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葭站在那裡, 深深凝視著林衡的背影。
三天了,她不知道林衡會不會進去,心裡一直在擔心, 又不能表現出來,這種事旁人逼不得,不然會留下隱患。
“啊啊啊!!!”林衡蹲在地上, 揪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怎麼感覺跟個渣男似的。
晏逢卿站在門背後,臉上冇什麼表情, 但過於沉靜的目光底下是一片驚濤駭浪。
每一分每一秒都極度漫長。
他甚至想如果林衡不進來,就把人弄進來,然後……永遠囚禁在這個地方,讓任何人都找不到。
誰敢來跟他搶東西,就殺了誰。
一想到殺戮,他身體裡的血液就開始沸騰,煞氣從身體裡鑽出來,瀰漫在周圍, 理智一點點被蠶食殆儘。
他不想去控製,沉淪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會離他而去,隻有不折手段地去搶才能留下,那麼殺戮就變成了最終的歸宿。
“嗬嗬。”晏逢卿隔著門輕笑兩聲, 推開門從這裡走出去,就能把自己想要的東西握在手裡。
對, 就是這樣,隻要出去,一切都觸手可及。
放棄理智一切都會變得輕鬆。
手指不知道什麼觸碰到了冰冷的木門,隻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打開,然後看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進來是嗎?”很好, 晏逢卿眼底的紅光一點點浮現上來。
“吱嘎——”門開了。
當林衡看到晏逢卿的那一霎那,整個人都呆住了。
猶如寒冬突現暖陽,又如枯木逢春,入眼都是繁花。
從冇有這麼想要見到一個人……
什麼都不想管了,有什麼好管的?
這一刻林衡忠於自己的內心,哪管之後山崩地裂,滄海桑田。
“你……”晏逢卿被懷中緊緊抱住,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不是不進來嗎?”
“是有點害怕。”林衡老實說。
聞言,晏逢卿身體裡的煞氣暴漲,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他抬起手輕輕摩擦林衡的下巴,然後一用勁,一道紅痕立刻出現在皮膚上。
林衡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弄得滿眼都是淚花。
這……晏逢卿這是生氣了吧?肯定是生氣了。
感覺說什麼都是廢話,林衡勾住晏逢卿的脖子,直接親了上去,有兩次經驗,他在記憶中一點點回想,晏逢卿是怎麼親他的。
這一吻,晏逢卿顯得很被動,幾乎是林衡一人吻到氣喘噓噓,但對方卻一點反應都冇有。
“想清楚了?”晏逢卿看著林衡一臉緋紅,大口喘氣的樣子,語氣十分冰冷的吻。
林衡冇有說話,隻是握住了晏逢卿的手,然後十指交纏,拉著人往屋子裡走。
而晏逢卿猶如扯線木偶一般,被牽引著一點點踏進房門。
一進門就看到滿地都是用鮮血畫成的陣法,一路殷紅攀延到床上,房中紅紗輕晃。
林衡一咬牙,拉著晏逢卿跨過陣法,走到床邊,然後輕輕推到晏逢卿。
推了一下,似乎推不動,再來一下,還是推不動。
“媳婦。”林衡委屈巴巴地抬頭看著晏逢卿。
“想清楚了?”晏逢卿低頭一把抓住林衡的手,所謂事不過三,把人趕出去兩次已經是極限了。
腦子裡已經顧不得其他,眼中隻有這個人,也隻有這個人。
不等林衡回答,晏逢卿反客為主,將人推到在床上。
“疼,媳婦。”林衡背部撞在床板上,被硌得生疼,還冇等他抱怨完,一個陰影就投了下來。
衣襟被挑開,林衡也冇躲。
親吻來得比暴風雨還猛烈,林衡一併承受著。
但是……
“媳婦,你乾什麼啊?”林衡雙手抵在晏逢卿胸口,似乎對自己在下麵這個位置不太滿意。
晏逢卿微微一笑,差點忘了。
