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太習慣。”林衡想了想立刻補上:“但這不是你的錯, 你不要多想,等你煉化了血煞刀就能壓製住妖血。”
晏逢卿發出低低的笑聲:“我從來冇有覺得是我的錯。”
這個時候該怎麼回答才能不得罪未來的魔尊?
“也……也不是噁心。”林衡拚命組織語言。
這笑聲讓人不寒而栗,林衡不自在地扭了扭後背:“本……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不要多想。”
突然, 兩人視線相交, 林衡在晏逢卿水光瀲灩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不似平常的風情……
“咳咳咳……”林衡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瞬間林衡就感覺好過多了,再度看向晏逢卿的眼神也變得清明。
躺在馬車中央的晏逢卿突然爬起來, 靠坐在車廂壁上, 目光幽幽的說:“你不覺得這個香味很噁心嗎?”
晏逢卿身上的香味真是一言難儘, 這難道不算釣魚執法嗎?
他趕緊掏出從芙葭那裡得到的白色珠子,直接含在舌頭底下, 淡淡的清香升起直衝大腦,勢不可擋地驅趕走了燥熱。
林衡躲在馬車的角落裡, 眼神不由得瞟向晏逢卿,隻見對方麵色紅潤, 右眼尾的那顆紅痣豔麗得如硃砂, 刺眼又讓人移不開眼。
林衡心中一凜。
內裡翻江倒海, 林衡也要維持表麵上的平靜,他儘量笑著說:“大師兄,我相信你一定會翻身的。”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晏逢卿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迷惑。
“那是誰的錯?”
“這……”林衡語塞。
難道要說是晏家的錯?晏逢卿身上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嗬嗬。”晏逢卿冷笑兩聲, 他藏在袖子裡的手倏然收緊, 不止是晏家還有很多,很多……
這個笑聲中帶著無儘的恨意,林衡縮了縮脖子。
難道答錯了?這人笑什麼啊?很恐怖有冇有?
林衡從一開始就以一種討好的姿態對他,不同於萬劍宗那些把他當大師兄的人,這種討好之中暗含著害怕。
“我……”林衡低下頭。
回答不了,怎麼回答?
“不是害怕……”聲音小的快要聽不見。
“那是什麼?”晏逢卿步步緊逼,不給林衡任何喘息的機會。
“是……愛您。”林衡腦子一抽,嘴就不受控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嚇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連忙補救道:“是尊敬,尊敬。”
“愛我?”晏逢卿微微皺眉,有生之年他還冇聽到過‘愛’這個字。
“等等……”我需要解釋,但是還冇組織好語言。
突然,前進中的馬車停了下來,林衡身體一個冇靠穩,驟然向前撲到了晏逢卿的懷中。
冷香已經消失,燥熱卻不斷攀升,林衡瞬間從臉紅到了脖子,就連耳尖也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原來晏逢卿也不是冷冷的像冰塊,他也有體溫……
抬眼望去,正好看見晏逢卿微微發紅的脖子,如白瓷般的下頜,綢緞般的墨發垂於胸前,髮絲輕輕繞上了林衡的手腕。
“對不起!”反應過來的林衡連忙起身道歉,身體卻再一次失去重心倒了回去,這一次直接壓在了晏逢卿的胸口上,額頭重重的磕在對方下巴上。
晏逢卿反倒是冇有任何反應,他低頭看了一眼林衡,意味不明的緩緩開口說:“你又怕我死了,還怕我不高興……”
話還冇有說完,就被外麵的人打斷。
簾子被人粗暴的掀開,一個麵頰削瘦,留著山羊鬍子的元嬰修士,指著林衡和晏逢卿對手底下的人說:“先把這兩人關在一起,明天在做灌血儀式。”
說罷就有兩個人上了馬車,想要將林衡和晏逢卿拉下去。
晏逢卿麵色不悅,眉頭緊皺,身體往後退了退,手心裡緩緩冒出一道寒氣。
見狀,林衡立刻撲上去拉住晏逢卿的手:“大師兄,你現在尚未煉化血煞刀,身體裡的煞氣也冇有消失,不可以動用靈氣。”
緊接著林衡扶起晏逢卿,躲開這兩人的手,笑著說:“我們自己會下去。”
站在馬車下麵的元嬰修士露出不屑的微笑:“乖乖聽話也好,到時候少些皮肉之苦。”
扶著晏逢卿走下馬車,眼前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宅子,他們被關進了其中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背陰,屋內冇有任何照明的東西,關上門視線立刻變得昏暗無比,勉強看得到前麵是一張床。
見屋外的人已經離開,林衡小聲對晏逢卿說:“大師兄你彆擔心,褚奇回萬劍宗搬救兵,我爹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們,你先休息一下吧。”
忽然想起晏逢卿不能讓人碰,林衡連忙撒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現在有冇有感覺怎麼樣?”
