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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畫眼睛

早晨七點十五分,北棠軒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他深邃迷人的眸子在寬敞典雅的臥室裡快速逡巡,神情急切而滿懷期待。

待他看到平躺在沙發上的那抹身穿寶藍色華麗長裙,紋絲不動的身影後,他的眼神忽而變得暗淡悲涼。

然而須臾之間,他的眼中又燃起了光芒。喃喃自語般的道:“昨夜,我確信我看到了貝兒,隻是她冇有如同我原先預想的一樣重回她原來的軀體。”

就在他要翻身下床的時候,一張寫滿字的紙不期然闖入了他的視野中,上麵的字跡龍飛鳳舞,灑脫不羈,他一眼便認出這是她的字體。

懷著期待激動緊張的心情,他一字一句的去看上麵的內容:“

北棠軒,你好,我是李如意。

正如你想的那樣我死而複生了,不過不是回到原來的身體中,而是附身在了另一具身體上。

我今夜來你的臥室,主要是為了拿回我的玉墜,順便提醒你一句不要為我悲傷了,我還活得好好的。

同時我真心的希望你不要再尋找我了,因為我不愛你,甚至對你談不上喜歡。

我們與其像前世一樣繼續折磨彼此,不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咱兩彼此安好。

聽說下下個周,北家要舉辦一場大型的宴會,屆時全城的,甚至其他城市的名媛千金會來參加,希望到時候你能夠覓得一位能夠與你共度未來的人。

你已經二十五歲了,伯父伯母就你這麼一個獨苗,希望你不要鬼迷心竅的誤了終生大事。

最後祝我們再也不見。”

看完最後一個字,他眼中燃起了滔天的怒火。修長的手指將紙狠狠的捏成了一團。骨節泛白,青筋爆起,看得出來他有多用力。

不過轉而他眼中的憤怒幻化成了無儘的思念,以及迫切和執著。

隻聽低沉沙啞,但卻充滿無限柔情和力量的聲音從他滾動的喉頭溢位:“貝兒,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隻能是我的女人。

不管你逃的多遠,我也會把你找回來的。”

······

幾分鐘後,北棠軒來到了一間很大的畫室。

古色古香的畫室牆壁上掛著許許多多精心裝裱過的油畫。

一眼望去,竟全是女孩的畫。

儘管畫中的女孩姿態和神色各異,年齡也不儘相同,有的隻有十二三歲,有的正值豆蔻年華,甚至還有**歲的模樣。

但,從女孩的眉眼,五官,神韻,不難看得出來,這將近上百幅畫,畫的全都是同一個女孩。

無須做過多的思考,便可以猜想的出來作畫者是北棠軒,而畫中的女孩是李如意,也就是他口中的貝兒。

多年前,北棠軒拜大畫家齊嶽為師學習作畫。

與大部分學習繪畫的人不同,他不為功名利祿,隻是為了將他心愛之人的萬千風情和綽約風姿在紙上描摹出來。

而此時北棠軒顯然冇有閒情逸緻畫貝兒的肖像。

他快速的在書桌上鋪開一張宣紙,拿起顏料筆墨,而後極其專注用心的在紙上畫了一雙美麗靈動的杏眼。

若此刻他的管家陳丹山在場的話,肯定會驚訝於這雙眼睛與他昨夜見到那位神秘少女的如出一轍。

不過北棠軒並不知曉管家見過一位擁有這樣眼睛的少女。所以他在畫好眼睛後,喚來了辦事效率更高的陳管家之子陳奕陽。

陳奕陽中等身材,五官雖不算精緻,但挺周正,給人一種正氣淩然,值得信賴的感覺。

他從小和北棠軒一起長大,比北棠軒大一歲。

北棠軒對他來說,即是小主子,,也是他的兄弟。

李如意的死縱然讓他悲痛,但他更擔憂的是北棠軒的安危。

此時陳奕陽見北棠軒雖然臉色蒼白憔悴,但眼中煥發出了光彩,不似昨夜那般空洞,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北先生,請問您有什麼吩咐?。”陳奕陽語氣恭敬而親切的問。

“阿陽,我要你帶著手下的人全力尋找這雙眼睛的主人。”北棠軒語氣平靜的說道,但神情顯得有些急切。

陳奕陽愣了一瞬,雖然這雙眼睛很好看,但要僅憑一雙眼睛在偌大的江海市找一個人絕非易事。

“北先生,您為什麼要找這眼睛的主人?”陳奕陽不解的問。

其實對於北棠軒的命令,陳奕陽是很少去問為什麼的,他往往隻是無條件的照做,一方麵他敬重北棠軒,另一方麵他很信賴北棠軒,他覺得北棠軒的命令都是正確的。

然而北先生此次的命令,卻讓陳奕陽覺得有些荒唐。

不過他直覺這事八成跟李如意有關聯。

“她重生了,可惜我隻看到了她的這雙眼睛。”北棠軒神色堅定,隻是語氣間有些無奈。

饒是陳奕陽一向沉穩內斂,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事。可此刻他卻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不過他很快想明白人死是不能複生的,大概是北先生太過於悲痛了,纔會臆想出一雙這樣的眼睛,並覺得這雙眼睛就是李如意的。

陳奕陽現在有些不確定北先生的悲痛這是緩和了些,還是情況比昨晚更嚴重了。

不過事關北先生的安危,他不敢一個人做決定,最後他打定主意先將這件事情告訴北家人。

陳奕陽臨出門的時候,北棠軒又補充道;“阿陽,萬一你找到的不止一個女子,那就將她們都帶到我麵前來,還有請在十二小時內找到這雙眼睛的主人,否則你就不用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陳奕陽心情頗為沉重的答應了一聲。

············

······

北家彆墅,裝飾頗有格調和品味的客廳裡,坐著五個人,誰都冇有說話,氣氛壓抑而沉悶。

他們分彆是北棠軒的父親北誌遠,母親文婧,奶奶北老夫人,管家陳丹山,以及司機老張。

每個人神情悲傷而擔憂,都伸長脖子望著樓梯的方向。

當陳奕陽手裡拿著一張宣紙匆匆下樓來的時候,北老夫人忙問道:“無憂他怎麼樣了?”

無憂是北棠軒的小名。

在他八歲以前還冇有遇見李如意時,他總是沉默寡言,神情淡漠到幾乎冇有任何表情,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

北家人對此十分擔憂,請經驗極為豐富的心理醫生替北棠軒診治,而心理醫生卻也束手無策,最後隻得給出一個較為穩妥的回答:“令公子大概是有些憂鬱,不過這完全不影響他的智力和情商,相反令公子智力和情商遠高於常人”

北家人自然知道北棠軒遠超於常人,可作為親人,他們還是希望他能夠像普通的小孩那樣活波好動。

最後無奈而又心懷希望的北家人便給北棠軒取了個小名叫無憂,希望他今後不再憂鬱。

陳奕陽將他去畫室見到北棠軒後,北棠軒跟他說的話一五一十的當著大家的麵講了出來。

文婧紅腫悲傷的雙眼中露出了希冀的光芒,激動的道;“這麼說小貝可能重生了?”

坐在旁邊的北誌遠悲哀的搖搖頭;“人死怎麼可能複生呢?”

文婧眼神黯然了幾分,不過還是懷著一份希望,讓陳奕陽將宣紙拿給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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