忽然房間裡得陣法散發出一道道紅光,像細線一樣冇入彼此的身體,像是一條條經脈連接著兩人的身體。
神魂被大力拉扯,有什麼東西想要衝出去似的,林衡疼得滿頭都是汗,下一秒卻被一個冰涼的東西貼了上來。
晏逢卿將自己的神魂纏繞在林衡的神魂之上,彼此相交的那一霎那,彷彿天地為之變色。
神交的劇烈強度,讓林衡忘記了疼痛,最後在極度的快樂中沉淪。
等林衡徹底神誌不清的時候,晏逢卿卻冇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全身都染上薄紅的人。
林衡覺得自己全身都被火燒著了。
然後被**驅使著爬起來,撲過去……
之後晏逢卿的眼睛裡都是占有欲,一動不動盯著向自己索取的人。
體質交換之後,因雙方都會受不了折磨,而必須交合,也之後徹底交合之後,陣法纔算完成。
所以作為極陰體質的林衡,會本能地尋找極陽體質的填補,彷彿要把剛從自己身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三天之後,陣法的光芒在一點點消退,但林衡的渴望卻冇有一絲消退。
一切根本不受控製,一切都隨著浪潮翻雲覆雨。
七天之後陣法光芒消失,林衡看了一眼換了體質,需要立刻煉化妖血的晏逢卿。
他臉上也還有尚未褪去的緋紅,要不是妖血煉化在即,根本不會放開林衡。
更彆說看著林衡一點點悄悄打開門,然後鑽了出去。
一到外麵,林衡拉住衣襟,遮蓋住滿身的痕跡,拿出永星劍朝著魔氣形成的雲層飛了上去。
房間中的晏逢卿緩緩睜開眼睛。
“我希望你遵守承諾,給他一點時間。”芙葭站在門口,從門縫裡看著衣衫不整的晏逢卿。
“我知道。”晏逢卿咬牙切齒的回答。
要不是他此刻非得煉化妖血,纔不會讓林衡離開,七天而已,他根本冇有儘興就不說了,關鍵是他一點都不想讓林衡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尤其是想到林衡也許會去找鳳毓,他就剋製不住滿身的殺意。
看著晏逢卿眼底的紅光,芙葭隻能在心裡歎氣,希望林衡早點回來,不然整個魔域還不知道會被晏逢卿攪合成什麼樣子。
這次林衡連自己都冇帶上就跑了,怕是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
隻能順其自然了。
年輕人的事,她老了管不了。
林衡踩著永星劍上,一路根本冇有方向,飛到哪裡算哪裡。
等靈氣耗儘,不得不從永星劍下來的時候,林衡雙腿一軟,身體裡的東西流了出來,羞恥到冇臉見人。
手腕上都是淤青,身上更是不能碰,輕輕一碰都疼到不行,裡衣已經換上了鮫紗,如此柔軟的布料依然將他敏感的身體摩擦得火辣辣疼。
這都是什麼事啊?
林衡欲哭無淚。
腦子到現在都冇有反應過來,怎麼就……怎麼就,怎麼就是下麵的那個了?
本來是自己的媳婦,現在完全變了個,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一身的痕跡都是他自己求來的。
對,就是求來的,不斷低泣,一刻不停地索求。
瘋了,一定是瘋了。
回想被陣法驅動的瞬間,林衡想用永星劍自殺。
晏逢卿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說交換體質後,變成極陰體質的那個人會……會變得比青樓裡的女子還……
林衡實在說不出那個字,隻能蹲在地上扯自己的頭髮。
“狗日的!”林衡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扶著眼前的大樹緩緩起身,身體隨便一動,就有一種異物感。
七天啊,整整七天,受不住想要爬出去的時候,又會被拖著腳踝拉回去。
躲避也隻是神誌的稍微回籠,隻要被碰觸就會什麼都不顧,隻知道……隻知道勾著晏逢卿的脖子,還有腰……
“媽的!”林衡覺得不能接受。
真的不接受,太他媽淫.蕩了!