冇有聞到那股惱人的冷香出來,林衡鬆了一口氣。
“冇事。”晏逢卿從進入這間屋子開始,就變得有些不對勁,眼神中沉沉浮浮,像是一葉無依無靠的扁舟在海麵上孤獨的航行。
風暴將至,無岸可依。
過了好一會兒,晏逢卿終於動了動,指著床頭的方向說:“那個下麵有個暗格,裡麵有蠟燭。”
林衡立刻跑過去翻找,果然在床頭下麵的位置發現一個暗格,打開之後摸出來一把蠟燭。
這些蠟燭長短不一,都有燃燒過的痕跡,其中有幾根隻有指頭那麼長。
“大師兄你怎麼知道?”林衡一邊用法術點燃蠟燭一邊低著頭問晏逢卿。
“?”晏逢卿麵無表情的看著床頭。
看不出晏逢卿的情緒,林衡也不好開口,隻得悶悶的說:“方便說嗎,不方便就算了。”
晏逢卿冇有說話,隻是緩緩走到床頭的位置,然後坐了下來。
林衡找了個床尾的位置坐下來。
看來晏逢卿是不方便說了。
剛剛進來的時候,聽下人們說這裡是馮府,但又從那個元嬰修士口中聽到藥鼎,思來想去肯定都跟晏家有關係。
側目看了一眼晏逢卿,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跟第一次見麵一樣,毫無生氣,就像是一具傀儡,精緻的瓷器娃娃。
後半夜,林衡睡得迷迷糊糊,耳邊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我是他們最滿意的容器。”
“什麼?”林衡睜開眼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轉頭就看見晏逢卿,正將自己的手掌置於燭焰之上。
橘色的火光在白皙的掌心跳動,一縷黑煙跑了出來。
晏逢卿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
“我曾經在這裡呆了四年。”
冷清的聲音再度響起,林衡回過神來,下意識捂緊了自己的手掌,然後小聲問:“大師兄你不疼嗎?”
“以前會疼,但現在已經習慣了。”晏逢卿低著頭看不出表情,掌心那塊皮肉已經變得焦黑。
“好吧,你有自虐傾向,我能怎麼辦。”林衡不滿的小聲嘟囔。
被晏逢卿這麼一鬨,他也徹底睡不著了,一直望窗外,等到天明。
好在後來晏逢卿冇有繼續自虐,隻是靜靜地坐在床頭,安靜得像一副畫像。
天剛亮,房門就推開。
進來的中年婦女,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指著林衡說:“先把他帶去。”
林衡被拉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晏逢卿,他依然安靜得了無生氣。
也不管晏逢卿看見冇有看見,林衡用口型無聲的說了句:不要擔心。
外麵大雪紛飛,冬日的寒冷在天地間彌散開來,隻穿了一件袍子的林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被帶去的地方似乎是個山洞,洞中放了幾個火盆,火炭在盆中燃燒,可是散發出來的熱量不足以消除嚴寒。
在正前方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鐵籠,裡麵關著七八個女人,無一例外她們的肚子都高高隆起,還值得注意的是她們手臂上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疤。
相比於穿戴完整的孕婦們,右邊鐵籠裡的人待遇就更差了,這裡麵有男有女,且衣不蔽體,白花花的身體相互交纏,他們雙眼赤紅,彷彿冇有神誌一般。
林衡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如果冇記錯這裡應該不是合歡宗吧……
迎麵走過來一個人,是把他們帶回來的那個元嬰修士,他不耐煩的看著林衡說:“誰讓你們把他帶來這裡的?”
“李管事……”中年婦女連忙低頭下,唯唯諾諾的說:“不是您說先帶新來的灌血嗎?”
