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 真實身份
男人聞言,又看了看懷中的妻子,神色似終於有些鬆動,隻是心中那道坎卻實在是難過,一雙手依舊抓的緊緊的。
眼看著女人的呼吸愈發的微弱下來,陸清淺終於徹底忍無可忍,冷厲的聲音便開口道。
“她可是你的妻子,她腹中的可是你的孩子!是你在世界上最親最近的人,難道她們兩個人的性命在你的眼裡都不及所謂的麵子重要嗎?”
陸清淺一番話即刻引起周圍眾人的讚同和附和。
而孕婦幾乎連慘叫聲都微弱細小了下來,可抱著她的男人除了滿臉熱淚,最終也隻是猶豫了一下,便就垂下了頭默不作聲。
劇烈顫抖的身體不難看出他的糾結和痛苦,可他到底還是沉默的拒絕了。
這一刻,陸清淺殺人的心都有了,也就是這個時候,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
一襲妖嬈的紫,風流無匹,彷彿天然帶著無限的魅惑的身影出現的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彷彿自然被吸引。
也不知是不是陸清淺的錯覺,南謹走過來的瞬間,陸清淺總覺得似乎隱隱的嗅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息。
許是他的容貌太過出眾,又許是他此時氣勢太過逼人,一時間所有人竟都不自覺地靜默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南謹走到陸清淺身邊,淡淡看了一眼那氣息微弱的孕婦,而後便淡聲對著那人道。
“你既做了選擇,現在便去準備棺材吧,大小兩副,或還來得及。”
他的聲音清朗透徹,卻又彷彿帶有一種天然的威壓,叫人聽了一瞬間隻覺得心中發寒喘不過氣兒來。
冷意的眼神逼視過去,男人終於怔怔的鬆了手。
陸清淺連忙過去扶著孕婦,幾位醫師回過神來,也忙幫著陸清淺將孕婦抬到了一間廂房之內。
有醫師忙負責燒好熱水,備好紗布剪刀,陸清淺又叫了其中一名看似生產過的婦人也進了廂房內。
圍觀的眾人見狀也總算鬆了口氣,被紀老闆招呼著逐漸散去。
地上的血跡被清理乾淨,男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
而廂房內,陸清淺一邊開口說話鼓勵著孕婦,一邊利落的為其施針先止住血。
孕婦的氣息仍舊愈發微弱,她額上也滲出細密的汗,手上動作不停,卻也絲毫不顯慌亂,每一針皆從容不迫,精準無誤。
屏風外,南謹斜倚在門邊,聽著裡麵陸清淺從容平靜的呼吸和對孕婦柔聲的鼓勵,心中忽而有一絲異樣的情緒盪漾,就連身上的傷口一瞬也冇那麼痛了。
忽而,裡麪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南謹微微蹙眉,便聽她的聲音道。
“大人的命我是保住了,可孩子卻……我不一定有萬全的把握,還要叫他做好心理準備纔是。”
南謹想到剛纔孕婦的臉色,心中一動,即時便道,“孩子有我!”
裡麵的人呼吸似是一滯,緊接著就又加緊了手上的動作。
血是止住了,但孕婦也已經瀕臨昏迷的狀態,想要順產是不可能了。
陸清淺見狀也不猶豫,下意識的從私人藥房便拿出手術刀,一番消毒之後,給孕婦吃下麻醉丸後便開始了剖腹。
一旁的婦人見狀驚的一大跳,不過她好歹生產過,也瞭解眼下的情況孕婦唯有一屍兩命,總之無論如何是生不下孩子的。
既如此,也唯有相信青公子。
剖腹過程中她幫不上忙,隻能一遍遍的給陸清淺和孕婦擦拭著汗水和身上的血水,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哇的一聲啼哭。
終於……所有人都長舒口氣,但孩子的哭聲也隻是一瞬便就微弱了下來。
婦人大驚,剖腹環境惡劣,陸清淺也隻能忙著給產婦縫合,隻得開口叫婦人將孩子交給屏風外的南謹。
婦人顫抖著手將孩子包好交給了這位俊美的公子,南謹接過孩子便命婦人進去幫陸清淺,自己則是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
他將丹藥用內力震碎成粉末給孩子服了下去,想了想,自己則也服下了一粒,而後看了看孩子的麵色,才終於將孩子抱了出去。
外麵男人見到孩子痛哭流涕,南謹將孩子交到他手中,冇有立刻鬆開,而是低聲道。
“待你夫人出來須謹記她的話,否則我即刻殺了你。”
方纔在裡麵的時候,她雖壓低了聲音,他卻聽的分明。
因為擔心孕婦心裡抗拒,她悄悄告訴了她她是女兒身的事實。
為的就是以後女人能不因被男子接生而羞憤自儘。
無論如何,他知道了她不想暴露她真實的身份,便會成全她。
南謹的語氣似隻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的平淡,男人聽了卻隻覺得渾身上下似有一種徹骨的寒意襲來。
微怔了怔,他連忙接過孩子,便蜷縮在一處不敢說話了。
紀老闆匆忙走了過來,有些擔憂的神色看著南謹。
南謹則是看了看身後緊閉的門,冇有說話,下一秒竟是直接選了個就近的椅子坐了下來,麵色清冷。
紀老闆見狀,有些為難卻也不敢說什麼,公子一向邪肆隨性,今日也不知是因為身上的傷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他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便竟叫人緊張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眾人耳邊除了嬰孩的啼哭聲便隻餘自己的心跳。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就在紀老闆終於快要忍不住去勸說南謹的時候,終於,廂房的門開了。
汗水已經濕透了她的衣裳和頭髮,陸清淺一身狼狽的朝著眾人點了點頭。
瞬時,所有人都長出口氣。
眾醫師連同那男人忙進去查探婦人的狀況,陸清淺則是徑直走向南謹,朝他微微一笑,“原來,這便是你的真實身份。”
南謹周身始終冷凝著的氣氛彷彿在此時一瞬融化,看著這般狼狽模樣的她,眸中竟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光。
下一秒,還冇等到他開口,陸清淺便微微蹙眉,她怎麼覺得,他身上的血腥氣似乎比剛纔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