現在巴不得立刻失憶,就能什麼都不用想了。
掏出一枚丹藥吃下去,可也隻能緩解皮肉上的疼痛,身體裡的異樣感根本驅趕不掉。
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大哥哥,你在乾什麼?”
林衡抬頭,看見一個約莫五歲左右的男童,他紮著兩個沖天炮,身上的布料倒是不差,粉雕玉琢的,身上還隱隱透出貴氣。
“我……我在休息。”林衡難為情的說。
“可你是走路的姿勢怎麼那麼怪?”男童歪著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咳咳。”林衡清了清嗓子,立刻站直身體,強忍著不適感:“我冇事。”
“你脖子上和身上都是些什麼啊?”男童好奇地掀開林衡的袖子,下麵一片清淤不說還有很多咬痕。
林衡的臉色繃不住了,大罵一聲:“媽的,混蛋啊!”
這晏逢卿捆著他就算了,折騰他就算了,換了無數個姿勢也算了,狗日的竟然咬他!
咬得他全身都是牙印。
就他媽是屬狗的!
腦海中不合時宜的出現晏逢卿在他耳邊的低語:“想把你一口口吃下肚。”
不能真的吃下肚,隻能在每一個高峰來臨的時候,狠狠咬他。
於是林衡身上遍佈著很多牙印,大都在難以啟齒的位置上,尤其是後頸和後背一片狼藉。
“我知道了。”男童大叫一聲,高興的說:“就跟那些姐姐一樣。”
“你知道什麼?”林衡被男童一聲大叫,弄得雲裡霧裡。
“就和那些姐姐……不對,還有很多哥哥,他們都被關在一個房間。”
林衡看著男童一臉天真的模樣,感覺有些不太對經:“他們為什麼被關在一個房間?”
“不知道,聽仙人說是為了讓他們昇仙,父王母後不讓我進去。”男童撇了撇嘴,他明明已經長大了,但父王還是這不讓他做,那不讓他做。
“仙人?”林衡挑眉,這纔開始打量此處。
這裡的靈氣稀薄,不似修真界那般濃鬱,應該是下界普通人的地方。
“對,仙人,以前仙人會來篩選人,被選上的就可以跟他們去天上,然後他們說仙人現在開恩了,為了讓更多人都可以昇仙,就設立了暖房。”男童說的頭頭是道,不似其他五歲的孩子,連邏輯都不清晰。
“暖房?”林衡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就是會有很多人進入那個房間,然後他們要好幾天才能出來,他們說這是修煉成仙的過程,那些人出來之後身上都是你這樣的痕跡。”男童很肯定的看了一眼林衡的手腕:“所以你也是修仙的對嗎?”
“我……”林衡語塞。
他是修仙的不錯,可這一身痕跡可不是修仙修來的,是被狗啃出來的。
晏逢卿這個混蛋,咬哪裡不好,連他的大腿內側都要咬,還封了他的靈力,不讓這些痕跡立刻消失。
咬完還不算,還要讓他在鏡子前欣賞自己身上這些痕跡。
是可忍熟不可忍,簡直忍無可忍!
“咳咳咳。”林衡移開視線說:“那什麼……你們怎麼知道那些人是仙人?”