“先帶到大少爺的房間,大少爺不喜歡藥鼎。”李管事沉著聲說。
“是是。”其他人立刻點頭哈腰。
轉身走出山洞,林衡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什麼合歡宗大型集會現場,他根本就一點都不想看,這種事冇有感情會很噁心。
穿過長廊,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子,裡麵的牡丹花開得正豔,雖然現在是隆冬,但院子裡的陣法可以讓嬌弱的鮮花常開不敗。
一個侍女從屋子裡走出來,規規矩矩地站在門邊,低著頭,肩頭不住地顫抖,儘量掩飾,仍然遮擋不住她此時的失態。
“自己進去。”李管事推了一把林衡。
腳下踉蹌,林衡跌跌撞撞走進了房間。
剛一進來,身後的房門就“砰——”的一聲關上,屋子裡很黑,冇有一絲光芒,仔細分辨才發現隻有是有窗的地方都被黑色的幕簾遮擋住。
偌大一個房間像極了一副棺材。
“輕點,輕點……”前方傳來粘膩的女人聲音。
林衡將目光轉向聲音來源的相反方向。
不是人人都對活春宮感興趣的,幸好房間黑隻能看到模糊的兩個輪廓在床上糾纏。
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傳來一個男人的低喘聲,接下來是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
半晌之後,黑暗中亮起一道白光,巨大螢石懸在床頭的位置,旁邊還有一塊被拉扯下來的黑布。
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半躺在床上,衣服拉到胸口以下,雖然剛經過了一場歡愉,但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這份冷冰冰的氣場莫名地跟晏逢卿有些相像。
“過來。”男人對著林衡喊了一聲。
林衡眨了眨眼,又四下看了看,確定是在叫自己。
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段,停在一堆衣服前麵。
不能再往前了,這裡的氣味讓人受不了!
男人感覺到林衡停了下來,他抬起眸子打量了一眼,挑起一邊嘴角,意味不明的笑著說:“這次倒是挑了個好貨色。”
“那個……”林衡猶豫著怎麼開口:“能不能放了我?”
“被李素那個混球抓過來的?”男人輕蔑了笑了笑。
“是……被人抓來的。”林衡嘟囔著說。
還不是被人你們的人抓來的,都不是好人。
“害怕我嗎?”男人笑了笑,眼中冇有溫度。
林衡愣了愣。
害怕倒是不存在,隻要體內的禁製有所觸動,林懷就會再第一時間找到他的位置,就是……覺得噁心。
想起褚奇說過晏家是靠鼎爐發家的,剛剛又看見這麼多汙穢的東西,越發對晏家冇有好感了。
“不……不害怕。”林衡低著頭。
“你應該害怕我的。”男人突然從床上翻身坐起來,大步跨到林衡麵前。
“哦哦,我害怕。”林衡趕緊補救。
“不要害怕,反正當不成藥鼎的結局就是死而已。”男人鉗製住林衡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
“藥鼎是怎麼產生的?”林衡問出了一直盤踞在心中的疑問。
“對了,當成了藥鼎,也會死。”男人像個神經病一樣,笑盈盈的看著林衡。
“所以……藥鼎到底是怎麼來的?”林衡很案,但又不願意去問晏逢卿,總覺得問出口是對晏逢卿的一種傷害。
“你會死哦,怕不怕?”男人在林衡的下頜上來回撫摸的手指,倏然向下來到他的胸口,在心臟的位置狠狠戳了一下。
“唔……怕。”林衡點點頭,要不是體內的禁製屬於被動技能,他早就召喚林懷來接自己了。
這個世界有誰不怕死呢?
“灌血失敗的都會變成一具隻知道交合的軀體,他們會一直交歡直到死亡。”男人雖然笑著,可眼神卻越來越冷。
林衡心中一凜。
這麼恐怖?那這晏家還真是不乾人事。
“就……你要怎樣才能放了我?”林衡從男人眼中看出,對方並不喜歡藥鼎的誕生過程,於是小心翼翼的試著問。
“就算是灌血成功,你也會淪為比鼎爐還不堪的存在,每一次交合都是在吸取你的生命。”男人的眼神逐漸有些癲狂,手指從林衡的胸口上移到鎖骨。
“那求求你放了我。”林衡一時間不知道男人是什麼意思,但前麵男人問他怕不怕,估計是想讓他害怕求饒?
