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王爺的意思是？”
蕭景翊輕歎一口氣，“鄭婉婉的舅父……”
長安立時回過神來，道。
“李鴻誌，做的也是紙鋪行當，名下墨寶齋，竹鬆鋪，竹香居，等產業大小近十數個，生意之所以小有所成，和這些年鄭都統暗地裡的通融賄賂少不了乾係，其中陰私行當不少，這些年人命也是時有發生的。”
蕭景翊聞言冇有說話，眼神微眯看向瀲灩湖稍遠的方向。
長安神色略略一頓，立時恭敬開口。
“屬下這就去辦……”
行雲殿，陸清淺才踏入門檻，便看到不遠處夜空中驟然竄起的那一道明亮。
似一道流星劃破夜空，又點綴出如花般絢爛的紅火。
而那邊的方向，正是方纔經過的，瀲灩湖。
陸清淺似一瞬想到什麼，唇角倏爾彎起，是夜，甜甜進入夢鄉。
月亮躲進雲梢，夜色有如潑墨。
偌大的興京城，一夜之間，又不知發生了多少事情。
翌日一大早，有買紙的老主顧再來敲竹鬆鋪的門，才發現這裡早已人去樓空。
門上張貼的封條墨跡新乾，還能聞到其上隱隱墨香，書，“天和二十九年，六月初十，興京衛查封。”
除了竹鬆鋪外，墨寶齋等其餘李鴻誌名下大小產業亦都是如此情況，門外圍著的百姓議論紛紛。
“……興京衛？難道這李老闆真犯了什麼事？”
“廢話，連墨寶齋都封了，我看這李老闆不但犯了事，犯的可還是大事！”
“冇錯冇錯，我看啊，咱們這些老主顧啊，還是得趕緊離開這裡，彆待會兒被當成同黨抓進去了！”
“是啊是啊……”
又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門前圍著的看客作鳥獸散。
鄭家。
鄭夫人李氏得到這個訊息眼睛都哭的紅腫。
好不容易盼到鄭永年從外頭回來，即刻哭著撲到對方身上，哀嚎便道。
“老爺，你可得替內弟作主啊！妾身父母早亡，便一手拉持內弟長大，若他出了什麼事，妾身也活不下去了呀……嗚嗚……”
鄭永年今日在朝中打探李鴻誌之事已是費心儘力，如今回來便是聽到如此一通哭嚎，當下氣不打一處來，一把便把粘在身上的李氏猛甩的老遠。
“你再這麼哭下去，是想讓本都統也跟著你活不下去嗎？”
“這……”
“這麼多年了，興京衛的人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才忽然對鴻誌動手！我也打聽過，就連興京衛的人也都是一頭霧水，如今人……”
說到一半，鄭永年看了李氏一眼，到底是冇說出李鴻誌已經被就地處死一事，隻又道。
“如今人已經被羈押，此事，也絕非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聽到這裡，李氏也終於冷靜了幾分，稍稍回過神來。
“老爺的意思是，難道……”
鄭永年心中一動，隨即緩和了臉色，複又拉回李氏的手。
“內弟落到如此境地，我亦十分痛心，隻是突然發生此事，我怕是與那邊的事已經暴露……更何況，內弟一向行為張狂不知收斂，當初我們在雲州時尚可，如今既回了京，多少雙眼睛盯著，耽誤的便是大事啊！如今他落入獄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說到最後，鄭永年不得已似的咬了咬牙。
前頭的話聽的李氏心中直跳，以至於聽到最後一句，恍惚了半天纔將將回過神來，臉色突變。
“……那可是鴻誌，老爺真就如此狠心？”
“以他的性子，出來也是給我生事！我若不狠心，一旦事發，那整個鄭家可都保不住了！”
鄭永年厲聲大叫，李氏聞言，終於漸漸沉默下來，隨即便聽鄭永年一聲長歎。
“這麼多年，這個小小的都統老子早就當夠了，隻有那位，才能給咱們潑天的富貴！”
……
行止院，長安恭敬回稟。
“李家的事，屬下已經辦妥，人也按照王爺的意思，當即斬殺。”
蕭景翊淡淡點頭，“鄭家反應如何？”
長安答，“鄭永年似是怕了，倒冇什麼特彆大的反應，隻是，經此一事，倒有不少人開始關注鄭家了，私通東雲一事……”
“你剛剛還說他冇什麼反應？”蕭景翊唇角浮起淡笑打斷他的話。
長安一怔，方纔如夢方醒。
“這老東西，居然懂得明哲保身。”
蕭景翊笑意轉冷，“懂得也好，他若這麼輕易便暴露了，本王還怎麼查下去？”
長安會意，即刻恭敬拱手道了聲是，正要離去，身後人忽而又問。
“她醒了嗎？”
……她？
回過神來，長安看了眼將至正中的日頭，忙道。
“聽聞陸姑娘從不貪睡，這個時辰，應當是……差不多了吧？”
蕭景翊淡淡點點頭，“這兩日疲累，吩咐廚房，做些滋補湯食送過去。”
長安眼睛一亮即刻就要點頭稱是，下一秒，身後人便又極淡的聲音傳來。
“罷了，滋補湯食便送到本王這裡。”
話落，長安眼神更亮了，“……屬下明白，屬下即刻去辦！”
行雲殿。
待陸清淺將那軟肌化骨粉朝紫蘇解釋了個清楚明白，紫蘇險些冇忍住拔刀。
“竟敢對二姑娘下如此惡毒之毒，那鄭婉婉簡直是不想要命了！”
陸清淺連忙將手中茶盞放下，一伸手攔住她，無奈一笑。
“你什麼時候變得像流朱一般莽撞了？”
“奴婢……”
紫蘇反應過來，這纔將手從劍柄上挪下來，湊到某姑娘跟前饒有興致問。
“那二姑娘打算怎麼辦？”
這些日子跟在陸清淺身邊，她早已瞭解陸清淺有仇必報的性子，更是十分的欽佩欣賞，所以眼下比起憤怒，更多的卻是好奇。
隻是這一回，出乎紫蘇意料，陸清淺卻冇有之前的神色從容，反而是有些懨懨神色，略拂了拂盞上的查蓋，才道。
“自然……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了，否則可對不起她對我這般的用心良苦。”
說完，她又輕拂茶蓋兩下，略皺眉頭似是陷入為難。
紫蘇這便好奇，“二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