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充滿光的人,總是那麼的耀眼,如同星夜下的火炬,如同沙漠當中的綠影,如同白襯衫上的咖啡漬。
凱撒,阿提拉,亞曆山大二世,列寧,林肯等等這些站在曆史重要軌道上的人物都在高聲呼喊,要低調啊!
因為越耀眼,也越容易成為靶子。
比如說這個時候的贏海。
“嗖”,一陣破風之聲傳來,在這充滿了驚叫,哭喊,高呼以及雜亂的腳步聲和房屋扭曲變形將要倒塌的破敗聲中,顯得是那麼的不起眼。薛仁貴的注意力高度緊繃在贏海的身上,即便是聽見了,也註定要晚一步。當他尋聲望去,一支羽箭已經距離贏海的心臟不足十步!
當贏海看到一片白光一閃即逝向自己飛來的時候,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但是他此時在空中根本就無法借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羽箭飛向自己的胸口!
十步,八步,五步,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一道青光從青樓當中飛出,直直的砸在羽箭的箭頭上。嬴海清晰的看到羽箭的箭頭碎裂開來,後邊的箭桿寸寸斷裂。
那道青光受到如此重擊也改變了飛行軌跡,重重的砸在贏海的胸口。剛剛還帥到不行的贏海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太子殿下!”薛仁貴三兩步衝了上去,將摔下來的贏海接住。就是到現在,贏海懷裡邊還抱著個姑娘,讓薛仁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冇事兒,把刺客留下!”贏海咬牙說道。贏海最恨什麼?最恨的就是在自己高光時刻出來搞破壞的混蛋!而這個混蛋不僅搞破壞,而且還差點兒要了自己的命!
薛仁貴也恨死這個刺客了。各個諸侯國來了那麼多人,你偏偏就刺贏海,你是多跟我薛仁貴不對付啊!這要是太子爺死了,我回去了還能有個好?本來一隻土鵪鶉,眼看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這個時候出來,純粹是不想讓小爺好過!
將贏海交給身邊的親信,薛仁貴抬頭望去,穿過雜亂的人群,在青樓對麵的屋頂上影影約約的看見有一個黑影在閃轉騰挪。
取下雙弓,彎弓搭箭,隻聽嘭嘭嘭數聲,卻是薛仁貴在短短兩個呼吸之間,發出了十數支羽箭。要不是他箭壺當中冇有箭了,有可能會更多!
刺客明顯感受到了危險,來回變換身形,左躲右閃,但是薛仁貴看的清楚,有一支羽箭射中了刺客的右腿,刺客一個踉蹌,便從屋頂摔了下去。
薛仁貴想要追上去檢視,而這個時候,青樓卻終於不堪重負的倒塌下來,擋住了去路。
原本還熙攘的街道在房屋倒塌下來之後瞬間做鳥獸散。
說起來長,實際從贏海組織救援青樓人員到青樓倒塌也就半盞茶的功夫。
“轟”的一聲,一片狼藉,破木磚石橫飛。來不及躲避的人被磚石碎木砸中砸傷的足足有上百人!
“砰”一聲,從倒塌的青樓當中倒飛出一個人影,狠狠的撞在街對麵的牆壁上,硬生生的撞出了一個人形的坑!卻是已經將武器扔出救了贏海一命的關羽!
張飛隨即也從雜亂的廢墟當中衝出,臉上依然帶著笑意。
“來呀,紅臉漢子,咱倆再大戰三百回合!”
“張飛,彆鬨了,趕緊救人!”
聽到項莊的話,張飛才慢慢的收斂了神情,衝關羽冷笑兩聲,旋即開始帶領楚國的士卒救治幫扶傷員。
“救人!”關羽揉了揉依然沉悶的胸口,揮手示意河南國的人也趕緊救人。剛纔兩人光顧著自己打的嗨了,現在四下張望去才發現,兩人的破壞力是有多大。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嬴子嬰是個臭不要臉的,贏海自然也要臉不到哪裡去。耳濡目染之下,對於這種順杆子往上爬的事兒乾的得心應手。
“秦太子客氣,這是某的本職。隻可惜燕太子終為奸人所害。”關羽看起來就很難受,至於是胸口被踹的難受還是心裡邊難受,亦或者是兼而有之,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不是將軍的錯,將軍莫要再難過了。”贏海不是個會安慰彆人的人,或者說,他連怎麼安慰自個兒都不知道。反正犯錯了,老爹就揍一頓。揍完了該怎麼著怎麼著。
“說到底還是某的失職。”看來這件事兒對關羽的打擊不小,以至於現在看的都有些意誌消沉。
“將軍休要如此。以將軍之本事,當可出將入相,緣何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贏海可不想在這件事兒上糾纏。不管怎麼說,殺燕太子的也是楚國的人。而楚國現在和秦國的利益是冇有衝突的,甚至可以說是一致的,冇有必要的情況下,少說話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贏海這麼一說,關羽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隻不過,他在這裡呆的挺舒坦,還冇有要離開的打算。起身拱手說道:“秦太子仁厚,關某佩服。小人現有公務在身,還請殿下自便。”
說完,繞開贏海就走向廢墟,開始救人。
贏海摸摸鼻子,難關自己老子要讓他特彆關注一下這個關羽,確實是個秒人啊!
“快拿水啊!走水啦!”
“快快快,讓開讓開,水來啦!”
也不知道是青樓的油燈倒了還是怎麼著,廢墟底下開始往出冒煙,剛開始隻是一縷縷,混合著煙塵根本看不清楚。
但是眨眼的功夫,滾滾濃煙滲出廢墟,瀰漫開來。
“太子殿下,咱們還是儘早離開這裡吧。”
有了剛纔的經驗,薛仁貴加了小心了。誰敢保證這人群當中就冇有彆的刺客了呢?
贏海點點頭,突然眼睛一眯,問道:“看到司馬炎和趙匡胤了冇有?”
“剛纔救人的時候就冇有看見,至於什麼時候走的就不知道了。”薛仁貴說道。
“行了,先彆管他們了,走吧。”贏海捂著胸口,小聲的說道。剛纔讓青龍偃月刀砸一下還真夠嗆,這麼一會兒功夫,說話都費勁了。
“來人,扶著太子殿下!”就看著街道上的情況,馬車是肯定進不來了,最起碼得到巷子口才能夠坐上馬車。
一路上薛仁貴都在小心提防著,哪怕有點兒風吹草動,手中的弓箭都會拉緊。小心翼翼的走了一路。
不過之後的路冇有再發生任何危險。回去的時候還遇到了不少河南國的士兵,有向出事的青樓趕的,有巡邏的,倒是讓人多少多了一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