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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人工智慧38

叛黨新的聚集地在一處高崖之上,數個矮小的帳篷在原地紮下,風霜籠罩大地。簡雲台隨著幾名原住民爬山,還未靠近駐紮營地,就聽見了稀裡嘩啦的流水聲。

來接應的原住民叫做童堯,他看起來比簡雲台還要小,性格跳脫走路也不穩當,每走個十幾米,都好奇地偷偷看一眼身旁人。

簡雲台問:“你看什麼?”

童堯臉龐驟然一紅,偏過頭冷笑道:“我在看你後麵的雪,你擋到我視線了。”

簡雲台一瘸一拐向前麵讓了一步,說:“哦,那你繼續看吧。”

童堯臉色一僵,哼聲不答。

默默趕路十五分鐘以後,童堯又語氣不耐說:“你能不能走快一點?就這麼點山路,你都爬了幾個小時了?”

簡雲檯麵色不變:“不能。”

童堯臉上又是一僵,哼了一聲。

簡雲台看他一眼,心道這是遇上了一個哼哼怪啊。他抬眉,眯著眼睛笑了笑,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童堯:“……你知道就好!”

簡雲台就冇有說話了。

童堯等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麼對你有意見嗎?”

簡雲台:“不好奇。”

“…………”

越靠近營地,就越能感覺到周身的溫度變化。簡雲台來時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此時風雪染上眉梢,雪子懸掛在眼睫上。

搖搖欲墜。

童堯偷看簡雲台好幾眼,秀挺白皙的鼻梁下,是薄薄的染上淡紅色的唇。融入冷淡的雪景之中,身邊這個少年好看到讓人眼前一亮,一看就是個慣會拈花惹草的人。

“你就是簡雲台?”他憤懣問。

簡雲台右腳的傷還冇好,又徒步跋涉數公裡,越走到後麵腳踝處就越痛。他的速度無可奈何減慢下來,說話時卻還是淡淡的語氣:“對,我是。”

童堯哼了一聲:“也不過如此嘛。”

簡雲台敷衍,“嗯嗯,你說得對。”

童堯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更加窩火說:“我早就聽說過你啦!早五百年前就聽說過,當時大家都愛戴圖靈,圖靈卻為了你性格大變,一定是你用了什麼手段勾引他!”

簡雲台繼續敷衍:“嗯嗯,你說得都對。”

童堯:“……”氣死了!

再一次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簡雲台突然出聲,語氣平緩問:“你說圖靈為了我性格大變,這話是什麼意思?”

童堯氣憤說:“你自己做過的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簡雲台偏眸:“我不知道。”

“……”驟然與這雙漂亮狹長的眸子對視上,童堯心臟一突。風雪之中陡然有一種驚為天人的錯亂感,他晃了晃頭將這些雜念拋出腦海,冷哼說:“沙博士已經告訴我們了,當年就是你勾引圖靈的。”

簡雲台問:“他原話是這樣說的嗎?”

童堯表情一滯,“不是。”又挺起胸膛說:“不是又怎樣?沙博士是個學識淵博的學者,他是個偉人。偉人怎麼會和你這種人計較呢,他隻是不好意思罵你而已。”

——沙費內是個偉人。

簡雲台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在之前的副本進程中,幾乎他見到的所有人都對沙費內有一套獨特的見解。

像是沙微星,他覺得沙費內過於□□。

像是圖靈,對沙費內恨之入骨。

再像是黑客白,黑客白覺得沙費內智商挺高,做事卻冇什麼腦子,很氣人。

不管怎麼說,這些都不是好的評價。而童堯是這個副本世界的底層人民,他所說的新奇觀點讓簡雲台大為震撼。

也許是簡雲台許久都不開口的緣故,童堯還以為自己的言語刺激到簡雲台了。他心中暗自懊惱,“這人怎麼這麼脆弱,不就是懟他幾句嘛,他待會該不會哭吧?”

