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煜和顧衍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突然失蹤,顧衍肯定和家人一樣擔心。
“讓你們擔心了。”
“平安回來就好。”
簡單的幾句的話,卻能透露兩人之間的兄弟情義。
秦舒站在茶幾前,看著君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在傅廷煜麵前還是一個失憶人士。
隻要和君黎一開口說話,就穿幫了。
她從來冇有這麼失策過,好好的就因為賭氣真失憶後變假失憶。
小酒抬頭看了一眼媽媽,然後跑到君黎麵前,打量幾眼,纔開口:“君叔叔,你身體好一些了嗎?”
“好很多了。”君黎說完望向小酒身後,“秦舒,謝謝你。”聲音輕緩低柔,彷彿春日暖風,讓人感到極為舒適。
小酒提醒道:“君叔叔,我媽媽失憶了,不記得君叔叔了,不過,應該會很快恢複記憶的,就像我爸一樣。”
“失憶了?”君黎看向秦舒,有些不敢置信。
顧衍也擔心看向秦舒,就看見她頭上的紗布,心裡似乎猜到了幾分,“受傷是嗎?”
秦舒掃了一眼麵前的顧衍還有君黎,她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失憶,把她坑慘了。
雖然君黎依舊消瘦了一些,能活著比什麼都好。
她有點尷尬的開口:“撞到頭了。”
傅廷煜走過來,視線望向女孩的後腦勺,紗布還冇拆,換藥的時候,他看見傷口,因為撞到門角,所以傷口有些深。
“是我冇保護她,才讓她受傷。”
君黎道:“你們坐這麼久飛機肯定累了,先休息,準備吃晚飯。”
“好。”秦舒剛邁開步子,手就被男人握住,帶著走到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
管家吩咐女傭將菜一一端上桌。
六個人圍坐在餐桌前,都是認識很久的,也不會拘束。
秦舒拿著筷子,視線望向麵前的竹筍,筷子還冇伸進去,男人已經夾起兩塊竹筍放進她麵前的碗裡,提醒道:“你剛出院,少吃點油膩。”
她抬頭看了一眼男人,原本夾菜給她吃是一件正常的事,現在,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抿下唇,想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雖然語氣客氣了一些,但冇有剛開始時的疏離,男人已經很高興了,他相信女孩即使失憶也會很快就喜歡他。
小酒側頭看著君黎,又看向麵前的鮮美的魚肉,拿起筷子夾起一大塊放進君黎麵前的碗裡,歪著頭道:“君叔叔,你也多吃一些菜,這樣就會長的胖胖的。”
君黎看著很懂事的小酒,嘴角擒著淺笑:“嗯,謝謝小酒。”
說完,他拿起筷子正要夾起那塊魚肉送進嘴裡,溯影急忙開口:“少爺,我幫您把魚翅剃了。”
溯影像是已經做習慣了,熟練的拿起筷子,將君黎麵前的碗移過來,然後開始認真剃魚刺。
小酒見狀,盯著君黎看了好一會,道:“君叔叔,你和我媽媽一樣,吃魚都是我爸爸剃魚刺,你是不是不會吐魚刺?”
君黎笑了一聲:“是啊,君叔叔太笨了,不會吐魚刺。”
溯影剃好魚刺剃後,將碗重新放回君黎麵前:“少爺,好了。”
君黎白皙如玉般手指握緊筷子,夾起剃好魚刺的魚肉送進嘴裡,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男人也夾了一些魚肉放進麵前的碟子裡,用筷子一點一點將魚刺剃乾淨,然後又放進女孩碗裡,“吃一些魚,補鈣。”
小酒見狀歎了口氣,“我年紀最小,都冇有人給我剃魚刺,是我長的不夠可愛嗎?”
小酒吐槽的一句話,讓餐桌上幾個人都忍不住笑出聲。
銀月高懸
秦舒回自己房間時,經過轉角處,的露天大陽台,看見一道消瘦的身影立在圍欄前,藉著清冷如水的月光,可以看出對方身上穿著一件淺灰色睡袍,四周有玻璃牆,所以冷風吹不進來,卻依舊感覺對方有些弱不禁風。
讓她腦海裡突然想起一個人,同樣的弱不禁風。
她腳步一轉,邁步朝那道身影走過去。
“君黎。”她來到君黎身邊站定,和她想象中一樣,站在這裡並不冷。
君黎聽見腳步聲就知道是秦舒來了,因為男人和女人的腳步聲仔細聽會有明顯差異,女人即使是學武,腳步依舊冇有男人來的沉穩有力。
他緩緩轉身,視線落在秦舒身上,光線太暗,看的並不真切,“你還冇休息?”
君黎嗓音溫潤,彷彿春日暖陽化開初雪,好聽又讓人覺得很舒適。
“正打算休息,看見你在這裡,所以就過來看看。”之前吃飯的時候,她就知道君黎很瘦,現在這麼近的距離,藉著月光,依舊感覺他很瘦,原本就冇幾兩肉的麵頰,此時,瘦的脫型,和走前並無二致。
剛纔吃飯,她冇機會問顧衍,君黎的身體狀況,逆在身體裡會有什麼副作用?
君黎是否還可以恢複到以前?
“你身體還好吧。”
君黎不在意的道:“我挺好的,能多活幾天已經很奢侈……”
秦舒在君黎還未說完時,就及時打斷他的話,“你彆這樣想,我相信你的身體會恢複以前,同樣也可以長命百歲。”
君黎笑了笑並冇有去反駁她的話,而是問:“你覺得,人一生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不留遺憾?”
人一生最重要的?
經曆一世過後,她最心裡最重要的就是傅廷煜。
現在,她有傅廷煜有小酒,還有待她非常好的朋友。
她想了一會,道:“守護自己心裡最重要的人,雖然自私了一點,但做人難免有私心。就像倉英嘉措說過的,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有遺憾在所難免。”
君黎突然釋然的笑了,“你說的很對,做人難免有私心,有遺憾也不算壞事。”
秦舒看著君黎,清冷的月光打在他溫潤如玉的麵頰上,生出幾分傷感,她有些擔心的詢問:“君黎,你怎麼了?怎麼感覺怪傷感的?”
君黎搖搖頭:“我冇事,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想的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