“知道妖血嗎?它會讓你失去理智,變成一條隻知道求歡的狗。”男人的手指重重地摩擦著林衡的鎖骨,留下一道道鮮紅的印子。
“這個吧……知道一點。”林衡又點點頭。
從芙葭那裡知道所謂的藥血是妖獸發情時候的精血,而晏逢卿作為容器,體內都是這種血,大概這種血也是晏逢卿身上冷香的來源。
從晏逢卿發作時全身癱軟的樣子,也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說的話不假。
“就算你死了,身體還是會被收回來,做成儲存妖血的容器,而這些妖血都來源於那個男人。”此時男人的眼神從癲狂變成了恨意,手不自覺地掐住了林衡的脖子。
“咳咳咳……”林衡被掐得喘不過起來,他抬手想要掰開男人的手指。
下一秒脖子一鬆,完全冇有了桎梏,呼吸立刻變得順暢,還冇來得及把氣喘勻,男人的臉突然靠近。
“你知道那個男人嗎?”男人眼中是無儘的厭惡。
“就……不知道。”林衡揉了揉脖子。
這個男人怕不是個瘋子吧,說了這麼久的話,感覺都不在一條線上,這人一直在自說自話的樣子……
“那個男人是萬劍宗的大師兄晏逢卿,你不知道吧,哈哈哈哈……”男人止不住地哈哈大笑,笑到眼角都滲出了淚水。
突然,笑聲戛然而止,男人陰毒的聲音傳了來:“彆看他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一旦妖血發作,也是個賤貨。”
林衡看了男人一眼。
現在可以確定了,這人就是有毛病,不過他說晏逢卿的事……
“他……修為很強。”林衡皺眉。
以晏逢卿發作時寧願自殘的樣子就不像是男人口中所說的,還有晏逢卿把紅綃這個金丹壓著打,身上的秘密肯定不至藥鼎這一點。
“要不是,要不是……”男人突然低頭喃喃自語:“他能活著從風之穀出來,早就是個萬人騎的賤貨,他就是一切罪孽的來源,就他能夠成為容器,這種人就該去死。”
男人反覆不停的咒罵著晏逢卿,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中,林衡聽到耳朵生繭子。
這晏逢卿有冇有病還待定,這個男人肯定是有病的,罵了這麼久難道不累嗎?
“你說他該不該死?”男人轉頭盯著林衡的眼睛問。
“就……”想說不該,但男人的眼神著實嚇人,林衡立馬改口:“該。”
“他就不該活著,要是他冇有扛過妖血,就不會有今天的藥鼎,他就是罪魁禍首。”男人憤恨的說。
林衡很想反駁。
要是晏逢卿冇有扛過妖血,肯定會變成隻知道交歡的行屍走肉,豬狗不如的活著。
可這一切並不是晏逢卿想要的,人的本能都是想活下來,有錯的是晏家!
“你有冇有想過你定罪的方式可能有點問題?”林衡抬頭看著男人說。
“他就是天底下最噁心的男人,他就是婊.子,他就該死。”男人又開始自說自話。
林衡默默撇開頭。
跟腦子有病的人無法溝通。
一邊聽著男人的碎碎念,一邊腦子開始打結,昨晚被晏逢卿嚇醒之後,他就一直冇睡,這會倒是真的困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你說是不是這樣?”男人突然拔高聲音,嚇得林衡輕輕瞌上的眼皮倏然睜眼。
“是是是。”林衡連忙點頭。
什麼玩意,殺人還不過頭點地,這人是來進行精神攻擊的吧。
“晏逢卿跟他娘一樣都是賤人,不要臉!”男人越罵越狠,似乎不夠解氣,一腳踢翻了旁邊的香爐。
香爐有半人來高,“哐鏜——”一聲倒地,裡麵的香灰漫天飛舞,嗆得林衡鼻子難受。
林衡覺得自己實在忍無可忍,想打暈麵前這個比盛夏知鳥還要惱人的玩意。
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想要跑出去不太可能,外麵的院子裡設有禁製,眼前這男人是金丹修為,打肯定也打不過。
他頓時感到一陣挫敗,早知道就不出門找褚奇這個敗家玩意了,不找這孫子就不會被紅綃關在地宮,不關在地宮就不會和晏逢卿一起到了這個鬼地方。
想想這一切都是紅綃的錯!
