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王國,南部邊境。
在大貴族都在收到信件後,在撤離了各自的資產後,自發的朝利特侯爵的軍隊靠攏。因為他們知道,麵對傾巢而出的哈斯廷斯王**,他們最多隻能掀起一點波瀾。
隻有在作為王國南部最大要塞的利特城,那裡不但可以塞下數十萬大軍,同時也能保護他們,讓他們有希望堅持到王國援軍的趕來。
弗魯姆作為一名男爵,他既冇有響應利特侯爵的號召,也冇有收關於哈斯廷斯王國準備進軍的資訊。
前者是因為他的城堡處於最前線,首當其衝的受到了巴卡爾伯爵的兵鋒威脅,他並不想觸怒任何敵人,讓他們有藉口攻擊他的城堡。
至於後者則是因為他隻是一名男爵,就連自己的領地都冇有圈養渡鴉。
“大人,巴卡爾伯爵的士兵們又越過邊界了。”
從他氣喘籲籲地表情來看,就能發現這名士兵的緊張。
隻是弗魯姆男爵並不是十分在意,他甚至有心情喝完杯中的麥酒,發出一陣滿足的‘啊~~~’聲,這才慢條斯理的說到:
“估計又是哪個不開眼的招惹到他了吧,他們隻是路過這裡,不要太擔心了,士兵。”
說完弗魯姆便站起身來,將雙手放在背後,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邁著老爺步慢慢的朝城牆走去。
這名士兵有心想說這和上次不一樣,這次是明目張膽的大軍過境。但是看著男爵慢悠悠的樣子,並冇有打斷他雅興的膽子,因為他隻是一名士兵。
弗魯姆男爵來到城牆,坐在屬於他的‘寶座’上,看著朝著這邊而來的數萬士兵,愜意的取下腰間酒囊,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他來欣賞巴卡爾伯爵過境而不攻城的經過,畢竟連赫斯子爵的城市都被摧毀了,而自己卻還能高坐在城堡上。
也隻有這時,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強大’,同時也能感受士兵們‘敬畏’的目光。
隻是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們並冇有選擇從遠處離開,而是直接選擇從他的城堡旁邊路過,並且在數百米遠的地方停下了步伐。
‘這是對弗魯姆家族的挑釁。’弗魯姆男爵有些憤怒,但是他並不敢開口嗬斥,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弱小。
他更害怕自己坐在這裡會被當成挑釁,他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是偷偷來到城牆的邊緣,偷偷觀察著他們的動靜。
隨著越來越多的敵軍的到來,他們將城堡圍得水泄不通,並且已經能看到遠處緩緩推來的巨大零部件,那些分明就是用以組建攻城器械的部件。
弗魯姆男爵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戰爭已經到來了。
好在弗魯姆男爵作為一名貴族是‘合格’的,考慮到城堡處於最前線的位置,他的財富時刻麵臨著各種威脅。
他的財富並冇有如同其他貴族一般儲存在城堡的房間內,就連產業都置辦在利特城中。
他的城堡中隻儲存了必要的物資、器械,和足夠的士兵,用以防備流寇和逃兵的洗劫,而且士兵們也是剛剛發放了薪資,城堡中並冇有什麼財富。
至於他的家人和兒子,一直居住在利特城中。
他的家族一直以來防備的佈置,到了他這一代,總算派上了用場,隻是這壞訊息中的好訊息並冇有讓他覺得好受。
他癱坐在地上,卻誤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不甘心的抬起腦袋朝外麵望去。看著數百倍於己的敵軍,他的瞳孔急劇收縮,血液彷彿都停止了流動,渾身冰涼且冷汗直流。
看著距離已經差不多了,巴卡爾伯爵處於最前方(裝杯),他並不想被哪位不開眼的弓手射中,隻見他抬起右手,隨著身邊的士兵停止了步伐,更多的士兵停了下來,等待領主更進一步的命令。
巴卡爾伯爵露出滿嘴的黃牙,看著眼前的城堡,露出了畸形的笑容,他在等待巴雷特·弗魯姆的反應,至於他選擇投降還是負隅頑抗,在他看來都是一個結果。
因為他需要一場真正的戰鬥,來宣告他的到來,同時給予所有士兵們一個見證戰場的機會,讓冇參加過攻城戰的他們,先適應適應,因為之後還有很多城堡乃至城池需要他們攻陷。
看著已經到來的工匠隊,巴卡爾伯爵下達了組建攻城雲梯的命令,至於投石車他並冇有組建的打算,因為那太麻煩了,還需要收集投石,他們可冇有攜帶石頭行軍的習慣。
工匠們在輔兵的幫助下,快速的組裝攻城雲梯,並進行加固處理。組裝完成後還要進行檢查,不然出現了意外可是要砍頭的。
而此時城堡上的士兵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都馬上要被人捏死了,男爵大人怎麼還不投降,難道他們還有什麼援軍不成?
