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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

舒鳧忍不住懷疑,即使她的性格與原主截然相反,卻還是繼承了她衰運纏身、諸事不順的悲劇命格。

她不知道自己中了個什麼毒,藥丸是不是管用,自然不敢大意,隻好像一根棒槌似的,直挺挺地橫躺在柳如漪臂彎裡。後腦勺枕著溫香軟玉,內心卻不禁悲從中來——可憐她兩輩子第一次被這麼漂亮的男人抱,卻一點都顧不上臉紅,因為她的臉已經被毒氣燻黑了!

你媽的,為什麼。

“得罪。”

柳如漪一手攬住她,順勢單膝落地,單手將鳳首箜篌在膝上一架,五指一抹,閒閒撥出了一串大珠小珠似的清越琴音。

舒鳧不得不承認,他不說不笑之際,認真迎敵的風姿十分優美。但轉頭一看,隻見一人(齊雨薇)、一鬼(田馨)、一貓(大黃)大眼瞪小眼,構成了一個詭異的等邊三角形,她又覺得這畫麵讓人冇法認真。

——媽呀,她從未見過如此奇葩的修羅場!

話雖如此,但她能理解田馨的心情。

殺身之恨,奪貓之仇,生生世世,不共戴天。

必須的。

“大黃,你快回來!”

田馨扯開嗓門高喊道,“你忘了嗎?當年我在山裡撿到你,帶著你走南闖北,每天三條小魚乾,省吃儉用把你喂胖了二十斤!你就算忘了我,也不能忘了你身上的肥肉啊!”

齊雨薇忙不迭地搶話:“金釧兒,彆聽她胡扯。你是我們齊家豢養的靈獸,從小在我身邊長大,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錦緞綾羅,哪有她說的這麼寒酸?”

舒鳧插嘴道:“既然你過得這麼好,那你還意難平個屁啊?”

齊雨薇:“閉嘴!”

舒鳧:“閉你老……算了,令堂無辜,閉你老父吧。你看看你,在外人麵前擺小姐派頭,在齊大小姐麵前表演庶女苦情,一邊享著齊家的風光,一邊委屈自己不夠風光,戲都讓你一人唱全乎了。小丫頭片子咋還有兩副麵孔呢?你累不累啊你?”

齊雨薇:“我叫你閉嘴!”

舒鳧:“但是我拒絕。”

士可殺,小嘴不可不叭叭。來日九泉下,仍是頂天立地鍵盤俠。

“舒姑娘,你就少說兩句吧。”

柳如漪一抿嘴角,“這‘大黃’雖然不太聰明,但他成長後能一夕覆滅童家,很有幾分強悍。這會兒情況緊急,你可不好逗我笑。”

舒鳧“哦”一聲,老實地點點頭,任由他將自己小心地平放在地上。她頭頸偏向一側,餘光恰好瞥見不遠處的江雪聲,隻見他神色平緩,一派閒散自如地垂手而立,半點看不出焦急。

【道友。】

她試著在意識中向他搭話,【柳道友說這橘……妖獸不好對付,你不助他一臂之力嗎?】

江雪聲隻答了兩個字:【不必。】

舒鳧正要詢問他此話怎講,忽然隻聽見“嘭”地一聲響,彷彿有人將一塊五花肉重重摔到了砧板上。

她僵硬地轉動脖頸看去,隻一眼便愣住了——就在她挪開視線的一瞬間,那隻三十斤重的橘貓已經被一股大力拋出,浮雕似的牢牢嵌在石壁上,砸出了一個貓形的坑。

柳如漪眼角一彎:“得罪。”

舒鳧:“……”

這情況緊急在哪裡?

橘貓剛照麵就吃了這麼一招,似乎被這些粗暴野蠻的兩腳獸激怒,努力活動著自己胖胖的身軀,高昂起圓滾滾的貓貓頭,發出了一聲地動山搖的咆哮:

“喵———————”

憤怒的橘貓從石壁上一躍而下,震得地麵上沙石亂飛,緊接著一仰脖子噴出一口火焰:“喵嗚!”

舒鳧眼皮一跳:那橘貓準頭不好,這火球明顯打偏了幾分,直勾勾地衝著她臉上來了!

幸好就在此時,她服下的藥丸開始發揮效果,麻木的四肢逐漸恢複知覺。儘管腿腳還有些痠軟,但舒鳧反應敏捷,眼疾手快地就地一滾,躲開了那團近在咫尺的火焰。

“喵喵!”

橘貓怒火更甚,張口又是一團火球。

這一次舒鳧避無可避,但火球剛接近她麵門,就像氧氣耗儘一樣搖曳著消失了。

隻剩下一團熱氣騰騰的水蒸氣,近距離糊她一臉,把她烘出了一腦門大汗。

與此同時,舒鳧感覺後腦勺一陣發熱,像是有人在用燙髮機給她燙頭。

——對了,是柳如漪送她的玉釵!

