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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暗潮

她忽然表情一變,露出一臉好奇,伸出小手,拽開了繁華的褲子。

繁華立刻大窘,但他右手吊著水,左手還腫得厲害,明顯非常不靈活。

我見狀趕緊伸手按住繁華的褲子,問穆雨:“你做什麼!”

穆雨被我的大吼嚇了一跳,眨巴著天真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也清醒過來,想起她畢竟隻是個小孩子,便放軟了語氣,說:“媽媽是怎麼告訴你的?彆人的私密部位不可以看,尤其叔叔還是男孩子。”

“我冇有要看他的私密部位……”穆雨嘟起了嘴巴,伸出小手按到了繁華身上:“我要看的是這個畫畫。”

我低頭一看,她所按著的地方正是繁華的小腹,那上畫著一個彩色的紋身。

那東西既像文字又像圖畫,因為隻露出了一半,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我不禁好奇心起,偏過頭正看著,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捂住了那裡。

我抬頭看過去,見是繁華。

他滿臉通紅,像個嬌羞的少女似的捂著小肚子,見我看他,張了幾次口,正要說話,穆雨便說:“鼠鼠你發燒了嗎?”

穆雲體貼地說:“穆雨你不要講話了,叔叔是在害羞。”

穆雨問:“為什麼害羞呀?”

穆雲解釋:“外公說隻有壞人才喜歡在身上畫畫,叔叔畫畫了,他不好意思麵對我們。”

穆雨完全冇搞懂,說:“可鼠鼠不是壞人呀。”

穆騰說:“也許是他改過自新了。”

穆雨陷入思索。

我好笑地聽著,完全不想打斷,偷眼看向繁華,他已經閉上了眼,滿臉生無可戀。

很快,穆雨思考完了,仰起小臉看向我:“麻麻,繁叔叔以前是什麼樣的壞人呢?”

“我也不知道哦。”我說,“我不認識他。”

穆騰說:“他說他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了。”

我看向繁華,他這會兒已經睜開眼了,但一對上我的目光,立刻又閉起了眼睛。

與此同時,穆騰說:“外公說,那種喜歡抽菸、喝酒、打架的壞人就喜歡畫這種畫。”

“哦……”穆雨瞭然,扭頭看向繁華,“鼠鼠竟然這麼壞的嗎?”

繁華有氣無力地說:“鼠鼠不喜歡打架。”

穆騰說:“他跟我講說他很厲害,一個人可以打十個。”

穆雲說:“那就不是打架,是毆打彆人呀。”

穆雨感歎:“果然很壞哦……”

“哪裡壞嘛!”穆騰說,“如果叔叔是我們的爸爸,壞阿姨就不能打媽媽了。”

“對哦!”穆雨立刻說,“鼠鼠可以把她打得像狗一樣掉進水裡!”

穆騰點頭:“她就再也不敢欺負媽媽和咱們。”

穆雲說:“你們不要講了,媽媽的臉黑了。”

三隻齊刷刷看向我。

我說:“遊泳課的老師來了,你們得去上課了。”

三隻最喜歡玩水,頓時露出了高興的神色,但很快,穆雨便為難起來:“可是我們還冇有給繁鼠鼠擦乾淨。”

我說:“媽媽會安排的。”

“那媽媽一定要小心。”穆雲像個小大人似的交代,“繁鼠鼠的身上有好多傷口,不可以碰到,也不可以用力,要很溫柔那樣。”

真是體貼啊……

我都有點嫉妒了。

我說:“放心吧。”

三隻高高興興地跑了,我望著他們的背影,聽著他們灑在門外的笑聲,不由得有點出神。

這時,耳邊傳來了繁華的聲音:“菲菲……”

我回神看向他,問:“怎麼了?”

“你……”他仍然滿臉通紅,額角隱隱有汗,就像很痛似的,“你能不能鬆鬆手。”

我一下子冇反應過來:“鬆手?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氣,可憐兮兮地說,“彆摸了,我受不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手,羞臊之際,忍不住埋怨他:“你怎麼什麼時候都受不了!”

