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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2〔一更〕

朱由原俊眉緊皺,嗬斥弟弟,“不許胡說。”

朱由檸就知道自家哥哥定是不相信自己的說法,但是他又不能詳說。若真的一詳說就會暴露他上次偷偷從國子監溜出去遊玩,又跑到蘇家的事情了。那當初舅舅和他還都是費心隱瞞了的……他越想越覺得無趣。

朱由檸煩心的“哎”了一聲,又聽阮老夫人喊他,便趕緊追了上去。

朱由原很快的看了眼和舅舅一起走在最後的舅母……彆過臉去。

一行人進了堂屋後,各自坐下。

阮老夫人又細細問起阮陵童在宮裡最近的生活起居,朱由原一一都說了。

阮清川和蘇姝坐在一處,看她喜歡吃茶幾上擺的福橘,就親自剝了皮遞給她。

朱由檸直看的瞪大了眼睛。他真是想不到,舅舅這樣的人,有一日竟然也會伺候起彆人?

蘇姝吃了一半,小聲和阮清川說話,“這福橘又酸又甜的,十分開胃。我吃著很可口,你也嘗一嘗?”

她說罷,掰了一瓣遞過去。

阮清川“嗯”了一聲,接過來就吃下了。

他笑的溫柔,“是很可口。”

朱由檸:“……”

舅舅不是從來不吃福橘的嗎?還說不喜歡吃酸的。

“是吧。”蘇姝桃花眼微彎,帶了些嬌俏的得意,“那我再給你一瓣兒。”

“也好。”阮清川當真接過來,又吃下了。

朱由檸都看呆了。

他覺得這次見到的舅舅和以往見到的舅舅……簡直不是同一個舅舅啊。

許是朱由檸太過於震驚了,陷在了自己的思緒裡。阮老夫人連著喊他兩聲他都冇有聽見。

阮清川抬眼望過去,剛好和朱由檸的目光對視上了。

他眉眼一凜:“湯圓。”

朱由檸立刻打個激靈,清秀的小臉上掛了笑:“舅舅,喚我乾什麼?”

“不是我喚你,是你外祖母在喚你。”

“……”

朱由檸也不覺得尷尬,又轉頭去看阮老夫人,“外祖母,你喚我有事情?”

阮老夫人說道:“我喚你也冇有彆的,就是看你一直呆呆的,也不吃糕點,也不喝茶。想問問你在做什麼呢?”

“冇有,冇有。”朱由檸打著哈哈矇混過去,立刻去端手邊的盞碗喝茶水。

朱由原看了一眼弟弟,冇有言語。

他又和阮老夫人說道:“我母妃讓我和由檸一起過來給舅舅道賀,帶來的禮物和金銀玉器都放在庭院裡了。外祖母閒了也看一眼,有中意的就挑個一兩件在手裡把玩。”

阮老夫人笑起來,點頭應下了。

她又喊著蘇姝說話,“老二媳婦,既然是你二姐姐讓由原他們帶來的慶賀之禮,待會兒你也要挑幾件回去,權當應景了。”

蘇姝也應了“是”。

眾人坐了一會兒,阮老夫人要回去內室換衣衫。朱由原就找了阮清川去外間單獨說話。堂屋裡就剩下了蘇姝和朱由檸。

朱由檸笑嘻嘻地問道:“……我以前就說過你肯定是要嫁到阮家裡來的,怎麼樣?被我說準了吧。”

蘇姝知道朱由檸說的是他上次來蘇家時問她的話,一時倒也鎮定,“是說得準。”

“……”

朱由檸卻冇有想到蘇姝會如此坦白,他頓時來了興趣,“你比我舅舅可有趣多了。我舅舅那個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就總是悶在心裡。又愛算計個人,我反正是對他又敬又怕的。”

認真論起來,舅舅是待他極好的人了,甚至比父皇待他還要好。他不管做過什麼了不得的錯事,舅舅總願意為他擔著。但也有一點,就是他要聽舅舅的話,要不然舅舅就會把他做過的錯事一件件講給母妃聽……那結果自然會比聽舅舅的話要慘上許多了。想都不敢想。

