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感覺到那個號角聲就在我的身邊,但是似乎他距離我的距離越來越遠,無論我怎麼追,我都始終聽見他在我耳邊,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究竟在任何地方,就在那一刻我停下了腳步,我覺得也許我真的是中什麼圈套,身後的幾個人也已經追上了我,他們都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看著我並說道。
“叔!你可真是寶刀未老,我們這裡這麼長時間你卻一點事兒都冇有,我們幾個都快要累死了,現在可好了,我們距離出口已經很遠了,不進來也已經進來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往前走,看看前麵究竟是什麼地方。”
王明氣喘籲籲地撐著膝蓋,抬起頭看著我,這個時候我的意識稍微恢複了一些,但是我的耳邊依舊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號角聲,我開始質疑是不是我錯了,也許這一切都是來自於我的幻覺,可是如果是幻覺的話,為什麼會如此的清晰從未間斷過?
我側過身看著楚明義,希望他能給我一個回答,隻見他默默地蹲在身子坐在了地上,雙腿盤起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進行冥想,他並冇有回答我的問題,嘴裡一直嘟嘟囔囔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我覺得聽到他嘴裡唸的那些東西,心也慢慢的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我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和他一起輕輕的閉上眼睛。
耳邊忽然聽見了楚明義的聲音,他應該是在向我提問,我很認真的聽著他的問題,慢慢的忽略掉耳邊不斷響起的號角聲。
“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這個聯絡號角的故事,因為除了你以外,的確在場的所有人都冇有聽到你所謂的聲音,也許這一切都是來自於你自己的內心,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應該跟我們之前所處的地方是陰陽相對的,這裡麵有很強大的磁場,會改變我們正常人的思維,也許是因為你剛纔看到你很在意人的屍骨。
所以說這件事情在你心裡一直都冇能抹去,知道有一種強大的刺激把你刺激到了,所以說你纔會產生這樣的幻覺,如果想要解除這樣的幻覺,必須走出你自己的內心,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當年所發生的故事告訴我們,那個聯絡好像對你究竟有什麼重大的意義,你能不能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一點一點的說出來。”
這句話如同一把刀一樣刺到了我的內心,我慢慢地睜開眼睛,抬頭看著周圍的一切,山洞還是那樣的山洞,漆黑一片,我似乎把思緒又拉回到了四十幾年前,我開始慢慢回憶究竟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遇到過相似的情形,終於讓我想起,似乎就在我纔到了王隊隊伍裡的時候,就曾經在這樣的山洞裡麵去住過一天一夜的時間。
但是那一天一夜對於我來說就如同噩夢一般,我雖然是誰的隊伍一起走進來的,但是卻在山洞裡麵迷失了方向,所以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深切但感受到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已經是隔了很多年,我一直努力的告訴自己,忘記那樣的恐懼,雖然有的時候會在睡夢中驚醒,但是幾乎已經淡忘了,如果不是被楚明義提起,我想我早已經記不清楚了。
我看著他們三個人殷切期盼的眼神,默默地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把思緒拉到了四十年前剛入伍的那個晚上。
“你是我剛剛跟王隊在一起的那個晚上,我們奉命執行一個很秘密的任務,但是我剛入隊,所以對隊裡的一切還不是很清楚,組織規定任何任務都必須集體出發,所以儘管我對於這裡的一切都不熟悉,但是還是奉命一起出去了,那天晚上我們到了一個林子裡,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四個人全部都是老隊員,他們對於這樣的地勢很是熟悉,所以走起來也格外順利。
隻有我一個是新隊員並且剛剛入伍,就連最基本的基本功還不熟悉,所以腳步自然會放得很慢,王隊為了照顧我一直走在我的身後,以便觀察我的動向,我們進林子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所以冇有走多長時間天就已經完全黑了,我們收到的命令是埋伏在這片林子裡,所以儘管天黑了,我們依舊還要待在林子裡不能出去。
當時我們的裝備很簡陋,並不足以抵抗這個名字裡麵的溫柔和潮濕,但是條件有限,我們也必須執行命令,所以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我們便潛伏了下來。
可是天就是不隨人願,那天晚上忽然下起了很大的雨,王隊奉命帶領我們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因為在這樣的樹林當中一旦淋雨就很有可能生病,而得病往往不容易痊癒,最終很多人會死於這種雨林當中的瀝瀝小雨,所以王隊就帶著我們繼續往山裡開跋,最終就找到了一處山洞。
當然並不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山洞,但是至少從外形上來看差不多,我是第一次在野外居住,而且還碰上這樣的情況,所以當時我冇有撐多長時間就生病了,高燒燒得我整個人都昏了過去,反正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況,我隻記得王隊日夜的守在我的身邊,那個時候我很害怕,我怕他們所有人會放棄我,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林子裡麵自己回去了。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所有的擔心似乎都是多餘的,可是當時的我的確每天都生活在這樣的恐懼當中,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忽然醒了過來,我本能的看向四周,漆黑一片,甚至感覺不到一絲人的呼吸聲,我當時雖然發著高燒,可是看著這樣的情形也一瞬間清醒了,我馬上意識到,他們把我丟在這裡全部都回去了。
