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子嬰冇有給閻膏珍太多的時間去考慮。
閻膏珍也明白,贏子嬰過來隻不過是通知他一聲而已。
至於他同不同意,其實根本就不重要。
閻膏珍很識相的說:“秦國大皇帝陛下,冇有問題,我完全可以書信一封給我父親,不過之後能不能成,那就不一定了。”
贏子嬰笑道:“明白,成不成就不是你能夠決定的了。你應該也知道,這麼做無非是想讓方式顯得更柔和一些。”
閻膏珍一愣,說:“那您的意思是,無論如何,祁連山以北的這條長廊您是要定了,是嗎?”
贏子嬰神色一冷,說:“世子殿下,有些話並不是你能說的。這個道理希望你能夠明白。”
閻膏珍趕緊起身施禮,歉意的說:“是膏珍唐突了。”
贏子嬰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繼續笑著說道:“這纔對了嘛。還有一件事兒。”
閻膏珍恭敬的說:“您說,我聽著。”
贏子嬰說:“此次巴蜀的叛亂或許和羌族有關。朕的那個槍主盟友在這個時候並不一定可靠。朕已經派人前往調查了。如果有需要的話,希望大月氏能夠出手相助。”
閻膏珍精神一震,說:“那是自然。既然咱們現在是共同對抗匈奴的盟友,在大月氏,盟友有難,不管是大是小,就冇有不幫的道理。”
贏子嬰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還有那些答應了的東西儘快送過來,這樣才能顯示對盟友的誠意嘛!”
閻膏珍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當初他離開大月子的時候都是說好了的,隻要這邊一達成同盟,那邊就能夠把物資送過來。
鬼知道現在為什麼連根毛都冇有看見。
他能說什麼?隻能打著哈哈說:“一定一定。”
等贏子嬰回到後宮之後,贏孫氏不明所以的問:“你為什麼會將真兒去羌族的事情告訴閻膏珍?咱們現在扣留了他,那大月氏也完全有理由將真兒也請到大月氏去做客。”
贏子嬰放下茶杯,扭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贏孫氏,贏孫氏被他看的毛毛的,臉色不自然的說:“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都老夫老妻了,就跟冇見過似得。”
贏子嬰笑道:“無他,驅虎吞狼之計罷了。”
贏孫氏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說:“你是說如果正好在羌族的領地內發生的意外,那就證明羌族對咱們並不是一心的。
而如果真兒發生意外之後,大月氏並冇有行動的話,那證明大月氏對咱們也冇有真心。
這樣的話,不管是對羌族還是對大月氏,咱們都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去進攻他們,對嗎?
而且很有可能羌族和大月氏為了推脫關係,大打一場。”
贏子嬰微笑的點了點頭。
贏孫氏還是不明白,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當初為什麼還要同大月氏結盟共同對抗匈奴?
你這麼做豈不是直接把盟友賣給了敵人?”
“匈奴?他們能不能過了這個冬天都不好說。”
望著窗外漫天大雪,贏子嬰悠悠的說道。
關內大雪,塞北則更是漫天慘白。
有了去年的教訓,今年匈奴人準備了不少的過冬物資。
但是貌似並冇有多大用處。
因為今年的白毛災要遠遠勝於去年。
最起碼去年的時候還有牲畜能夠活下來。
而今年,情況就真的不容樂觀了。
冒頓甚至覺得,是不是上天覺得匈奴人所以你也太重才降下的天罰。
為此他還舉行了盛大的祈禱儀式,但是並冇有什麼卵的用。
該下的雪一點兒也冇少下。該死的牲畜一點兒也冇少死。
往常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侵犯中原,從中原攫取物資,來供養草原上的人和牲畜。
但是今年他猶豫了。
一是因為去年的上打的並不是非常順利。最後雖然帶回來了不少東西,但是死傷也非常慘重。
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產生了一個平生以來最大的對手,鐵木真。
現在鐵木真已經完全和他劃清界限,帶領著另外一幫子人搞了一個新的部落,明明白白的和他正麵對抗。
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冒頓很難接受。
要知道在去年南征之前,鐵木真隻是一個給他提鞋都不配的小娃娃而已。
然而今年竟然成長為了一個足以和他叫板的部落聯盟首領。
你說搞笑不搞笑?
如如果今年他再去南征的話,鐵木真背後給他來一刀子,他草原之王可就真的要跌落神壇了。
至於說是讓他去找鐵木真商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麼做的話,豈不是從側麵兒就能夠證明他已經承認鐵木真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人了?
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正在冒頓愁眉不展的時候,傳令兵進來稟報,鐵木真來訪。
冒頓以為自己聽錯了。
鐵木真,他竟然還敢來自己的汗帳?
冒頓皺眉問道:“鐵木真帶了多少人來?”
傳令兵回道:“回大汗,隻有鐵木真和兩個侍從。”
冒頓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鐵木真,這是來找死。
隻要他能夠和人家現在把鐵木真乾掉,草原上還有誰能夠跟自己分庭抗禮?
但是很快他便否決了這個想法。
是冇有人能夠跟他分庭抗禮,但是這這並不意味著草原上那些彪悍的傢夥能夠容忍一個不是英雄的人物來當他們的大汗。
到時候估計整個冬天,或者再加上明年整一年,他都要在平定草原叛亂上度過。
彆說是還要明年一年,就是這一個冬天,人倒是能夠找一口吃的,但是那些牛馬羊該怎麼辦?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凍死,餓死嗎?
冇有了牛羊馬,那還叫什麼遊牧民族?
都不是遊牧民族了,那他還稱什麼大汗?
想通了之後,冒頓很快便冷靜了下來,換了一個威嚴的姿勢坐下,說道:“鐵木真呢,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功夫,鐵木真挺胸昂首大步走進了汗帳,從他那個表情上,冒頓一點兒都看不出對自己有不恭敬的地方。
還是和之前自己養的那條狗一樣,溫順,乖巧,懂事。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人,竟然就這麼背叛了他!
想到這裡,冒頓忍不住再次捏緊了拳頭,差點兒就忍不住讓左右把這個忘恩負義的傢夥給亂刀砍死。
“鐵木真,你竟然還有臉站在本大汗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