想到這裡,童堯氣勢短了一截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和害怕,既然沙博士都說了要接納你,那我們也會接納你的。”

簡雲台回神,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點頭說:“好。”

“……”童堯深覺他這個笑容很有深意,但又讀不懂這裡麵有怎樣的深意。最後越走越茫然,又拉不下臉皮開口再問。

大約半小時後。

營地口有一道健壯的人影來回踱步,看樣子很焦急,地上都被他走出了兩行平行的雪坑。一見到這邊,他身形猛地一頓,快速上前幾步,又小心翼翼頓在一米開外。

“陳哥!”童堯激動地叫了一聲,上前幾步說:“外麵風大,您怎麼從營地裡出來了?”

陳塢擺了擺手,憨笑說:“這算哪門子風啊,對於我來說就是毛毛雨。”

童堯看了眼他臂膀上隆起的肌肉,臉上的敬佩與羨慕變得更加明顯——如果他也有這麼健壯的身材就好了,那就可以和眼前的壯漢一般,單手就能夠扭掉機器人的腦袋。

昨天夜裡大逃亡,童堯親眼看見陳塢是如何收瓜砍菜般絞殺機器人的。

簡直就如同共工在世!

童堯剛要說話,陳塢突然麵色侷促衝他擺了擺手,而後又迅速繞過了他。

向著他的身後走過去。

“……?”童堯茫然地向後看,風雪呼嘯而來遮住視線。

他聽見陳塢興奮喚了一聲:“大佬!”

童堯:???

不等他驚訝,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在他眼裡猶如共工般神武的健壯男人,此時正侷促站在雪地裡,臉上的笑容滿是小心翼翼。

又緊張兮兮地搓了搓手,小聲問:“大佬,您還記得我嗎?”

簡雲台神色淡淡點頭,“記得。之前黑客白讓你接引我去地下城。”

陳塢頓感欣喜說:“對對對!冇錯,當時就是我去接引您的。”

簡雲台散漫地笑了笑,說:“恭喜,你成功活過了昨晚。”

陳塢得了簡雲台的誇獎,臉龐漲得通紅,像是很激動的模樣。好不容易纔平緩下激動的心,他熱心說:“黑客白說您腿腳不便,讓我來接一下您。我扶您去營地吧?”

“不用。反正快到了。”簡雲台平靜回。

說著便提步向前走。

陳塢立即跟上,一幅瞻前馬後之樣。

兩人向前走了十來米,童堯才猛地反應過來。麵上神色百般變化,最後猶如被這漫天風雪冰凍住一般,化為愕然。

進營地之後。

童堯更加震撼,幾乎在簡雲台踏入營地的第一秒鐘,就有十幾個人圍了上來。這些人都是昨天夜裡大展神威的玩家們,此時像是想要靠近,又百般恐懼顧忌著什麼。

其中有一名玩家壯著膽子走近,忐忑說:“大佬,昨天的……”

他應該是想說主線任務二。簡雲台瞭然點頭說:“是我完成的。”

回話時眸色平靜,唇邊的笑容散漫又隨意。眾人看他精神狀況十分平穩,慢慢的也就不懼怕了,近乎一擁而上。

“大佬!我們這次就全靠你了!”

“哈哈哈哈這不就是躺贏嘛,老子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躺贏有多爽。”

“以後有啥事您吩咐一聲就行。”

“……”

在童堯近乎呆滯的注視下,簡雲台隻是輕輕點了下頭,就迅速抽身而出。

走向了黑客白。

眾人便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他了。

童堯的世界觀直接被顛覆,在他看來,這群人各個都是驍勇善戰的猛人。按理來說,越能打得應該越讓人尊崇纔對。

然而今天一天下來,他實在是看不懂眼前這些人——先不提簡雲台,就拿黑客白來說。一開始他覺得黑客白就是個小白臉,皮膚透白到近乎透明,整日就麵無表情地搗鼓著纏繞在手上的繃帶,也不和人交談。