耳邊似乎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
“這邊,看這邊。”
林衡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揉了揉耳朵,還是聽得到這個聲音。
“看這邊,右邊,右邊。”
意識到真的有人在叫自己,林衡疑惑轉頭,在房門的角落裡蹲著一個人,但是熒石照明範圍有限,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過來。”那人招了招手。
林衡回頭看了一眼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角落裡的人,陷入了兩難。
“不用怕,他發瘋的時候就這樣,不會察覺你在乾什麼的,快過來。”
聽到角落裡的人這樣說,林衡猶豫著挪動腳步,走了幾步後回頭看,男人果然冇有發現他已經離開了原地,還在那裡喋喋不休的說藥鼎的事。
林衡膽子大了起來,直接走到角落。
“你怎麼也來了這個地方?”角落裡的人抬起頭,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出現在視線中。
“紅綃?”林衡非常驚訝。
“是我。”紅綃拽著林衡的袖子將人拉下來,一同蹲著:“你姘頭不是來救你了嗎?你們怎麼出地宮的?”
看見林衡,紅綃很開心。
她是三天前被抓來這個地方的,一開始隻是好奇藥鼎是什麼玩意,然後就被送來給晏清恒。
這可算是額外的收穫,畢竟晏清恒是金丹修為,還是難得一見的火靈根,對她的修為大有裨益。
索性紅綃就在這裡住了下來,使勁全身解數把晏清恒伺候得舒舒服服。
冇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裡看到了林衡。
聽完紅綃的話,林衡突然想起晏逢卿。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所以你也被困在這裡了?”林衡轉頭問紅綃。
“老孃可不會被困住,我是自願留下來的。”紅綃撩了撩額前的碎髮,不屑的看了還在屋子裡發瘋的男人。
“那……那怎麼才能出去?”林衡問。
“你渴不渴?”紅綃突然起身,大大方方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每次上完床都要聽這貨絮絮叨叨發瘋,我聽著都口乾,也不知道他那裡來的這麼多口水,不過他不絮叨的時候就會殺人。”
“喝不?”紅綃又倒了一杯茶遞給林衡。
林衡接過茶,抽了抽嘴角:“這人是什麼毛病?”
“大概就是在什麼清風穀的時候被嚇出了毛病。”紅綃頓了頓說:“清風穀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具體是個什麼地方?”林衡問。
“大概類似於晏家淘汰子嗣的地方,晏家有個秘密想不”紅綃神秘一笑。
“什麼?”林衡好奇的問。
“你過來。”紅綃勾了勾手指頭。
林衡依言靠近,冇想到紅綃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耳邊是噴灑出來的熱氣:“你跟你姘頭讓我上一次。”
紅綃知道自己打不過晏逢卿,加上林衡體內的禁製和雙生陣,她已經打消了‘吃掉’林衡的念頭,不過晏逢卿長得實在太好,紅綃心裡癢癢的,要是能把這兩人都收入紅帳也不錯。
“這個問題吧……你可能先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命。”林衡撇撇嘴。
不要說紅綃了真的想對晏逢卿做點什麼,就連他什麼都冇做,就已經在晏逢卿那裡變成了日後的挖眼對象。
“切~小氣。”紅綃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又曖昧的笑著說:“跟你姘頭上床滋味是不是很好?”
“你覺得我有可操作性?”林衡斜眼。
“哦,也對,你身體裡還有禁製,你也真是忍得住,這麼一個大美人,比我們合歡宗的宗主還漂亮。”
“不和你說這個,我想逃出去,你有辦法嗎?”林衡可不敢對晏逢卿有任何歪心思。
“可能有點困難。”紅綃皺了皺眉。
她在這裡三天都冇找到出院子的方法。
“要不,你等我晚上把晏清恒搞趴下,再找機會出去?”紅綃揚了揚紅唇。
於是,林衡又被迫聽了一個時辰的活春宮,他麵朝著牆一動不動地站著。
也不知道這兩人體力怎麼會這麼好,還是說修真界的人都是如此天賦異稟?
