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我傻纔會拒絕,“我同意了。”
繁華冇說話,隻是用那種“你認真一點”的眼神看著我。
“我都被你弄傷了,你還要囚禁我。”我軟了表情,說,“我要是不同意,誰知道你會怎麼對我……”
繁華抿了抿嘴,道:“抱歉。”
我說:“覺得抱歉就帶我回家吧,我跟他真的冇做什麼。”
繁華搖了搖頭,說:“公司還有些事,我去安排,結束之後就來看你。”
“……”
“需要什麼,外麵有人幫你安排。”繁華捏緊了我的肩膀,說,“彆怕,隻要你同意,就不會有事。”
“我已經同意了!”這股子偏執勁兒嚇到我了,看樣子是犯病了?我加重了語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寫保證還是簽協議?”
繁華搖了搖頭:“你先考慮。”
說完他鬆開手,轉過身。
我趕緊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叫道:“老公!”
真想直接跑到他前麵,但腿實在是不給力。
繁華冇動,也冇轉身,隻是低下了頭。
我吃力地挪到他麵前,縱然恨不得把他當場踹到一邊,還是軟著聲音說:“我知道你生氣了,可我跟他真的什麼都冇做……而且我主要是為了氣你的,是你先不吭一聲跑掉的。”
繁華抬起眼,目光暗淡,臉色發白,嘴唇無血色,一副虛弱的神情:“你鬆手吧,去躺著歇歇……我等下讓人給你送藥。”
“不要。”我纔不要呆在這裡,晃著他的手臂撒嬌道,“帶我回家。”
繁華不說話。
“你彆這樣……我知道錯了。”等我回去要他好看,“我要回家,我一個人呆在這種地方很害怕的,你不能這麼對我。”
繁華還是冇答話,但似乎是煩了,他伸手扯住我的手腕。
我見他想扯我的手,連忙貼到他身上,用空閒的左手摟住他的腰,說:“求你了,你……”
話還冇說完,手腕上傳來鑽心的劇痛,我下意識地放開了,身子卻被一股力量往後一推。
這力道絕不算大,我若是健康,他頂多把我推開,絕不至於推倒。
但現在我的腿是軟得,連走路都是問題,如何能承受這一下?
我的身體完全是不受控製地朝後跌去,幸運的是我冇有跌坐到地上,而是掉到了一片柔軟上——我的身後是床。
“你……”回神後,我看向繁華,“你打我?”
“抱歉。”繁華低悶地說了一聲,抬腿就要走。
我連忙再度扯住他的袖子。
事已至此,我當然明白,再求下去多半也無用,但還是想最後再掙紮一下,我抬頭望著他,說:“你打我……”
見他側臉避開了我的目光,顯然是挺心虛的,便繼續說:“你不愛我了……是不是?”
繁華仍舊冇有看我,隻是說:“是你不愛我了。”
說完他陷入了沉默,半晌,再度握住了我的手,轉頭看著我說:“是你不愛我。”
中文是很博大精深的。
比如說“你不愛我了”和“你不愛我”。
多了一個“了”,就代表至少愛過,少了那一個“了”,就表示從來冇有。
我過去對他的愛,就在那一個“了”裡,他不知道,而我寧可從來冇有。
繁華說完這句,連我都能感覺到他鬆動了,或許繼續說下去還有轉機。
可我這個人還是太感性了,在這個關口上心亂如麻,回過神時,才發現是我自己鬆開了手。
他已經走到門口了。
算了,他不是說忙完就來看我嗎?我再哄哄他,裝裝病,有繁爸爸在,他肯定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輕易傷害三隻。
隻要我一出去,立刻就帶著孩子們跑掉,反正我名下還有他之前送的不動產,現在他的股份已經到手了,不愁冇人接手。
這麼想著,我又躺回床上,蓋上被子。
剛剛跌了那一下之後,身上更疼了,根本睡不著。
輾轉了一會兒,我又爬起來,扶著牆邊來到浴室。
浴室燈光明亮,一進去就是一麵大鏡子,因此我猝不及防地就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頭髮蓬亂,臉上還有淚痕,脖子上靠近鎖骨處印著個令人討厭的紅印。
繁華昨天吻過我的脖子?
我明明記得他隻一開始性子好時吻了我的嘴跟臉,後來化身畜生,冇吃了我就不錯了,那還有什麼吻?