他們將目光投向城頭的寶座,希望能從男爵大人的目光中發現什麼,卻發現男爵大人已經不見了,這下士兵們開始慌張起來。
“大人不見了,不會是逃跑了吧。”
“不知道啊,剛纔還在這裡的。”
“要不我們乾脆投降了吧?”
“是啊,大人都跑了,我們就投降吧。”
這句話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認同,並熄滅了他們本就稀少的抵抗之心;同樣也讓弗魯姆男爵清醒過來,“你們老爺我在這裡,快,拿根旗杆來。”
看著正在脫褲子的弗魯姆男爵,士兵們隻覺得目瞪口呆,舉目四顧城牆上都是男人,難道大人要?
當士兵們發現他內裡的白色褲頭之後,一些機靈的士兵已經明白了什麼,他們四處尋找旗杆,最終發現了在城頭迎風飄揚的家族旗幟。
他們遲疑了一下,但是看著城外已經在進行最後檢查的攻城雲梯,他們已經顧不上那些了,他們將旗杆取下,然後掛上了弗魯姆男爵的褲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著城頭卸下的旗幟,和重新掛上的白色不明物,巴卡爾伯爵有些疑惑,他們這是乾什麼,投降嗎?可是投降不應該掛起白旗嗎?這東西一看就不是白旗。
忽然吹過的一陣怪風,吹開了旗幟上的物件,原來那是一條白色褲頭。巴卡爾男爵隻覺得氣血上湧,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不要誤會,他這是被氣的。
他並非不知道這是弗魯姆男爵的投降舉動,隻是這件事情被這麼多人看到了,會必不可免的傳出去,弗魯姆男爵固然會成為一個笑話,但是巴卡爾家族也會被連帶。
他覺得受到了侮辱,這將成為他人生中的一大汙點,往後無論誰提起弗魯姆男爵的褲頭投降,都會順帶的提起巴卡爾家族,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至於其他士兵,則是在發現這個事實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一些人笑彎了腰,更有甚者眼淚都笑了出來。
這些嘲笑狠狠的刺進了巴卡爾伯爵的心臟,讓他的臉色變得鐵青,家族成員們率先發現了他的異常,稍加思索,便理解了其中的緣由,隨後是騎士們,隻有士兵依然在笑著。
隻是很快長官就下達了噤聲的命令,他們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依然選擇停止了笑聲,但是在一些止不住笑聲的士兵捱了鞭子之後,他們這才完全停了下來。
那件隨風飄揚的褲頭不斷地刺激著巴卡爾伯爵,他轉頭看向身後,隻見攻城雲梯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檢查環節,寒聲道:“所有人,一刻鐘後準備攻城,不封刀三日,準許劫掠,但隻限於弗魯姆城堡。”
這樣雖然不至於完全消除影響,但至少會讓一些‘說書人’意識到巴卡爾家族的怒火,讓他們不會添油加醋的抹黑家族。
這是冇有辦法的辦法,他又不能把在場的人全部滅口,那不現實。
至於不封刀和劫掠的事情,巴卡爾伯爵並不擔心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因為這是一座城堡,城中除了士兵和仆人,並不會有什麼平民。
不會對他的家族造成聲譽上的影響,更不會對他之後的占領產生負麵影響。
雖然一座男爵堡對於大人物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士兵們來說,顯然就是一個不可估量的財富,他們甚至都想象不到那裡會有多少可供掠奪之物。
士兵們聽到準許劫掠的訊息,引起了一陣騷動,甚至不受控製的向前一步,隨後發現脫離了陣列,馬上又回到原位。
至於不封刀的命令則被他們忽略了,城堡內並冇什麼能殺的,殺隻雞吃嗎?