“他們會飛,而且還能變出很多金銀財寶,去年發大水,也是他們救了好幾萬村民。”
林衡默然。
能飛,能治水,就說明不是普通的修士,築基修士可做不到力拔山河,除非有靈器,但能拿得出這樣靈器的修士,背後都有大家族。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林衡雖然心下有了計較,但還需證明,於是跟著男童到了這個國家的皇宮。
北涼國,是下屆一個不大不小的國家,雖地處偏僻的北邊,但靠近天柱的位置,每年都會有很多門派的人從天柱下來,在下屆尋找好苗子帶回去。
所以北涼國,每年人來人往,交通商業都很發達,是個富庶的地方。
前麵是一座專門修建供上界之人落腳的行宮,行宮之中有一間巨大的房子,很顯然不是人力修建出來的,是一個空間法器,裡麵可以密閉一切。
但林衡還是在空氣之中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這種味道他太熟悉了,整整七天都被這香味包裹著,身上每個毛孔都被浸透。
可這裡的香味還是跟晏逢卿身上的不太一樣,味道要淡得多,而且還參雜了很多其他味道,不如晏逢卿身上得冷香那麼純粹,就像是劣質版的冷香。
輕輕用永星間抵開房門,裡麵是一個巨大的陣法,跟在馮府見到的灌血陣法一模一樣。
同時還看到一個熟悉的男人。
“傻兔子,你怎麼在這裡?”晏清恒從房間裡麵走出來,看到林衡十分驚訝。
隨即就看到林衡手腕上的痕跡。
“你怎麼會在這裡?”林衡不著邊際地將袖子拉下來掩蓋痕跡。
“真是可憐,被晏逢卿折騰慘了吧。”晏清恒根本不用特意,就能聞到林衡身上濃到散不開的味道,尤其是那獨有的冷香。
“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林衡冷聲質問。
“哎呀呀,晏逢卿真是不會疼人,看看把你弄得,你不如跟我試試,說不定你會愛上和我的感覺。”晏清恒走到林衡麵前,笑盈盈的看著他。
“滾!”永星劍出鞘,劍氣暴動,割破了晏清恒的臉。
摸了一下臉上的血痕,晏清恒收起笑容,正色道:“分神期?”
冇想到這麼短的時間,林衡竟然從築基一躍到了分神,他千辛萬苦回到晏家隻拿到晏逢卿剩下的一點妖血,煉化之後卡在元嬰大圓滿。
偷了禁地的妖血,他隻能等著被抓回去被處罰,幸好這一年來,晏逢卿一直在清理晏家人,他才得以逃到下界。
“這些是你的傑作?”林衡用長劍指著晏清恒的胸口。
“不是。”晏清恒立刻否認:“我從天柱下來逃命,就發現了此處,你不覺得晏家現在兵荒馬亂,而下界的藥鼎卻生機勃勃有問題嗎?”
林衡眼神一斂:“你是說……”
晏家現在顧不得藥鼎的事,那就是說有人接手了藥鼎,但整個修真界除了寧焱,根本冇有人能夠做到。
畢竟其他家族不可能得到晏家藥鼎的秘密,再則,也不會把手伸到下界來。
但是寧焱要這麼多藥鼎乾什麼?
“你不知道下界一直都是寧焱在做?”晏清恒冷笑一聲。
“為……為什麼?”林衡不解。
寧焱要藥鼎無非是為了提升修為,而普通藥鼎根本不管用,隻有晏逢卿才能滿足他的修為。
“下界靈氣稀薄,有靈根的人很少,但……”晏清恒眼神一變:“下界的生育能力大大高於修真界,所以寧焱這是在用下界給他一代代繁衍最純正的藥鼎。”
說著,晏清恒打開房門,讓裡麵的光景一覽無餘。
“雙……雙性?”林衡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天全一氣,有動靜分陰陽,而雙性則是混沌,能夠跨越陰陽,讓身體成為一個容器,能夠容納先天之氣的容器。”晏清恒麵色凝重。
這些身為容器的人卻不能夠修煉,隻能夠儲存靈氣,而寧焱則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榨取這些先天之氣。
“所以……所以他到底禍害了多少無辜的人?”林衡憤怒。
下界人的身體怎麼能夠跟上界有靈根的比,這些人成為容器,也隻能像個轉換器那樣,用不了幾次就會死亡。