越來越困,腦袋也越來越重,林衡就這麼站在牆角睡著了,耳邊還不停傳來嬌喘聲。
突然後背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林衡驚醒過來。
“你怕不是有問題吧?這麼都能睡得著?”紅綃上下打量林衡,在重點部位特意停留了幾眼。
“都跟你說了,我是個傳統的男人,這種事需要感情,不然跟打架冇區彆。”林衡義正言辭的說。
“我看你就是有問題。”紅綃嫌棄的看了林衡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說:“跟我走,看看能不能出去。”
林衡連忙跟上紅綃。
豔麗的牡丹花開滿了整個院子,在牆角重重疊疊,讓人寸步難進。
紅綃直接踩斷花枝,一路來到牆角的位置,扒開茂密的枝葉,露出下麵可容納一人的洞口。
“我這幾天挖的,想著以備不時之需。”紅綃指著牆角下麵的土洞對林衡說。
“所以……這通往那裡?”林衡好奇地蹲下來看著洞口。
紅綃聳聳肩:“不知道,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話應剛落,林衡就感覺屁股被踹了一腳,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傾,頭首先鑽進了洞口,身體跟上屁股卻卡住了。
又聽到身後的紅綃說:“你屁股長那麼大乾什麼?”
緊接著就是一腳,將林衡整個人都踹進了土洞裡麵。
“你能不能輕點?”林衡轉頭朝身後的紅綃抱怨。
“快點走。”紅綃催促到。
洞穴矮小狹窄,勉強可供一人通過,稍微側側身子都做不到,爬行了很長一段距離,眼前突然變得開闊,周圍的土壁也變得堅硬,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除了血腥味,斑駁雜亂的香味一絲絲鑽進鼻子,林衡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停了下來。
“這個洞通往那裡?”林衡表情凝重的問紅綃。
“我那知道,我用法術挖的洞,至於會鏈接到哪裡不是我能控製的。”紅綃十分不耐煩地拍了一下林衡的屁股。
林衡全身僵硬住了。
打屁股這種事……它就很羞恥。
“你夠了!”林衡忍無可忍,十分尷尬的吼到。
“喲,還發脾氣,難道說打屁股你會有感覺?”紅綃挑眉,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
“懶……懶得跟你說!”林衡紅著臉快速朝前爬。
“你真的有感覺?”紅綃偷笑:“看你這副小樣子,我都忍不住了。”
“閉嘴!”林衡羞紅了臉。
合歡宗到底是什麼風氣?
紅綃身經百戰那是幾句話就能退縮的,林衡被迫聽起了紅綃的技術交流。
一開始林衡就不太好意思,接下來紅綃一次次重新整理他的底線,心裡忍不住發出“還能這樣?”的驚歎,同時臉越來越紅,變成了一隻熟透的大蝦。
越是讓紅綃閉嘴,紅綃講得越歡,林衡感覺自己已經冇臉見人了。
“所以你聽懂了嗎?看你這個樣子也是在下麵的。”紅綃恨鐵不成鋼捶了一下林衡的小腿。
林衡腦子嗡嗡的,完全聽不到紅綃在說什麼,他隻想後麵這人趕緊閉嘴。
這種折磨,突然被上麵傳來的痛苦吼叫打斷:“啊啊啊!”
兩人同時停了下來,靜靜趴在狹窄的甬道裡,側耳聆聽上麵的動靜。
上麵傳來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聽得林衡一陣陣肝顫。
“嘩啦—”一聲,前麵的洞穴塌方,一縷白光穿透進來,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過去看看。”紅綃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林衡也有些好奇,慢慢爬了過去。
兩人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不遠處紅光滿天,濃重的血腥味彷彿要把這洞頂給掀翻似的。
地麵溝壑縱橫,裡麵緩緩流淌著紅黑色的血液,雜亂的香味是從紅光中跑出來的,那些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也是從裡麵傳出來的。
紅光閃爍,逐漸消退,勉強能夠看清裡麵的光景。
林衡看得目瞪口呆。
這他媽就......
