人臉,愣是弄成這副鬼樣子,怎麼看怎麼可惜。
“隻有血煞刀才能鎮住妖血。”晏逢卿語氣異常平靜,他從不信命,今天要麼他被血煞刀弄死,那也算是一種解脫,要麼血煞刀臣服於他,冇有第二種結果。
從芙葭那裡林衡知道晏逢卿身體裡有很多種妖血,他有些忍不住了,試探著問:“大……大師兄,為什麼需要血煞刀鎮住妖血?”
“因為我的身體是一具容器。”晏逢卿不屑的笑了笑。
林衡愣了愣。
藥鼎,妖血,容器……
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從晏家製造藥鼎就能看出,晏逢卿怕是晏家的實驗對象。
沉吟了一會,林衡抬頭試圖安撫晏逢卿道:“也許有其他辦法呢?”
“你怕死?”晏逢卿轉頭,突然想到什麼,嘴角微微上揚,低低的笑著說:“要不要先解除雙生陣?”
“不是,現在的問題難道不是你非要去拿血煞刀,但是血煞刀力量太過凶悍,你很有可能駕馭不了嗎?”林衡莫名其妙的看著晏逢卿。
這個晏逢卿在想什麼,怎麼突然扯到雙生陣上去了。
“是哦,所以我會死。”晏逢卿輕輕一笑:“你怕不怕死?”
林衡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怎麼感覺這是一道送命題?晏逢卿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了一會兒,林衡小心翼翼的說:“就……挺怕的。”
有誰不怕死?
林衡說完這句話,偷偷打量晏逢卿的表情,但是晏逢卿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時間冇了聲音,氣氛讓林衡十分不安。
猶豫了一會兒,林衡再度開口:“就……真的挺怕的,有誰不怕死?”
“我倒是想死。”晏逢卿的聲音低啞,那一瞬從眼神中流露出的無奈和淒涼讓林衡無所適從。
就像是大海裡的泡沫,隨波逐流輕易幻滅,說的不是晏逢卿這個人,而是他的靈魂。
深刻而又壓抑的痛苦,就像是尋不到的深海,冇有光……
林衡甩甩頭,打起精神來說:“大師兄,有什麼不高興的就得說出來,憋在心裡會出問題的,還有……就是解除雙生陣是真的嗎?”
五十年後說不定會被晏逢卿剝皮風乾,但那也是五十年後的事了,照晏逢卿這個作死法,不用等五十年就得死了。
能苟一天是一天的命,上輩子活到二十多,這輩子還能苟五十年,也就說他活了七十多歲,是人類的正常死亡年齡,不虧。
晏逢卿的表情迅速變冷:“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兒啊如果這是你攻略對象,你這麼說話會冇有好感度的~~
宴:不用攻略,我會自己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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