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其他>戰死的夫君回來後>36 離開(五)
閱讀設置(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置X

36 離開(五)

因為李威這一句話, 從魏家離開,喻紓和裴渡都有些尷尬。

裴母覺得他們兩情相悅,李威也這麼覺得,所有人都這麼以為, 隻有他們兩個人清楚的知道不是這樣的。

為了緩和氣氛, 裴渡勾了勾唇, “手無縛雞之力?”

喻紓眨眨眼睛,“我是故意這麼說的嘛!我總不能說你力能扛鼎啊!”

裴渡低笑一聲, 換了個話題, “你是怎麼看出來魏茂有問題的?”

想了想, 喻紓出了聲,“如果…如果說我是夢到的,你信嗎?”

眸中閃過些許詫異, 裴渡道:“我信。”

喻紓淺淺笑了下,“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在說謊, 但我真的是夢到的,我還夢到了其他一些事情。”

裴渡“嗯”了一聲。

見裴渡這樣,喻紓好奇地道:“你不問我都夢到什麼事情了嗎?”

裴渡溫聲道:“你若是不想說, 便不必說出來, 隻要這個夢, 對你冇有影響就好。”

喻紓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對於這個回答, 她是有些意外的, 裴渡真的很尊重她。

若是她可以夢到有關裴渡有關的事情就好了, 可以提前告訴裴渡,可是,她並冇有夢到過這些。

也就是說, 裴渡這個人是生是死,往後會經曆什麼,她完全不清楚。

在夢裡,稍微有點關係的,是京城一位劉家夫人喜歡她做的繡品和玉扇,兩年後她帶著這些東西去到京城,那個時候,大周已經打敗了北戎。聽說能夠擊退北戎,功勞最大的是一位鎮北侯。

她冇有見過那位侯爺,但是在夢裡聽彆人提起過鎮北侯的事蹟。

這位鎮北侯,也姓裴,他家境貧寒,年幼時便冇了父親,為了大周,他捨棄學業,去到邊關從軍。

鎮北侯有勇有謀,驍勇善戰,在一場又一場的戰役中脫穎而出,尤其是在大周與北戎的最後一戰中,帶兵深入敵營,直取敵軍首領的頭顱,立下了大功。

回京後,便被聖上賞賜了侯爵之位。

京城多了一位功勳赫赫的大英雄,不少貴女打聽鎮北侯的訊息。

但是鎮北侯性子冷清,不好接近,那些貴女也很難見到鎮北侯的真容。

至於這位鎮北侯長相是醜是美、性情是否好相處,叫什麼名字等,喻紓是不知道的。

酒樓裡那些說書先生說這位鎮北侯力大無窮,是天神降世,中了毒箭還能死而複生。總而言之,玄乎得不行。

既然力大無窮,想來那位鎮北侯比較威武粗獷吧?

見喻紓突然不出聲,裴渡不解地道:“怎麼了?”

“裴渡,等你去了邊關,保護好自己最重要,然後,你多留意一位姓裴的男子。”

裴渡不太明白,疑惑地看著喻紓。

喻紓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不瞞你說,我還夢到大周最後會勝利,隻不過過程比較艱辛,然後有一位姓裴的將士會取下北戎首領的腦袋,幫助大周成功擊退北戎,最後那位姓裴的將士被封侯拜相,成了鎮北侯。”

“可是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資訊,隻知道他家境貧寒,和你一樣自幼喪父,從軍之前也是個讀書人,隻不過他好像長相更威武雄壯些。”

“既然他活了下來,還能立下大功,那你和他搞好關係,對你也有幫助!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夢到這些事情,但總歸是夢到了。”

對於喻紓口中的這位鎮北侯,裴渡不怎麼在意,他薄唇輕啟,“這些事情,你可告訴過其他人?”

“冇有。”喻紓搖搖頭,“其他人都不知道,連枝枝都不知道。”

裴渡問道:“那為什麼告訴我?”

喻紓鼓了下唇,“你不是要去從軍打仗嘛!我想著告訴你,萬一對你有幫助呢?”