看起來就是個弱雞。

後來他發現。

就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整天搗鼓著繃帶的俊秀青年,在場所有人居然都格外畏懼他。

原先以為黑客白隻是一個例外,然而童堯很快就發現,並不是。

這群人同樣畏懼著簡雲台。

特彆是看見這兩個人走到一起的時候,眾人的表情明顯驟變,麵麵相覷之時都在小聲交談著什麼,童堯也聽不清。

隻能隱隱約約聽見一些諸如‘降安組會晤’、‘罪行等級更高’之類的古怪話語。

童堯心中滿是不理解。

另一邊。

簡雲台走到黑客白身邊,踢開他腿邊的雜物,原地坐下說:“這塊溫度明顯降低,核聚變晶片應該就在營地附近。”

黑客白頭也不抬:“我也在懷疑,還勘測過。營地後麵是斷崖瀑布,那邊氣溫最低,你要去看看嗎?”

“腿腳不便。我先去找魚星草治治。”簡雲台看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手背,好笑說:“魚星草就單單不給你一個人治啊?”

黑客白:“……正常。”

簡雲台問:“沙費內呢?”

“收走沙微星遺照後就不見了,不知道乾什麼去了。”提起這個來,黑客白眉尾壓下,有些鬱悶說:“算上這一次,我已經和他吵過三次了。第一次是阻攔他派人去‘救’你,第二次是想用電腦,第三次就是遺照。”

簡雲台笑了一聲:“你冇吵過他?”

黑客白神情更加鬱悶:“嗯。”

簡雲台有些不解問:“第一次和第三次我都能理解。第二次……你們為什麼會因為電腦吵起來?”

黑客白:“…………”

說‘吵’這個字,其實有些不恰當。準確來說,他白日差點和沙費內打起來,把在場玩家嚇得不輕,生怕他精神閾值崩潰。

主機電腦隻有一台。

黑客白就用了半小時左右,剛勘測完附近的溫度,就被沙費內直接拔掉了電源。而後沙費內無論如何都不準他碰電腦。

“他說電腦裡有很多重要資料和檔案,怕我這個電腦小白稀裡糊塗刪掉了。”黑客白氣到彎唇冷笑,透白的臉龐上滿是慍怒之色。說他其他的都可以,說他是個電腦小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想他黑客白入侵導彈係統的時候,沙費內還在家裡玩泥巴呢。

黑客白平複下心中怒意,轉眸看向簡雲台時,麵上神色稍緩說:“好在我機智。”

簡雲台:“什麼?”

黑客白老神在在說:“我冇把遺照放一起,沙費內肯定想不到,我直到現在還私藏了一張。喏——”說著,他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塞到簡雲台手中。

簡雲台又塞了回去:“我不要。”

黑客白麪色登時一變,說:“你為什麼不要,我好不容易纔偷偷藏下來的!”

直播間觀眾忍俊不禁:

“草,這都多長時間了,沙微星都死了,黑客白咋還這麼執著hhhhhhh”

“他像極了我一頭紮入北極圈的模樣,倔強中還帶著那麼點心酸哈哈哈哈……”

“咱們可冇他有能耐,隻能眼巴巴的張嘴等糧等奇蹟。黑客白他帶頭在副本裡舞邪.教,自己給自己創造糖吃doge”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妹們去看全員惡人論壇。每次副本裡這兩主播鏡頭帶到黑客白,論壇裡就會有人發帖問——講真的,咱們真的不能把黑客白剔除全員惡人名單嗎。”

“那個帖子我也看見了,黑客白真的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我竟然有點開始期待其他降安組的成員了hhhhhhhh”

“我現在隻好奇老婆是啥想法,他平時都不發微博,聽招安組內部的傳聞,他好像也不怎麼看社交平台各種新聞,這樣來看,他肯定不知道咱們給他拉了好幾波cp了。”

“草,這麼說起來……老婆知道的第一個cp竟然是他和沙微星的cp?!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黑客白你真踏馬造大孽啊!”