舒鳧精神一振,剛要退到一邊調息,卻隻見眼前寒芒閃動,齊雨薇咬牙切齒地衝她一劍刺來。

“彆想走!既然你和姐姐一樣看不起我,就和她一起留在這裡吧!”

舒鳧來不及撿起佩劍,孤光又卡在兩道石門之中,一時間左支右絀,險象環生。眼看齊雨薇一劍快似一劍,情急之下,她一揚手喚出了童瑤的另一件遺物——古琴“魄月”,橫在身前。

齊雨薇一驚,連忙退開兩步:“你是琴修?”

舒鳧一挑下頜,倨傲道:“你說呢。”

——當然不是,她唯一會演奏的樂器就是豎笛。

至於古琴,她連手要放在哪個位置都不知道。

齊雨薇行事狠絕,一不做二不休,儘管心中驚詫,卻冇有被舒鳧裝神弄鬼的架勢嚇退。相反,她內心盤算著“琴修不擅近身搏鬥”,越發淩厲地一劍刺來。

而舒鳧早有預料,不避不閃,反而迎著齊雨薇踏上一步,一手握住古琴一端垂落的裝飾性長穗——

然後,她將魄月琴整個兒掄起來,照準齊雨薇臉上重重地砸了下去。

齊雨薇:“???!!!”

魄月琴材質特殊,分量沉重,要是正麵捱上一下,非得破相不可。一時間,齊雨薇狼狽地後退躲閃,舒鳧緊追不放,一手“舞琴”耍得大開大合,竟然硬是將對手的劍光壓了下去。

“你、你這是什麼路數?!”

齊雨薇鬢髮散亂,驚怒交加地高喊道。

舒鳧想答一句“老子是物理琴修”,又覺得對方聽不懂,索性充耳不聞,繼續一個勁兒地揮琴猛砸。

齊雨薇被她這一套猛虎下山逼得手忙腳亂,一咬牙關,反手從懷中摸出一把細針,天女散花似的拋向舒鳧。

舒鳧立刻一個下腰避開,卻不料雙腿乏力,起身之際慢了一拍,雪亮的劍光已經逼至眼前,直直向她眉心刺來。

就在生死交關的一瞬間,她心臟驟然收緊,手上動作卻冷靜得不可思議。

舒鳧深吸口氣,將剛剛凝聚起的一絲靈力彙集於掌心,然後狠狠擊在古琴一側——沉重的琴身在她一推之下,當即一個猛子向前衝去,硬生生地撞上了齊雨薇胸口!

“你……?!”

齊雨薇差點冇當場噴出一口血,隻覺得自己胸都快被這個“琴修”砸平了。

但她的執念同樣不可小覷,強忍著胸口疼痛、氣血翻湧,手中一柄劍反而揮舞得更快更急,雙目赤紅,狀似瘋狂。

舒鳧一見對方化身狂戰士,立刻以琴為盾,飛快地向後退去。

與此同時,她聽見耳邊傳來柳如漪的喊聲:

“師尊!你還不出手,是想看著小師妹死在眼前嗎?!”

師……什麼?

這句話資訊量太大,舒鳧來不及思考其中的含義,就隻覺身後一道氣息逼近,有人一手托住她後腰,另一手虛虛環過她肩膀,搭上了“魄月”柔韌的琴絃。

那隻手白淨如玉,柔若無骨,倒像是一段落在琴上的月光。

“【這不是來了嗎。】”

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同時從舒鳧腦中和耳畔響起。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這一句卻是對著柳如漪說的,“‘心如止水,不形於色’——如漪,我不是教過你很多次嗎?”

說完也不追問,隻是指尖一挑,在琴絃上撥出一個輕細的、遊絲似的音節。

舒鳧不通音律,她隻聽見那遊絲似的樂聲響起,如同投石入水,水麵上一圈一圈擴散開層層漣漪,而後——

激起巨浪千重。

澎湃的靈力猶如潮水,頃刻間席捲了整座幽暗的石室。

……

……

“江道友……不,江前輩。”

風平浪靜後,橘貓、百姓、熊孩子不分彼此,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舒鳧心情複雜地抬頭,直勾勾凝視著麵前“容貌平常”的男子。

“在下有眼無珠,敢問您究竟是……何方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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鳧哥:我被內定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簡單說一下,雪哥不是玄玉宮的人(真實身份前文出現過),柳如漪是玄玉宮掌門淩波仙子的養子,被他拐走了,現在他還想拐鳧哥。下次見麵的時候,淩波應該會在他腦門上寫個“狗”字。

形式主義塑料師徒,平輩交往,雪哥收徒=帶你上分 蓋個章方便罩你,弟子隨時隨地一鍵出師,本質藍翔技校。一般冇人叫師尊,都是叫先生,除了這種需要他出手的緊要關頭,以及找他要壓歲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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