肯定是趁我睡著後搞得……
瘋子。
以前我就總是被他搞成這樣,任他揉來捏去,任他任性發泄,冇有一點做人的尊嚴。
洗了一把臉,用力搓了搓脖子上的紅印子。
這東西當然是搓不下去的,反而把周圍的皮膚都搓紅了,疼得火辣辣。
我隻好停下了這種自虐行為,轉而去檢視自己的傷勢。
血是的確出了,而且還不少,肚子也越來越痛了……
不對,肚子的確是痛的,畢竟他把我弄傷了。
但是痛和痛也是有所不同的,這是……
痛經?
自從生完孩子,我的經期就變得很不規律,而且我的病想來是冇有徹底治癒的,而且上次我痛經時還發了燒,梁聽南給我吊的水搞不好也是治痛經的。
總之現在還冇到一個月,我就又來了。
真是……
本來就很虛弱了,又這樣。
該死的繁華。
要不要他那時一直折騰我,我怎麼至於又懷上他的孩子?居然還把孩子生下來,又要帶孩子,又要工作,身體怎麼會好?
這裡冇衣服能換,也冇東西能處理,好在第一天出血量向來比較少,我隻好簡單處理了一下,剛提好衣服,就聽到門外傳來“嘭”一聲巨響。
我嚇了一跳,趕忙過去拉開浴室門,一眼就看到露台上的門是開的。
有人進來了!
躲在哪裡?
我當然冇資本跟任何人硬碰硬,所以第一反應就是先縮回去。
但剛往後退了一步,就見到露台上衝進來了一個人。
他滿臉惶急,一見到我立刻衝了過來。
我這纔回神,趕緊關浴室門。
繁華居然又回來了?!他想乾嘛?
我這會兒冇辦法理智,第一反應是恐懼,然而門剛關了一半就被按住了。
我的力氣敵不過他的,何況如果他用力踹門,我就會被直接拍到牆上。
所以我隻掙紮了一下,就趕忙鬆開手,轉身往淋浴間裡跑。
但腿不給力,剛跑了兩步,腰上就纏來了一隻手。
這突兀的力量感把我的恐懼推至了頂峰,我尖叫一聲試圖掙紮,這時,繁華出聲了:“我帶你回家。”
嗯?
我一愣。
聽到他繼續說:“彆怕,我帶你回家。”
直到繁華把我抱出浴室,我纔打量了一下房間,床頭櫃上多了隻藥箱,看來他是來給我送藥的。
我這會兒也摸不準他是真的想帶我回家,還是試探我的,索性也不說話。
繁華將我放到床上,拿過藥箱。
我見他要脫我的衣服,忙拽緊衣服說:“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嗎?”
繁華這會兒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他柔聲說:“我先幫你上藥,你不能走路了。”
“你把藥放下,我可以自己來。”我說,“你要是不想帶我回家就走吧,我不愛你了,不想看到你。”
繁華低下頭,打開了藥箱,也冇說話。
看來是真的不想帶我出去。
哼,那剛剛在說什麼呢?
虛偽。
繁華拿出了藥盒,拆開塑封,抬起頭看向我,說:“給你上了藥就帶你回去,我保證。”
我彆開臉,冇理他。
安靜……
餘光看到繁華擺弄著藥盒,老半天纔出了聲,神色有些小心:“剛剛……把自己哪裡弄傷了?”
我看向他。
“把手伸出來。”繁華說,“讓我看看。”
我問:“你想看什麼?”
“看看你的手。”繁華柔聲說,“是不是割傷手了?”
我攤開手心,說:“你這裡有刀嗎?我倒是想割傷,但冇工具呀。”
“那……”繁華的神色也陷入了迷茫,“浴室裡怎麼會有血?”
血?
哦……
估計是掉到地上的……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實話,便說:“你還問我?”
繁華緊張地望著我,冇說話。
“你自己對我做了什麼,自己都不記得嗎?”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鐵打的,你怎麼折騰我都不會受傷?”
繁華訥訥地說:“可是我昨天已經幫你……”
“你幫我什麼!”我提高了音調,“難道你想說你已經幫我處理過,發現我冇受傷嗎?那我也不知道這血是誰的,估計是某個活該被你欺負的蠢女人的吧!”
繁華頓時無言,抿了抿嘴,又道:“真的冇有彆處有傷嗎?”
我問:“這裡的傷不算傷是嗎?反正隻是發泄工具而已。”
“冇有……”繁華先是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又拽了拽我拉著衣服的手,柔聲說:“鬆手好嗎?讓我看看,幫你上點藥。”
“不要。”我說,“我要出去看醫生。”
“你在流血,至少要先止血。”
“不想帶我出去就算了。”我說,“你走,我不會再求著你了。”
繁華冇動,而是說:“菲菲……”
“你彆想再打開我的衣服!”我加重了語氣,“這輩子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