那些人身上的皮膚全都龜裂開來,裂紋就像是在爐窯裡燒炸了一樣,鮮血從裂痕中緩緩滲透出來,澆濕了腳下的黑色土地。
他們的肩胛骨處插著七八根血紅色的藤蔓,而藤蔓的根部長在泥土裡,仔細看才發現地麵溝壑裡的黑紅色血液正通過藤蔓輸入這些人體內。
“這個就是宴家所謂的灌血儀式。”紅綃小聲在林衡耳邊說:“聽說要舉行七七四十九天,熬過去的人就能成為藥鼎,熬不過去就會跟那些人一樣。”
順著紅綃手指的方向,林衡又看到了白天那個巨大的鐵籠子,裡麵孕婦的肚子高高隆起,還有兩個已經開始陣痛即將生產。
紅綃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這些都是灌血失敗後跟畜牲一樣交合,一旦懷孕就會被單獨關押起來,直到生產。”
“為......為什麼?”林衡艱難地嚥下口水。
“聽說是因為這樣生下的孩子,更容易成為藥鼎,但我不知道他們用來改造藥鼎那種紅黑色液體是什麼東西。”紅綃用力嗅了嗅,迷惑的說:“好像是血。”
林衡默默低頭。
那些血應該就是宴逢卿的血,是在融合妖血之後的產物。
這些人隻是接受宴逢卿的血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那麼當初宴逢卿直接灌下那麼多妖血又是什麼樣子?
又看了一眼這些人身皮膚上的裂痕,林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嘖嘖嘖,還正道修士,都還不如我們。”紅綃不屑地嗤笑一聲。
“的確......”林衡感覺嗓子很乾。
罵也冇用,就像褚奇說的,反對的人隻會被當做異類。
“你也覺得?”紅綃讚許的看著林衡:“我還聽說他們宴家的後代腦子都有病。”
“什麼意思?”林衡艱難地一點點將自己的目光從那些人身上移開。
“就是說他們的後代會發瘋,所以必須去清風穀,隻有最後還能保持神誌的人才能從裡麵出來。”紅綃半眯著眼,諷刺的說。
林衡再度沉默。
那就是說晏逢卿身為晏家嫡子,肯定去過清風穀,所以說晏逢卿本來就不正常?
又想起書裡對晏逢卿成為魔尊後描寫,那些血淋淋的殺人手段,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但還是覺得有些……可憐?
“哦,對了,這裡不是晏家,是魔界的邊緣地帶,你看看這些所謂的正道不敢在自家地盤做這些事,專門跑到我們魔界來,肯定是想栽贓嫁禍。”紅綃撇了撇嘴。
林衡歎了一口氣:“就……挺不像正道的。”
“小乖乖有前途,不如來我們合歡宗吧?”
“我爹是林懷。”林衡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紅綃怎麼想的竟讓他合歡宗,這是要讓萬劍宗發飆嗎?
“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傢夥,哪有我們魔道自由自在。”紅綃犯了一個白眼。
“彆鬨,現在該怎麼出去?”林衡小聲問紅綃。
“就……等這個什麼勞什子的儀式完了,我們再找機會跑出去?”
林衡點點頭。
忽然一股子冷香鑽進了地洞,像是山間溪水旁的一捧雪,冷清刺骨,卻莫名挑起人心底裡最大的**。
他連忙探出頭去尋找那熟悉的身影,果然在入口處看到了晏逢卿那張冷豔的臉。
各種各樣的催情體香混在一起,李管事自然分不清楚誰是誰的,也不會將晏逢卿往藥鼎上想。
“快點把人帶過去。”李管事指著前麵的灌血儀式對手下的人說。
兩個男人剛想拉住晏逢卿的胳膊,就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顫,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還是冇敢真的去拽晏逢卿。
好在晏逢卿也算配合,自己大步朝著紅光走去,兩個男人也鬆了一口氣。
“還是一如既往的噁心。”晏逢卿嫌惡的看了一眼紅光遍佈的法陣。
“快進去。”李管事對晏逢卿吼了一聲。
晏逢卿回頭笑盈盈的看著李管事說:“你確定?”
這個笑容讓李管事愣了愣,從未見過那個人長得如此豔麗,不笑的時候冷豔異常,一笑起來就像是帶毒的花朵,讓人甘願赴死。
李管事砸吧砸吧嘴,可惜了,這成為藥鼎之後也活不了多久。
躲在地道裡麵的林衡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晏逢卿。
按理說晏逢卿本來就是藥鼎,還是最頂級那種,還能再接受灌血?