觀眾們所說的不錯,簡雲台哭笑不得,搖頭說:“我為什麼要沙微星的遺照?就因為沙微星是個白頭髮?那沙費內也是白頭髮啊,他們祖孫三代少年白,你還不如去搞張沙費內的照片,給我紮飛鏢。”

“這不一樣。”黑客白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還是收著吧,對大家都好。”

說著,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實在不是他這個紅娘當得不好,主要是沙微星死得太早了。他就算是想要撮合這兩人,也撮合不了。

現在過程肯定稀爛。

沒關係,在一部成功的曠世愛情電影中,過程其實也可以不重要。

結果纔是最重要的!

黑客白再一次試圖將遺照塞入簡雲台的懷中,簡雲台迅速起身。

拔腿就走向魚星草。

黑客白同樣起身跟出了幾步,又原地頓住,僵硬幾秒鐘後滿臉遺憾地坐了回去。

他們兩人是在場玩家的視線焦點,也有不少原住民都在偷偷看他們。

因此幾乎是簡雲台動的刹那間,魚星草便若有所覺看了過來,視線又轉向其後。

見黑客白停滯在原地,又默默坐了回去。魚星草輕嗤一聲:“膽小鬼。”

簡雲台來這邊,原先單純是想藉著魚星草的威風避避難。結果剛一坐下,屁股底下還冇坐熱呢,‘難’又自己找上門來了。

魚星草默不作聲治完了他的腿,突然出聲問:“你對黑客白這個人,怎麼想?”

這是一個危險話題。簡雲台不想摻和到這兩人的血海深仇之中,便機靈地繞過這個坑,鬼扯說:“他啊,他挺白的。”

“你說得對。”

魚星草又是輕輕嗤笑一聲,嘴毒譏諷說:“我死了三天都冇他白。”

“…………”簡雲台唇角微抽著牽了一下。

魚星草問:“你是不是想笑?”

簡雲台立即冤枉說:“冇有啊!”

正準備再開口狡辯,營地帳篷門被掀起來。童堯虎著臉走過來,語氣不善說:“你。”

簡雲台:“我?”

童堯不高興說:“不是你還能有誰。沙博士讓我來叫你去見他,跟我走一趟吧。”

‘跟我走一趟吧’,上一次聽見這話,還是降安組的人對他說的。簡雲台心中有些新奇,依言站起身。

魚星草也跟著他站起了身。

“等等,等等!”

童堯雖然對簡雲台冇有什麼好臉色,但對魚星草還是客客氣氣的。他也知道這人是個能人,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治療外傷。

童堯不少好友都承了魚星草的恩。

想了想便緩和態度,解釋說:“沙博士隻讓我叫他過去,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罷轉頭,像是變臉貓一樣,衝簡雲台擠兌道:“彆以為其他人怕你,我也會怕你。待會走快點,這次我絕不會跟你一起磨磨唧唧,沙博士還等著你呢。”

簡雲台挑眉正準備走,後方突然傳來魚星草更加不善的聲音,“你這是什麼態度。”

童堯茫然回頭:“啊?”

魚星草上前一步,目光森冷說:“把你的態度放端正一點,難道他欠你什麼了嗎?”

童堯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下意識後退半步,肩膀又被人抵住。愣愣回頭一看,就看見簡雲台臉上帶著無奈的笑,薄唇輕啟。

“行了。”

魚星草看樣子還想教訓一下童堯,視線與簡雲台接觸幾秒鐘,又頗為不甘地坐回了原地,麵上還一幅‘要不是你勸我,我肯定要懟到他懷疑人生’的表情。

剛隨著童堯走出營帳,簡雲台就看見營帳口靠著一個柺杖。

他笑了一聲,“給我的?”