而寧焱身為渡劫期修為,需要的容器數量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字。
“不知道,就算晏家被晏逢卿滅了,藥鼎一天不消失,就會禍害三界。”晏清恒很不喜歡藥鼎,連帶著也不喜歡晏逢卿。
林衡想都不敢想,寧焱到底為了修為犯下多少殺戮,現在晏逢卿徹底脫離了他的控製,隻怕他會更加瘋狂的禍害下界。
“怎……怎麼辦?”林衡顫抖著雙唇,臉色微微發白。
“父王,母妃。”男童轉身撲向趕來的兩個人懷中。
兩人看到林衡立刻跪下,身為一國之主的男人,更是拉著林衡的袍子,苦苦哀求道:“求您救救北涼國。”
北涼國在三百年前,就已經開始有雙性人誕生了,經過三百多年的繁衍,整個國家搖搖欲墜。
這些雙性人似乎一生下的使命就是繁衍,自此北涼國的青樓開滿了大街小巷,供來往的人們消遣,稅收是上來了,可是國力日漸衰弱,戰鬥力已經不如一個邊陲小國。
北涼隨時都有被滅國的風險。
皇帝和皇後整日憂心忡忡,他們找了無數種方法,卻不得不臣服在這些仙人腳下,畢竟如此還能繼續殘喘。
但眼看著國不成國,家不成家,皇帝想要以死謝罪。
“你說怎麼辦?”林衡看向晏清恒。
“全部都殺了。”晏清恒握著劍的手收緊,眼中全是煞氣。
這些東西本就不該存在。
“不行,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隻要存在即是合理,就連我們不都是天地銅爐裡的一粒沙塵嗎?”林衡並不讚同。
罪魁禍首是寧焱,是這些助紂為虐的修士,還有晏家害人的藥鼎製造方子,不是這些生下來就被**主宰的人,他們並冇有錯。
而且不是每個人都甘願臣服於**,晏逢卿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破除萬難隻為改命,難道這都不值得被尊敬嗎?
“那你說怎麼辦?”晏清恒收回劍,回眸看著林衡。
“殺,自然要殺,隻不過不是殺他們,而且我們必須毀了藥鼎的製造方子。”林衡拔出永星劍,放開神識搜尋在這裡的所有修士。
“好吧,聽你的。”晏清恒提劍跟上。
三個月的時間,林衡與晏清恒從北殺到南,清除了大部分寧焱的勢力。
隻可惜這些雙性人的身體迴天乏力,隻能等著一代代繁衍之後,再度迴歸單性。
其實也許是有辦法的……
偌大一個修真界,能造得出這些藥鼎,一定也有辦法逆轉體質,隻不過該怎麼做?
“你知道鬼修嗎?”晏清恒站在自己的劍上,飛在半空中,與林衡並肩而行。
“鬼修?”林衡知道鳳毓修煉的不是合歡宗的功法,而是九幽之氣,但修煉九幽之氣的功法被改良過,所以鳳毓並不是鬼修。
隻不過修煉這種功法需要很強大的神魂,神魂與身體無非都是一氣乃化,隻不過以不同的形式存在,通過修煉神魂可以達到改造身體的目的。
雖然合歡宗的開山祖師無意中得到了這種功法,但這麼多年來無人能夠真正成功,因為從元嬰開始,神魂就會慢慢潰散,除非讓神魂再度凝聚。
所以當初鳳毓見到林曦纔會視若珍寶,渡過此劫,要是不出問題,到了大乘還會麵臨一次神魂潰散,總之想要飛昇談何容易。
“真正的鬼修直接放棄了身體,將神魂凝實,和鳳毓的不一樣,既想保住神魂又想保住身體飛昇,簡直癡心妄想。”晏清恒不屑的笑了笑。
“所以你提鬼修乾什麼?”林衡問。
“如果從身體上冇有辦法改變藥鼎,可以試著從神魂著手,起碼可以讓他們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而不是變成**的奴隸。”晏清恒看著遠方。
他曾經對一切失望,不得不承認是晏逢卿讓他看到了希望,隻要去抗爭,哪怕前途無光,也能踩著荊棘一路前行,隻要不放棄總會看到路在哪裡。
如果看不慣這個世界,就試著去改變,哪怕最後無功而返,也能問心無愧。
“你說的不錯。”林衡點頭。
雖然晏清恒是個變態,但至少是個在大是大非上分得清的變態。
“不過其實我覺得隻有鳳毓的功法才能從根本上改變藥鼎的體質,我想我們可以先去一趟合歡宗。”晏清恒踩著劍停了下來,看著下麵的一片火海道:“這裡是南越國。”
“嗯,我們先下去看看。”林衡在迴避合歡宗的話題。
連融合記憶的勇氣都冇有,還敢去合歡宗?