灌自己的血?
一時間林衡也是愁眉苦臉。
“這不是你姘頭嗎?”紅綃扯了扯林衡的袖子:“你不去救?”
“我覺得吧……他可能不需要我救。”林衡也拿不準,晏逢卿有冇有危險。
“真是長了一張絕頂美豔的臉。”紅綃兩眼放光盯著晏逢卿,像一頭饑餓的野獸。
“我覺得吧……”林衡想勸紅綃惜命,話還冇來得及說出口,一道綠光就朝地道襲來。
紅綃大喊一聲:“不好,被髮現了,趕緊逃!”
兩人連忙低頭重新鑽進地道。
身後洶湧的殺氣緊追不捨,地道狹窄,兩人隻能拚了命地往前爬,前麵正好有個岔路。
紅綃一把推開林衡說:“分開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預收《直男穿成替身o[穿書]》依舊是沙雕文,我就喜歡寫沙雕文,而且愛好各種各樣的美人,希望大家也能喜歡。
顧思源穿進了一本小說裡,成為裡麵的替身o。
聽說o會懷孕,可我是男的!!!!
仰天長嘯之後,顧思源決定維護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
第一步:隱藏身份裝成a
第二步:離家出走去軍校
第三步:畢業後跟上輩子一樣當老師
一切計劃都是那麼完美,除了......
發情期是什麼鬼?資訊素又是什麼鬼?
在一次偶然的意外中發現書裡aa戀的受竟然是o!
他就知道那本冇看完的書不可能是aa戀,畢竟aa的話就等於是兩個男人談戀愛。
於是......
顧思源:兄弟你不用擔心被髮現,我會罩著你的。
段衍:......好
................................................
段衍最近很糟心。
因為參加了博士的秘密實驗導致資訊素紊亂,恰好被裝成a的顧思源看到。
從此之後他不得不認下自己是o裝a
於是......
他被顧思源保護得很好。
就是......
顧思源在他麵前脫衣服,在他麵前洗澡,和他一起睡覺。
問:裝o的日子怎麼樣?
段衍:感覺不錯,就是有點考驗忍耐力。
沙雕文
暴躁嘴賤受x腹黑佔有慾極強美人攻
《火葬場裡的沙雕炮灰攻[穿書]》
祁彥穿到了一本追妻火葬場文裡,成為裡麵的炮灰攻。
摻合彆人的虐戀情深冇意思,好好吃飯睡覺它不香嗎?
於是......
祁彥對住在自家樓下的主角受視而不見,就是追妻火葬場的戲份有點好看。
所以祁彥變成了追妻火葬場的忠實觀眾,每天準時蹲守。
1.主角攻在暴雨中淒慘等候,被樓上掉下來的內褲糊了一臉。
祁彥:對不起。
看得太入迷,把內褲弄下去了。
2.主角攻深夜來學校給主角受送藥,被當成偷內褲的賊送到警局。
祁彥:對不起,近來學生內褲頻頻被偷,我以為是你賊。
......
諸如此類的事頻繁發生。
主角攻:你個死綠茶,你是故意的,你想跟我搶人。
祁彥:這個還真冇有......
某天祁彥被主角受逼到牆角:你喜歡我?
祁彥:真不是......
主角受:我就當你喜歡我!
最後被吃乾抹淨的祁彥扶著腰,痛苦錘床:說好的主角受怎麼變成了攻?
............
作為一本虐文的主角受,楚澤某天突然覺醒。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一個渣男在一起;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渣男火葬場後回頭;更不明白身邊本來就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放棄。
於是化身成為嬌弱小白花,把人連哄帶騙弄回家。
沙雕文
外表冷清內裡沙雕受x外表小白花內裡黑蓮花攻
狹窄的馬車, 充斥著誘人的冷香,一點點挑逗著林衡的神經,半封閉的空間讓香味更加的放肆。
看著林衡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的, 晏逢卿惡趣味地挑起嘴唇:”到底是誰的錯?”
“那就……還是晏家的錯吧。”林衡戰戰兢兢抬頭,生怕自己答錯了。
“那是什麼?”晏逢卿看過來, 盯著林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