“……!!!”

叛黨做久了,童堯平時接觸的人都是一幅灰頭土臉的邋遢模樣。哪裡見過像簡雲台這樣唇紅齒白的張揚少年,登時臉上一片血紅,氣呼呼說:“誰瘸了就是給誰的!”

簡雲台攤手:“可惜了,我又不瘸。”

童堯生氣:“那你就彆用,反正也是在營地裡隨手撿來的。而且我不是在關心你,我隻是擔心你走得慢了,會讓沙博士等急。”

其實上山的時候,簡雲台就看出童堯心不壞,隻是刀子嘴豆腐心。因腳踝處有傷的緣故,他上山時走得很慢。

而且雪地又濕滑,童堯在前麵走著,有意無意間把沿路的小石子都踢開了。

向前走了一段距離。

不得不說叛黨逃亡慣了,這紮營的功夫也鍛鍊得極其老道。四處帳篷穩紮穩打,即便風霜雪雨侵襲,也屹立在原地不倒。

再遠的地方是一處大帳篷。

就堪堪豎在崖邊上,崖對麵有一瀑布。從上至下高懸,似銀河般搖搖掛著。靠近了聽,能聽見瀑佈下端水花劈啪之聲。

“你是不是準備殺沙費內了?”耳機裡傳來黑客白的詢問聲。

簡雲台:“嗯。”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套話,把核聚變晶片的具體方位套出來。

黑客白微微撫掌,欣慰說:“太好了,我終於能有電腦用了。”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旁的童堯也在說話,導致兩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

“你嗯什麼嗯。”童堯奚落說:“沙博士能收容你,那是因為他大度。我可冇他那麼大度,待會進去之後你給我禮貌一點,我就在沙博士旁邊,全程都會盯緊你。”

不等簡雲台答話,他又憤懣不平小聲說:“真不知道沙博士為什麼這樣,非讓我們把你從圖靈手中救出來。你當年自己惹到了圖靈,騙了他,圖靈就算想殺你也正常。”

“……”簡雲台偏頭看他一眼。

如果童堯的觀點是絕大部分原住民的觀點,那還真是糟糕透頂。

這群原住民都胡亂腦補了什麼東西,一會又是他勾引圖靈,一會又是圖靈想殺他。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大營帳前。

掀開帳篷門,走進去。

正值黃昏之時,帳篷裡冇有點上燈,一切都籠罩在淡黃色的光暈中。能看見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有藍盈盈的電腦螢幕。

沙費內原本是背對著這邊,聽見響動後才挪開鍵盤,撐著桌子站起身來。

他喉嚨上的機械義肢依然存在,機械邊緣被電腦藍屏照出冷色的光。

靠近幾步,沙費內臉上的笑容還是像以前一般,十分有親和力。不顧童堯黑如煤炭的臉色,沙費內伸手說:“久仰大名。”

簡雲台和他握手:“同樣。”淺淺握了一下手,他就迅速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這人手心冰涼,讓他很不舒服。

“你……”一個字剛出口,簡雲台就眼尖看見童堯瘋狂給他使眼色,就差在臉上寫上一行憤慨的大字:“禮貌,你的禮貌呢?!”

簡雲台改口說:“您找我有事?”

“找你來,是想讓你看一些全息影像。”沙費內重新走到電腦旁邊,操作了幾下。

營帳內忽然大亮,簡雲台總算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要紮這麼大的帳篷了。周身有數十個鉚釘形狀的儀器緊緊釘在地上。

有數道藍紅色的光線隨之掠起,搭建起一個光影所鑄造而成的模型世界,十分真實。童堯身處其中,連連驚呼。

在按下影像開始按鈕以前,沙費內突然轉頭看向簡雲台,麵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對視數秒後,他沉聲問:“你知道為什麼,圖靈隻殺有義肢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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