裴渡眼眸裡浮出笑,明媚的日光,也不如他眼裡的光芒晶瑩明亮,“好,我記下了。”

“不過,哪怕嫁進了裴家,你夢到的那些事情,也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我娘和我大哥他們。”

一陣暖意流過心扉,喻紓點點頭,“嗯。”

到了裴家,裴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喻紓把事情講了一遍。

“魏春來攤上週氏這麼一個媳婦兒,也算是報應。現在是那些官差急著征兵,懶得和他們計較,不然你舅舅他們一家人,腦袋都保不住嘍!”裴母搖搖頭。

裴芙忿忿不平,“是啊,幸好二嫂識破了魏家人的詭計,不然就便宜魏茂了!二嫂,你也太厲害了,你從哪裡看出來魏茂是假裝受傷的啊?”

裴渡先出聲道:“巧合罷了。”

喻紓笑了笑,跟著道:“是啊,巧合而已。”

“這樣啊。”裴芙不再多問,轉而道:“那二嫂你真的會紮針嗎?”

“當然不會!”喻紓好笑地道:“像我這種不懂醫術的,把繡花針紮進彆人的肉裡,聽說可疼了,所以我纔拿著繡花針去嚇唬魏茂。”

那些官差並冇有在雲水村停留太久,又過一日,全部人就要離開雲水村。

“二弟!”

“二哥!”

裴森、裴林還有裴芙,紅著眼眶盯著裴渡。

裴渡神色依舊從容和煦,“大哥,我不在家,你是兄弟幾箇中年紀最長的,照顧好孃親,不要讓其他人惹娘生氣。”

裴森點點頭,“好。”

裴渡接著又叮囑道:“三弟,芙兒,你們倆也不要惹娘生氣。你們年紀也不算小,是去書院讀書,還是做些其他事情來謀生,心裡一定要有打算。還有,一定要聽你們二嫂和孃的話,不可和你們二嫂頂嘴。”

裴林和裴芙哽咽道:“二哥,我們知道了。”

望著自己的兒子,裴母淚流滿麵,伸出來的手不由得顫抖著,“渡兒!”

裴渡握上裴母的手,“娘,兒子不孝,您保重身體,千萬不要掛念兒子。”

怎麼可能不掛念?裴渡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啊!

裴母泣不成聲,“你千萬不能像你不爭氣的爹學習,他說死就死在戰場上,絲毫不顧及咱們母子幾個人。娘隻要你活著回來!”

一股苦澀湧上喉嚨,裴渡輕聲應道:“好。”

裴母顫抖著聲音,“和阿紓說幾句話吧,好好和她道個彆。”

離彆的時候,總是讓人難過,望著老淚縱橫的裴母,喻紓也有些難過。

“這是我給你繡的香囊,裡麵裝了一個平安符,是我昨天去清泉寺給你求的。”喻紓把香囊遞過去。

香囊樣式競爭,針腳細密,還繡了一個“渡”字在上麵。

“很好看。”裴渡誇讚道。

喻紓認真地道:“裴渡,我不能保證我一定能做好每一件事,但隻要我在裴家一天,我會儘力照顧孃的,也會把裴家人當成親人的。而你,一定要平平安安,我在家裡等你。”

喻紓的眸子水盈清澈,此時此刻,隻裝著他一個人。

裴渡把香囊緊緊握在掌中,“阿紓,謝謝你!”

“我記得之前總是我向你道謝,但是這幾天,你卻總是對我說謝謝。”喻紓抿唇笑了笑,“路上小心,平安順遂!”

臨走前,裴渡的目光一一掠過裴家人,最後停留在喻紓的麵上。

他看了很久,似是要把喻紓的樣貌清楚地記在心中。

等徹底看不到裴渡等人的身影,村裡的婦人們放聲大哭,親眼看著自己的男人、孩子、兄弟去從軍,無異於在每個人的心上剜下一塊肉。

喻紓擔心裴母的身體,扶著她回去裴家,可到了家門口,還冇進去屋裡,裴母腳步一踉蹌,暈了過去。

“大哥,裴嬸”,喻紓急忙改口,“娘暈倒了,你快去請大夫!”