隊伍的騷動並冇有引來巴卡爾伯爵的嗬斥,他隻是催動著戰馬上前同時掏出腰間的強弓,同時捏出一根破甲箭,一雙銳利的目光,正在尋找著獵物。
他並不擔心來自城頭的攻擊,因為他們已經投降,而且他身邊跟隨者忠誠的騎士,他們已經組成了一麪人牆,這是讓他安心的力量。
弗魯姆男爵顯然聽見了攻城雲梯推動的巨大聲響,他看了一眼掛起的褲頭,有些辣眼睛,但是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他以為是巴卡爾伯爵冇有理解他的意思。
他探出頭瞥了一眼,稍稍估算了一下距離,同時也發現了在最前方的並不是弓箭手,這才鼓起勇氣站了起來。
“我的羅德王國的弗魯姆男爵,我要求得......”
他的話還冇有說完,隻聽一聲急促的破空聲傳來,便被一支利箭正中麵門,仰麵倒在了地上,“獲得...貴族...應有的待遇”說道最後,聲音變得弱不可聞,一直到死,他都在執著要獲得應有的待遇。
看著他瞪大的眼睛,城堡的士兵們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現在不能冒頭了。他們將目光轉向騎士,期待著他們能有什麼好辦法。
一位騎士驚疑不定的看著男爵的屍體,再看看旗幟上的褲頭,他當即明白了一切,有些好笑,更多的卻是麵對死亡的恐懼。
巴卡爾伯爵看著倒下的弗魯姆男爵,這才籲了口氣,退到隊列中間,等待士兵們的攻城。
隨著攻城雲梯來到陣前,雖然城牆上冇有任何人露頭,但是弓箭手還是按照要求上前,準備壓製來自城頭的攻擊。
看著已經就位的弓箭手,步兵們也開始推著攻城雲梯朝著城牆靠近。
冇有人指揮,也冇有人告訴他們怎麼做,聽著越來越近的攻城器械聲,彷彿一把巨錘伴隨著聲響,重重的敲在他們的心頭,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那種壓抑的氣氛開始蔓延,如同蛛網一般快速擴張到每一個士兵的心頭,當即就有十多名名士兵已經受不了這種壓力,他們瘋狂的朝城下跑去。
隻是這種在城牆上奔跑的舉動,很快就引來了一波攻擊,隨著一陣陣弓弦的響動,破空之聲傳來,一大片箭雨如同一塊幕布,撲向了城頭。
最終能夠跑下去的,隻有寥寥數人,其中大部分都倒在了城頭上。更有一名士兵身中數箭依然跑了下來,看著同伴們驚駭的目光,他低頭一看,這才緩緩的倒了下去。
剩下的三人麵麵相覷,在發現四周並冇有騎士老爺後,他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打開城門,希望能獲得一條活路。
“快快快,加把勁,想想城堡內的財富,慢了的連狗屎都冇得吃。”
隨著騎士的怒吼,想起城內的一位男爵的財富,士兵們隻覺得腎上腺素狂飆,他們紛紛發出怒吼,一個個青筋暴露,開始更賣力的推動起來。
眼見城頭並冇有任何威脅,更多的士兵加入推車的隊伍,速度悠然就加快了起來......
看著洞開的城門,和已經搭上城牆的雲梯,士兵們顯然有些蒙了,隻是伴著小機靈們的狂奔,他們也馬上反應了過來,紛紛朝著城門衝去。
......
所有人都衝進了城堡,在殺死所有士兵後,主堡成為了他們的首要目標,他們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錢財,而一些人眼見爭不過他們,則開始在扒下敵人的盔甲,搜刮他們的錢財......
而此時羅德王國的南部,麵臨著大範圍的入侵,一個個城堡被拔除,他們都冇有選擇摧毀城堡,而是派兵駐守,以表明這個地方已經被人占領,是有主的了,以防後來者鵲巢鳩占。
至於後得到訊息的小貴族們,則是開始舉兵,紛紛朝自己的宗主靠近,或是集合在一起,以期獲取更大的軍勢,啃一些稍顯貧瘠的土地。
除了羅德國王,哈斯廷斯國王也開始召集貴族,準備和羅德王國的援軍正麵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