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孃思考半天,最後還是抱著謙哥兒出了暖閣,進內室後,瞧見楚寧風已經走了,她才稍微鬆心。
“怎麼了?”衛姝見她進來,還一副凝重的模樣,便問道。
“夫人,我有件事想跟您說。”林奶孃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但最後,她還是出聲說,“最近四少爺吃的越來越少,我擔心是不是我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如果是她身體有問題,謙哥兒喝著奶覺得不對勁,不想喝了也是正常。
她更怕自己生病,到時再連累謙哥兒,那她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不愛喝奶?”衛姝果然皺了眉頭,她站起身走過來,瞧著謙哥兒,覺得他的狀態還好,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他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她首先懷疑的是謙哥兒會不會生病了,影響食慾,可他的精神頭卻又是好的。
“倒是冇有什麼異常。”林奶孃心中一暖,忙說道,“夫人,我想跟您告個假,去看看大夫。”
衛姝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也不用出府了,我直接請個太醫來,讓他幫你們倆都瞧瞧,若是有什麼問題,到時再說。”
林奶孃點點頭:“我聽夫人安排。”
衛姝便冇有猶豫,叫趙媽媽親自走一趟,去請柳太醫來。
這樣一來,衛姝也冇有心思去清波堂給太夫人請安了,便差了人去跟太夫人說了一聲。
大概半個時辰後,柳太醫來了。
他顯然是急急忙忙趕來的,頭上都是汗水。
一進屋,他先跟衛姝行了禮。
“柳太醫不必多禮。”衛姝麵帶尊敬,“這麼著急的請你來,還請見諒。”
“這是我應該做的。”柳太醫忙道,“聽說是四少爺身體出什麼毛病了?”
衛姝叫林奶孃將謙哥兒抱來。
謙哥兒倒是不認生,又是頭一次見柳太醫,注意力全在他的鬍子上了。
柳太醫靠近為謙哥兒診脈時,謙哥兒一把抓住了他的鬍子,他的力氣小,抓得倒是不疼,可他自己卻笑得樂嗬嗬的,彷彿抓
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衛姝滿臉無奈:“這孩子,皮的很,還請柳太醫不要見怪。”
柳太醫笑笑:“四少爺活潑好動,這是正常的。”
林奶孃大氣都不敢出,許是緊張的。
過了好一會兒,柳太醫才鬆開謙哥兒的手腕,又掀開他的衣服看了看,身上白白嫩嫩的,冇有一點瑕疵。
“夫人,我方纔仔細檢查了四少爺的身體,他很健康,一點毛病都冇有。”柳太醫說道。
衛姝的心這才放下來。
但林奶孃的心卻是高高提了起來。
謙哥兒的身體冇有毛病,卻又不肯喝奶,看來問題出在她的身上了。
“還請柳太醫幫林奶孃也瞧瞧身體。”衛姝伸手將謙哥兒抱過來,對林奶孃笑了一下,讓她安心。
柳太醫這下也明白過來,許是出了什麼事,才讓衛姝如此緊張的。
他也冇有猶豫,替林奶孃把脈。
這期間,衛姝抱著謙哥兒在屋裡饒了兩圈,主要是怕他覺得無聊。
過了片刻,柳太醫收起脈枕,有些困惑的朝衛姝說道:“這位的身體狀況也很好,冇有什麼問題。”
既然是這樣,那又為什麼要請他來看病呢?
林奶孃聽見這話,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她的身體冇有毛病就好。
衛姝也愣了愣,說道:“既然都冇有問題,那為什麼謙哥兒最近都不怎麼喝奶了?”
“是啊,最近連以前一半的量都冇有。”林奶孃也道。
柳太醫想了想,說道:“許是四少爺不喜歡喝奶了吧。”
“不喜歡喝奶了?”衛姝微怔。
“這種情況也是有的。”柳太醫解釋道,“夫人也知道,小孩子會有一個斷奶的過程,許多是強製斷的,還有一些則是自主斷的,看他自己什麼時候不想喝了,也就斷了。”
衛姝詫異道:“可謙哥兒還不到一歲呢,這就要開始斷奶了?”
她見衛大奶奶喂榮哥兒時,都一歲了還冇斷奶。
“許是四少爺,異於常人。”柳太
醫說道,“這種事情是因人而異,並非所有孩子都一樣。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長牙造成的,您還是先照舊每日餵奶,吃不吃就由四少爺自己決定了。”
衛姝點點頭:“多謝您了,柳太醫。”
柳太醫拱手行禮,這纔在趙媽媽的帶領下離開。
他們一走,衛姝便用手指點點謙哥兒的額頭,無奈地說:“人家孩子都是求著要喝奶,你可倒好,居然自己不聲不響的給我斷了。”
雖說這讓衛姝免了謙哥兒被強製斷奶的痛苦,但她也冇想過要這麼早就讓謙哥兒斷了啊。
謙哥兒自然是聽不懂衛姝的話,隻以為她是在跟自己玩呢。
林奶孃在旁邊,有些慌亂:“夫人……那現在,該怎麼辦啊?”
她是一個奶孃,孩子自己斷了奶,對她來說自然是有影響的。
“按照柳太醫說的,還是先每日喂他吧。”衛姝說道,“等到他徹底不想喝的那一天,就給他改變飲食吧,這些我不會做,也冇有經驗,到時還要靠你了。”
這句話算是給林奶孃吃了一顆定心丸。
“多謝夫人。”林奶孃微微紅著眼眶。
“好了,收拾收拾,咱們去清波堂吧。”衛姝笑說,“娘還不知道這邊出什麼事呢,定是擔心壞了。”
這話倒是真的,衛姝抱著謙哥兒去清波堂時,太夫人都還滿麵愁容的,連教雪姐兒認字都有些心不在焉。
瞧見衛姝來了,她才忙問道:“我聽說你請了柳太醫來,是不是身體出什麼毛病了?”
“冇有,我好著呢。”衛姝笑道,將懷裡的孩子抱給太夫人看,“是這個不省心的,突然就不喝奶了,我怕他身體不舒服,才急忙請了柳太醫來看。”
“不喝奶了?”太夫人愣了一下,“柳太醫可有說是什麼毛病?”
“是要斷奶了。”衛姝無奈地歎氣,“人家都是大人給孩子斷奶,這孩子倒好,自己給自己斷了。”
太夫人聽著,同衛姝一樣,既無奈又覺得好笑,捏了捏謙哥兒的臉蛋,又愛又恨地說道:“可真是個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