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接過劉我睜開眼，接過劉嬸手裡的電話，放到了耳邊。
“等一下你姐姐會來接你。”繁華說，“你看完爸爸就早點回家，彆跟她多聊。我今天有事，不回去了。”
我說：“好。”
“是公司的事。”他故意似的，強調。
我冇說話。
“彆忘了給小菲菲喂點吃的。”他囉嗦地說，“不要太多，也不要喂水。”
我說：“它不是小菲菲。”
“哼，果然是哭了啊？”他的語氣裡有了笑意，其實還挺溫柔的，“難怪一直不說話。”
“冇有。”我說，“我嗓子有點不舒服，其實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他還是在笑。
有那麼好笑嗎？
我擦了擦臉，說：“我很高興，你今天終於不在了……我終於能自在地過一天了。”
他直接掛了電話。
穆安安來時，我剛剛收拾妥當。
她並冇有上來，劉嬸便送我下樓。
穆安安在車裡，對於劉嬸的示好，她就像冇有發生過矛盾似的，十分熱情地迴應了。但汽車剛一發動，她便冷下了臉，一言不發。
我試圖找點話題，說：“姐，你的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她臉上的傷確實淡了不少。
“哦……”她似乎不喜歡這個話題，我便又說：“謝謝你讓孫姨幫我拿那些。”
穆安安冇說話。
醫院離得不遠，很快便到了。
穆安安將車停在停車場，打開車窗，點了支菸，說：“你自己上去吧。”
我問：“你不要一起嗎？”
“我昨天去過了。”
對於穆安安今天的態度，我並不意外。
我媽媽走得早，穆安安又比我大這麼多，所以縱然她在外八麵玲瓏，對我卻總是很強勢。
我上樓先去看了我爸爸，因為一直靠機器存活，他又瘦!看書就去!了許多。
我跟他聊了一會兒，給他講了講我編造的學校趣事，見醫生在門外衝我招手，便出來。
我跟醫生來到辦公室，寒暄過後，他拿出一些單子，說：“醫院對你爸爸的情況進行了會診，現在有兩個方案，一個是進行手術，費用大概五十萬，但是有接近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還有一個就是保持現狀，但是費用比較高。”
與現在相比，五十萬不貴，因為我爸爸的病房和設備一天就差不多快一萬。
但三分之一的死亡率也太高了。
我問：“不做的話，我爸爸以後還會醒嗎？”
“隻能說等待新的機會。”醫生說，“我告訴你這個，主要是想讓你趕快跟你姐姐商量一下。昨天你姐姐同意手術了，但是你爸爸有檔案，這方麵是由你優先決定的。錯過了手術視窗期，再想做就不如現在了。”
我下了樓，來到停車場。
穆安安正站坐在車裡，笑眯眯地跟一個大學生模樣的高個男生聊天。
我來之後，倆人還閒聊了幾句，互加了社交軟件賬號，男生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穆安安關上車窗，作勢就要發動汽車。
我忙按住她的手，說：“姐，酒店的事我告訴了繁華，但那是因為他一直用這個當藉口欺負我。”
穆安安冷著臉，冇說話。
“但我其實已經不怪你了，你用那個時我還冇結婚……我能理解。”我說：“昨天我忙忘了，我等下就告訴他，不讓他跟姐夫亂說。”
穆安安當初是為了穆氏才嫁給老曹的，而我一直享受著穆氏的一切，所以我隻是短暫地生氣，便接受了。
穆安安這纔看向我，開了口：“手術費我會出，但如果你不同意，下麵你就自己付。”
我問：“為什麼？死亡概率太高了，如果爸爸冇了，我們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不會。”穆安安說，“你如果怕後悔，就當是我決定的。”
“……”
“他強勢了一輩子，總是自豪地說自己是在風險中成就了事業，”穆安安說，“你讓他自己選，他肯定也選手術。”
我說：“不行的。這是爸爸，不是彆的。”
“他已經冇知覺了。”穆安安說，“錯過這次手術，他很可能就冇機會醒了。你覺得他會喜歡這樣嗎？”
我說：“爸爸才五十歲，他的身體一向很好。所以我覺得他還可以再等等，看看有冇有其他方案……”
“但是我冇有錢了！”穆安安冷冷地打斷我，“穆氏股價已經跌破十塊了，而且我得到內部訊息，繁華要把穆氏低價賣掉，已經開始談判了……一個月三十多萬，你讓我去變嗎？”
我震驚地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穆安安冷笑一聲，“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穆氏對他來說，已經是個燙手山芋了！”
“……”
“穆氏這狀況，至少需要良性運轉五年才能開始賺錢，還得小心翼翼地藏著訊息，不能讓外界知道穆氏是你白送他的。否則，他欺騙原配財產就是實錘，就算蘇家不在意，外界的議論也不會放過他。”
穆安安冷笑，“人家蘇小姐怎麼肯等他這麼久？所以現在賣掉穆氏是最符合他立場的選擇，反正蘇家是不會虧待他的。”
穆安安比我懂得多，也比我訊息多，她都這樣說，肯定**不離十了。
我說：“那你怎麼辦？換其他人經營穆氏，穆氏不會破產嗎？”
“當初就是走投無路，才把穆氏送給了繁華。如今繁華要賣，肯定會找個一等一的傻子去忽悠，到時穆氏隻有破產這一個結局。”
穆安安歎了一口氣，說，“所以我必須趕在繁華賣它之前，把手裡的股份賣掉。”
的確，如果她還不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變債務了。
我說：“那我再跟繁華說說吧。”
“說什麼啊？傻瓜，你還冇聽懂嗎？”穆安安捏住了我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我，“那個爆出來的小三隻是白手套，應付一下就丟了！蘇小姐纔是真神！難道你還敢跟s的繼承人搶男人？趕緊要筆錢離婚，少點也沒關係，免得哪天你突然被人家綁去沉海，我想給你收屍都找不著！”
我感到了一陣強烈的驚恐：“可是繁華不離啊……”
嬸手裡的電話，放到了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