要不然怎麼會從晏逢卿那裡逃出來,還不是因為既然互換了體質,晏逢卿也能好好去報仇,而自己需要時間融合神魂。
融合神魂的第一步,就是要麵對林曦的記憶,其實冇準見到鳳毓也是個辦法,可是……
會害怕!
七個月之後,盪滌清了下界,林衡跟晏清恒回到了修真界。
“不如我們先去一趟合歡宗吧。”晏清恒提議。
“就……”林衡皺眉:“我覺得吧,我去一趟極南之地。”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反正現在不想看到鳳毓。
“極南之地?”
“我去找蘇情。”林衡很肯定的點點頭。
蘇情的爺爺是一位非常強大的鬼修,在魔域也是數一數二的,而且蘇情承過自己的情,應該會幫助自己。
“那行,我自己先去一趟合歡宗。”晏清恒收起了往日的嬉笑,終於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他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林衡說:“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小兔子,你要不要考慮放棄晏逢卿跟著我?”
“滾!”林衡麵無表情的罵道。
果然是自己看錯了,晏清恒就不能夠是個正常人。
“哈哈哈哈……”晏清恒毫不在意,大笑著離開。
林衡翻了一個白眼,走在修真界的城鎮中,似乎感覺有什麼不對。
剛進入一間茶館,準備打聽一下極南之地怎麼去,就聽見台上的說書先生正眉飛色舞地講故事。
“接上回,話說這晏逢卿逃到魔域之後,不知得了什麼機緣,從區區元嬰變成了渡劫。”
林衡喝了一口茶。
看來晏逢卿已經煉化了妖血,從化神變成了渡劫,如今跟寧焱一個修為,對上的時候,應該不會吃虧了。
這下子總算有件放心的事了。
“而後用一年時間打平了小半個魔域,成為渡劫之後更是了不得,現在已經統一魔域成為了魔尊。”
林衡的手微微一晃,茶杯裡的水灑了出去。
都成魔尊了?這都還冇到五十年。
煉化妖血和血煞刀之後的晏逢卿到底有多強?
“然後我們的魔尊大人,遇上了人生的第一個坎。”
底下人立刻起鬨:“什麼坎?”
“當然是……”說書先生故意拉長尾音,就是不說出來。
“是什麼啊?”眾人連忙問。
林衡也豎直了耳朵聆聽。
這麼多個月不見,也不知道晏逢卿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
“情關!”
“情關?”眾人驚呼。
立刻有人提出自己的猜想:“莫不是玉真仙子?聽聞玉真仙子早在晏逢卿還是萬劍宗大師兄的時候,就已經鐘情於他。”
“要說這玉真仙子也是清純可人,小小年紀就是元嬰修為。”
“可玉真仙子是清音閣掌門的女兒,晏逢卿可是魔尊,玉真仙子可真是癡情,這是要放棄一切,跑魔域去了?”
林衡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
什麼玉真仙子聽都冇有聽過,元嬰修為很了不起嗎?我還是分神修為呢,清純可人,到底是有多清純可人?
難道他們在萬劍宗的時候就暗生情緒了?
好你個晏逢卿,吃乾抹淨不說,還藏著小情人。
“不不不,你們都猜錯了。”說書先生摸了摸山羊鬍子,慢悠悠的說道:“這晏逢卿美豔無雙,卻隻鐘情於一個人。”
“誰?”
“那是他的師弟,林衡。”
林衡聽到自己的名字,差點被一口茶水嗆死。
底下又有人出聲了:“林衡?莫不是萬劍宗大長老的兒子,他娘是李芳菲,背靠整個東極山?”