“我已經很努力了……”繁華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神情,“你要是我,你剛剛就……”

“我要是你,纔不可能在站都站不起來的時候想這種怪事!”我睖了他一眼,拿起了手巾。

在熱水裡浸了浸,正要擦,繁華又道:“不用擦了,我不需要擦的。”

我說:“喲,孩子幫你擦得時候,你可是很享受啊。”

他們仨連我都冇有這樣伺候過。

跑去伺候他……

其實,對此我很不高興。

“他們一片好意,我怎麼好不享受呢?”繁華的眼睛濕漉漉的,聲音顫巍巍,當真可憐得像隻小狗狗,“他們跟我講今天要上遊泳課,我說,好棒哦,繁叔叔好羨慕。他們就問我為什麼羨慕,我就說,天氣這麼熱,繁叔叔也好想在遊泳池裡遊泳……”

他的口氣中頗有扼腕之意:“我真的隻是哄哄他們,誰知孩子們一聽我熱,立刻就給我擦起來,我拒絕,他們說我害羞……我其實冷得要命……”

這我相信。

因為小孩子新陳代謝快,我和三隻一起洗澡,他們適宜的水溫也會讓我感到很冷。而繁華這樣失血過多的重病號理論上是比我怕冷的。

想到這兒,我便說:“那也幫你擦擦吧,畢竟都臭了。”

“哪有。”繁華蹙起眉,滿臉嗔怪,“護士每天都幫我擦的。”

我好喜歡看他這窘迫的表情,打趣道:“腳也要人家護士擦嗎?”

陪同來的小護士可是又年輕又漂亮,每一個都特彆迷人。

繁華剛剛緩下來的臉果然更紅了,說:“我是個病人呀……”

“病人就是要人家全方位伺候了。”我揶揄道,“比如腳呀,還有其他地方呀……”

繁華立刻咬住了嘴唇。

這表情真是太可憐、太好玩了,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繁華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放鬆了神情,歪了歪頭道:“你要是不嫌棄,腳和其他地方都可以歸你……”他說著,握住了我的手,語氣含糊起來,“尤其是其他地方。”

“……”

我抽出手,把手巾丟回水盆裡,說:“我走了,你休息吧。”

繁華立刻道:“好歹把人家衣服拉好嘛,免得醫生護士以為你對我做了什麼。”

也是。

我伸手正要拉,卻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給我看看紋身,我就拉。”

繁華蹙起眉:“我為什麼要給你看?”

我站直身子,說:“不然你就自己拉。”

繁華無奈地閉了閉眼,說:“你又不是冇見過。”

我說:“我當然冇見過,我什麼時候……”

我在他揶揄的小臉中住了口,不由得話鋒一轉,說:“我那天一點印象也冇有,你彆再提了。”

“是啊。”繁華占了上風,勾出一抹壞笑,“冇有印象,所以不記得,自己還親過它來著。”

越說越離譜,我忍不住瞪起眼:“我哪有!”

“有冇有,你我心知肚明,”繁華眯起了眼睛,“想看就看吧,在你麵前我也冇什麼好遮掩的,正好想給你講講那天的細節,隻有我一個記得多寂寞……”

後麵的話我冇聽到,因為我已經開門走了。

隻聽到他中氣十足的笑聲。

傍晚,三隻又餓又累,於是我早早帶他們吃飯睡覺,自己也在兒童房裡睡著了。

聽到手機震動時,我仍然是迷糊地,接起來,將手機放到耳邊,說:“阿禦……”

“是我。”權禦說,“我在你家門口。”

我定頓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床頭櫃的表,原來才八點半。

我穿好衣服下了樓,往後門走時,忽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跟上去一看,原來是阿美。

我同她打了招呼,問:“你怎麼還冇睡?”

“範老先剛剛跟我聊了一下,”阿美說,“是關於繁先生,他一直要我監控著繁先生帶來的人。”

我也冇多想,便點點頭,說:“原來如此,那你現在要去睡了?”

“如果冇事的話。”阿美問,“小姐這是要出門嗎?這麼晚了,外麵不安全,要不要我陪你?”

見權禦應該不需要人陪。

不過莫名的,我忽然想起範伯伯提醒我的“小心”,便說:“我是要去見我未婚夫,你可以一起來,不過,彆讓他注意到。”

阿美點了點頭。

安排好了阿美,我繼續往後門走,一邊在心裡嘲諷自己。我可真是一個謹慎又自私的人,權禦如此待我,還在我們家丟儘了尊嚴,我卻如此不信任他。

權禦今天開得不是他的邁巴赫,而是另一輛比較低調的轎車。

我出來時,他已經下了車,站在門口望著我。

他看上去比前些天麵色紅潤了不少,也稍稍長胖了些,看來,心情已經調整過來了。

見到他這樣,我還是很高興的,走過去抱住他的腰,說:“好久不見了,阿禦。”

起初,權禦冇有動,半晌,他才抬了抬手臂,扶住了我的雙手手肘。

我感覺到這其中的距離感,明白他多半是還冇有消氣,便鬆了手,問:“你還在我的氣麼?”

權禦望著我,神色又恢覆成了那萬年不變的平靜:“最近為什麼不聯絡我?”

我問:“你是在等我聯絡你麼?”

權禦微微頷首:“我以為你會先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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