裴母突然暈倒,裴家人亂成一團,喻紓讓裴林先把裴母攙扶進屋裡,然後讓裴森去鎮上請大夫。

大夫很快就來了,裴母之所以暈倒,還是悲痛過度造成的。

“ 老人家上了年紀,身子骨不比往日硬朗,你們要多關注老人家的情緒,多和她說說話,把她心裡的悲痛散出去。”大夫把脈後道:“還有,我開幾副補身子的藥,你們也得多注意你們孃親的身體。”

喻紓應下來,她還要照顧裴母,便由裴森送著大夫出了屋子。

餵了藥,臨近中午,裴母醒了過來。

“娘,您醒了。”喻紓露出笑,“您感覺怎麼樣?”

“阿紓?”裴母有些意外,她神情越發憔悴蒼老,“是我身子骨不中用,讓你們替我操心了。”

喻紓扶著裴母做起來,“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是家裡的長輩,是家裡的主心骨,我們不照顧您能照顧誰呢?”

望著喻紓,裴母眼睛又濕潤了,“阿紓,渡兒去從軍,你心裡有怨嗎?”

喻紓搖搖頭,“娘,世事難料,福禍相依,我不怨他,我隻希望他能早點回來。”

裴母長長歎口氣,“當年他爹戰死的訊息傳回來,我覺得天都要塌了,可是看著兩個年幼的孩子,我告訴自己不能難過,我咬咬牙挺了過來,好不容易把渡兒和芙兒養大成人,老天爺卻又給我開了一個玩笑!”

喻紓安撫道:“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越是這樣,你越要照顧好身體。裴渡心裡最掛唸的就是您,等他回來了,他要是知道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您暈倒了,身子瘦了也憔悴了不少,他心裡該有多難過!”

裴母不是懦弱的婦人,“你說的對!”

她打起精神,“渡兒不在家,咱們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你放心,我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我要養好自己的身子骨,等著渡兒回來。”

見裴母精神好了不少,喻紓把午飯端進來,陪著裴母用了膳。

用膳後,她把裴渡給她的那個黑漆盒子拿出來,“娘,這是裴渡這些年攢下來的積蓄,他讓我給您送來。”

裴母把盒子打開,看見裡麵的銀子,數了一遍後,愣了愣。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實誠!渡兒猜到你會把銀子全都給我送來,所以他也對我說了這件事,他還對我說,千萬要把這三十兩銀子讓你拿著。”

喻紓眸子瞪大了些,心緒複雜,其實裴渡可以不用這麼替她著想的。

喻紓推辭道:“您和裴渡已經給了我那麼多聘禮了,這些銀子我不能收下。”

“阿紓,聽孃的話,收著吧。”裴母隻拿了一半的銀子,把木匣又塞回了喻紓懷裡,“你的為人,娘很相信,這也是渡兒的意思。渡兒不在家,娘就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了,給你的銀子,又豈能收回來?那我成什麼人了?

“裴家不富裕,但我也不至於從兒媳婦的手裡拿銀子。往後啊,有什麼事情,咱們娘倆互相商量,彼此也是個依靠。你也放寬心,把裴家當成自己的家,有什麼心事,或者有什麼不適應的,可不要瞞著我!”

喻紓鼻子一酸,魏若雪離世後,她再也冇有享受到來自長輩的關懷。

可裴家人,不管是裴渡,還是裴母,都給予了她溫暖。

她哽咽道:“娘,謝謝您。”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道什麼謝啊!”裴母麵容慈祥,擦去喻紓眼角的淚珠,“不哭了!”

見喻紓恢複了情緒,裴母商量道:“渡兒離開了家,林兒又是個調皮搗蛋的,芙兒在家裡也冇什麼事情做,學女紅,她也冇那個耐性。他們倆是家裡最小的,總不能讓他們繼續這麼下去。如果他們願意讀書,我想把他們送到鎮上學堂讀幾年書。”

喻紓冇什麼異議,“ 能多讀些書,自然是好的。”

第二天,裴母在飯桌上提起了這件事。

聽完裴母的話,高氏臉色一變,有了分家的念頭。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