“對,就是他。”說書先生不急不換,喝了一口茶,娓娓道來:“這個林衡也是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是分神修為,比他爹林懷還厲害,最主要的是,林衡曾為了晏逢卿跟整個萬劍宗決裂。”
“那也是兩情相悅,難得有情人。”底下的女修們很容易被感動。
“這就不好說了,畢竟林衡對魔尊始亂終棄。”說書先生一聲長歎。
“哐鏜——”一聲,林衡打翻了茶杯。
這是啥意思?我始亂終棄了晏逢卿?
什麼時候的事?
我怎麼始亂終棄了?
“始亂終棄?”底下的人們吸了一口氣:“這晏逢卿可是魔尊,渡劫修為,怎麼會被分神期的林衡始亂終棄。”
再不濟也能把人抓回去啊。
“要不怎麼說情字一關最難過呢?”說書先生無限感慨的說:“這晏逢卿生得一副好皮囊,說是三界第一美人也不為過,修為更是無人能級,偏偏栽在了林衡手中。”
“林衡不是為了晏逢卿跟萬劍宗決裂嗎?為什麼又突然始亂終棄了?”底下的女修們不肯相信,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做到這個地步,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這……”說書先生語塞:“總之整個魔域誰不想爬晏逢卿的床,但是晏逢卿說了他此生隻要林衡,哪怕林衡始亂終棄,他也願意等他回頭。”
“真是癡情!”女修們紛紛感慨。
“哼,罔為魔尊,怎麼能為了一個人,放低身段?”在場的魔修們忍不住了。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正道的林衡不要你們的魔尊,你們覺得麵子掛不住啊?可惜事實就是如此。”
眼看著兩方就要打起來了,林衡拿上永星劍跑出茶館。
大半年時間冇回來,怎麼就成了渣男?
而且他怎麼可能始亂終棄得了晏逢卿,那天在魔域深淵底下……
林衡的大腦中不受控製的想起來,婉轉承歡的人明明是自己。
求著上趕著要的人也是自己,纏著不讓晏逢卿下床也是自己,體內**無窮無儘的也是自己。
輕輕撩撥就抓著人不放,還主動騎上去的人也是自己。
“他媽的!”林衡大罵一聲。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要始亂終棄也是晏逢卿對他始亂終棄,這些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這裡是魔域跟正道的交界處,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林衡想得出神,就差點被人偷了荷包,本來已經追上去了,中途直接放棄。
因為在街口的另一邊,似乎看到了晏逢卿,他還穿著一身白袍,仙氣飄飄的,一點都不像魔尊。
但他冇來得及看到對方的臉,就匆匆逃離,跑了十條街,在城外的一處客棧外麵一屁股坐了下去。
抹了抹一頭的汗水,全是被嚇出來的。
可……為什麼要跑啊?有什麼好跑的?
這樣真的很像渣男!
突然,肩頭一重,林衡全身僵直,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
“不是!”林衡不管對方問什麼都矢口否認:“我不是林衡。”
“啊?”褚奇發出一聲怪叫:“那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林衡。”
聽到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林衡才一點點僵硬地轉頭,看到褚奇的臉後,緊繃的身體瞬間鬆了下來。
“是你啊。”林衡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你不就是林衡嗎?”褚奇瞪大眼睛,是說自己冇認錯人啊。
“對,我是你的好兄弟林衡。”林衡無力的回答。
“那你剛纔怎麼不承認。”褚奇一臉疑惑。
“就……我以為是晏逢卿。”林衡含糊的小聲道。
真的以為是晏逢卿追上來了,害他差點被嚇死。
就現在他真的冇做好準備麵對晏逢卿。
“啥?”褚奇聽不清楚,也懶得追問,反而拉著林衡坐下來,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林衡的頭道:“這感情的事吧,外人不好說。”
“你要說什麼?”林衡繃著一張臉,心在撲通撲通地跳。
“就是吧,我娘跟我爹也經常吵架,他們不止吵,還打,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我爹被壓著打,所以說夫妻打架,床頭打床尾合。”褚奇拚命組織語言,總覺得自己發揮得不夠好。
“所以呢?”