此刻隻有我一個人在這樣的深山當中,我嚇得整個人從床上蹦了起來,其實說是床也不過就是用一些雜草和樹枝堆積起來的而已,我開始猛的向洞外跑去,當時應該是在深夜,洞外的情況比裡麵好不了多少,月亮雖然很高,但是因為這裡的樹木實在是太過繁盛,月光根本就不可能照進來,所以說周圍一切還是很黑暗。
我可以聽見鳥叫的聲音,但是卻感受不到任何其他人的氣息,我開始變得恐慌,雖然身上發著燒,但是還是一陣一陣的出著冷汗,我開始大聲叫,想呼喚王隊,但是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因為高燒的原因,我的嗓子極度發炎,所以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我慢慢的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了當時所看到的一切,那種緊張的感覺,再一次在心裡浮現出來,王明好奇地湊過來,低著頭看著我,輕聲的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爸爸他們真的把你丟在哪兒了?這不可能啊,你不是說過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他們都絕對不會丟下你的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冇有看他,默默地搖了搖頭,繼續的回憶了起來。
“事實證明,當時的確是因為我太敏感了,不過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許不單單是因為我敏感,而是我當時的確冇有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其實他們一直就睡在我的身邊,包括王隊,他一直睡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長時間的組織生活,讓所有人的性格都變得敏感,可是我起床那麼大的動靜,其他的人居然都冇有任何的反應,這不免讓我們所有人都感覺到疑惑。
我記得我一個人跑出了洞口,想要找尋一下王隊他們離開的蹤跡,可是我又不敢踏出這個洞口一步,我不知道外麵有什麼,是不是有野獸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我隻好一步一步地退回到洞裡,山洞裡麵一片漆黑,我受到的訓練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不能消耗手電的能量,所以我隻好忍耐著,我希望天趕緊亮,藉助著日光,我就能夠找到他們撤離的痕跡,那樣至少我可以找到出去的方向。
可是越是這樣想,時間似乎就過得越慢,我終於忍不住了,壯起膽子走出了山洞,我告訴我自己,哪怕是在這個山裡麵迷路,也比死在這個山洞裡麵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嚥下了一口口水,其實我早已經淡忘了這樣的一個經曆,如果不是這次在遇到這個山洞,我也許不會想起來,我至今都忘不了當時的那樣一種感覺,我覺得之所以冇有想起來,並不是因為我把這段經曆淡忘了,而是因為那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秘,所以我本能的想要忘記並不想想起。
也許是這個故事裡麵牽連了太多的王明,所以王明本能的很是關心,他不斷的追問我究竟事後又發生了什麼,他的父親和其他的隊友是不是真的丟下了我,我一點一點地回憶當時的情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慢慢的搖了搖頭,也許對於當時的情況,我自己也記得並不十分清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王隊他們冇有離開,他們一直都在那個山洞裡麵,甚至一直都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可是我當時似乎就是感覺不到,所以纔會一個人從山洞裡麵跑了出去,以至於王隊他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不見了,纔會瘋狂的在山裡不斷地尋找我,也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聽到聯絡號角的聲音,也就是那一次這個聲音讓我至今難忘,所以我現在非常的確定我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聲音,那是王隊的尋找我的象征。
“我唯一可以告訴你們的是王隊他們並冇有丟下我,一切也許都是因為我太緊張了,所以我當時一個人舉著火把就跑了出去,冇錯,當時我們所有分隊隻有那一個火把,在白天的時候是不允許點燃的,晚上休息的時候也必須熄滅,所有的資源都非常的寶貴,絕對不可以有一絲的浪費。
所以那天晚上我很本能地就摸到了那個火把所在的位置,拔起他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從兜裡掏出了火柴把火把點燃,希望可以在夜晚當中給自己一點光亮,洞外是漆黑一片的樹林,我並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跑,我也不知道此刻大組織是在什麼方位,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必須遠離這個山洞,我要找到王隊他們撤離的痕跡,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忽然感覺到雙腿很軟,整個人的意識也不清楚了,我應該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下子昏倒在了樹林裡。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把我給喚醒的,我唯一記得就是,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了號角的聲音,也正是這個號角,給了我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