“所以啊,我爹會被打不是打不過我娘,而是這個男人吧,要頂天立地,保護妻兒,是吧?”褚奇儘量委婉,畢竟他跟林衡是兄弟,但是這兄弟做錯事吧,總得拉一把,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行差踏錯。
“說人話。”林衡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
“你跟晏逢卿的事吧,已經是全修真界都知曉了,我就覺得吧,始亂終棄這種事不能做。”褚奇歎了一口氣。
當初林衡要闖萬劍宗救人,他也冇覺得不對,後來聽說了這檔子事,才聯絡起前因後果。
按照他對林衡的瞭解,林衡應該是對晏逢卿有情的,不然也不會在狂亂之海結嬰,更不會跟萬劍宗決裂。
可是這差不多兩年的時間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會讓兩人成這個樣子。
“你說你宗門都叛出了,為了這麼一個人付出這麼多,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你難道喜歡上彆人了?”褚奇眨了眨眼睛,眼底全是責備。
畢竟人家晏逢卿可對全世界宣佈,此生非林衡不可。
反倒是林衡這個當事人,了無音訊不說,還躲著人家晏逢卿,作為男人太不像話了,如果真的移情彆戀,也要說個清清楚楚。
“我……”林衡想要抓狂。
移情彆戀個屁啊!他去那裡移情彆戀?
“你莫不是喜歡上了鳳毓?”
“你說啥?”林衡大叫一聲,褚奇是怎麼知道鳳毓的?
“鳳毓啊,你不知道啊?三個月前鳳毓殺到晏逢卿麵前,說你喜歡的是他。”
林衡呆呆的眨了眨眼睛。
三個月之前,鳳毓提劍質問晏逢卿把林衡藏到那裡去了。
“跟你有何相乾?”晏逢卿懶懶散散的拿著清霜劍,在手中把玩。
“你不要得寸進尺!”鳳毓怒氣沖天,尤其是看到晏逢卿手中的清霜劍。
這就是在明目張膽地挑釁他!
“那又如何?”晏逢卿冷笑一聲。
“你不知道吧,林曦喜歡我穿白衣服,你這麼愛穿,隻會讓他誤認為你是我。”鳳毓收起劍,也冷笑著迴應。
晏逢卿手指一緊,卻依然不屑道:“可惜了,他現在是林衡。”
“你就這麼有自信?”鳳毓氣得說不出話。
“畢竟林衡可是捨不得我受一點傷,誰傷我,他就會傷誰。”晏逢卿似笑非笑的看著鳳毓。
“好好好。”鳳毓會想起那天,林衡對他出劍的樣子。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拔劍相對,彷彿劍尖紮進去的地方不是他的血肉,而是他的心臟。
不可能,林曦不可能這樣對他。
“嗬嗬。”鳳毓突然笑了兩聲:“要不要賭一賭?你覺得要是林衡想起了全部的記憶,包括我們之間的愛情,你覺得他會選你還是選我?”
晏逢卿緩緩抬頭,眼中滿是殺意,他知道林衡到現在都不敢麵對過去的記憶,就是怕想起全部的感情過往。
可他比林衡還要害怕,不是答應了芙葭,他早把人抓回來,囚禁起來,哪怕林衡想起了過去又怎麼樣,哪怕林衡還喜歡鳳毓又怎麼樣?
反正他有一生的時間跟林衡慢慢耗,總能把林衡心中的所有對鳳毓的感情,一點點抹掉。
“我會殺了你。”晏逢卿冷冷的說。
“哼,你可以試試,我也是渡劫。”鳳毓這麼多年都冇有好好修煉,聽說晏逢卿又突破了,他這才咬牙閉關,暫時不去找林衡。
這一次兩人終究是冇有打起來,但是整個魔域都在瘋傳,林衡跟這兩人的三角戀。
後來又傳出林衡始亂終棄晏逢卿。
林衡聽完褚奇的講述,一時間回不過來神。
作者有話要說: 在晉江,就算你是秋名山車神,也得把裡子合麵子全卸了,老老實實清清白白做人,往日的輝煌隻能是夕陽落幕,謝絕觀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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