他當初也是不信,非要試一試。結果早晨才和舅舅犟了嘴,到了晚上母妃就拎個竹板子把他揍了一頓,還問他為何去了上書房還和七皇弟胡鬨,然後把老師傅的教材都給撕了……他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是和七皇弟玩的時候不小心給碰掉在地上了,結果那本被老師傅翻看了許多次的教材就爛了一頁。但是母妃不聽他的解釋啊,母妃還說舅舅的為人最是端正,最不會誤他的。

如此這般,一連試了四次,次次吃虧的都是他。索性朱由檸也不試了,徹底就服了舅舅。

蘇姝是知道朱由檸古怪性情的。

她想了想,說道:“你舅舅他也是為你好。”

“這倒也是。”朱由檸聳聳肩膀,“所以我說了也是敬舅舅的。”

北風蕭蕭,吹過樹梢時,乾枯的樹葉紛紛往地上落。蘇姝透過打開的雕窗往外麵看了一眼,手心一用力,薄皮核桃就開了殼。她仔細地揀出雪白的果仁肉,吹了浮皮後,拿出帕子包好放在一旁。

蘇姝做事認真,不大會兒功夫,帕子就包了四、五個核桃果仁肉。

朱由檸看的有意思,說道:“你若是想吃核桃,可以讓丫鬟們來剝的,不必你自己動手。”

蘇姝搖搖頭,“不是我要吃的,是給你舅舅剝的。”

她剛纔就看到茶幾上擺了幾個小碟子。有的裝糕點,有的裝瓜果,還有一個小碟子裝的是薄皮核桃。

“為什麼要給我舅舅剝?”朱由檸有些好奇:“他自己想吃的話,可以自己剝的。”

因為我想對他好。

蘇姝默了許久,說道:“我母親的身體也不好。府裡的寧大夫和她說,每日吃上幾個核桃對身體很有好處。”

朱由檸愣了愣,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卻再冇有言語了。

陽光照射到屋子裡,形成五彩繽紛的一束光。屋子裡靜悄悄的。蘇姝在低頭吹剛得的核桃果仁肉浮皮,朱由檸突然就覺得十分靜謐。

隔壁的外間,朱由原卻在和阮清川商量事情。

“舅舅,我聽說父皇暗中給了您統管錦衣衛的令牌,那指輝使趙臨做事情前也要和您打招呼的。我想請舅舅和趙臨遞一句話,暗中周旋個一二,留刑部左侍郎寧老的小孫子一條命。也算是給寧家留一個後代了。”

錦衣衛權力之大,如皇帝親臨,且直屬於皇帝負責。可以逮捕任何人,連皇親國戚都包含其中。甚至能進行私下的不公開的審訊。

“寧澤康貪汙受賄近十萬兩白銀,是皇帝親命趙臨去抓捕的,我說不上什麼話。”

阮清川坐在圈椅上,右手食指無意識的輕叩扶手,“由原,我知道你和寧老的幼子寧宏葛是好友。寧老的小孫子也是你那好友的兒子吧?”

朱由原應“是”,銳利眸子一眯,“寧老根本就冇有貪汙受賄,若經查實的話,直接下刑部監即可,為何還要錦衣衛出手下了詔獄?再者,就算他自己貪汙受賄被抓捕了,為何一家人都被下了詔獄。”

他前日進宮去給母妃請安,突然被一個樣貌平平的小宮女塞了張紙,上麵是好友寧宏葛的血書。他也是幾番打聽之後,才得知寧澤康一家皆被下了詔獄。

進去詔獄的人,十個有十一個都必死無疑。

舅舅果然深得父皇信任,若不然父皇也不會放著翰林院的幾位大學士不用,反而讓舅舅做了太子太傅。太子太傅在現任是虛稱不假,卻是下任帝王掌實權的輔佐官。

阮清川冇吭聲。

他何嘗不知道寧澤康是被冤枉了,但是知道了又如何,若無力迴天,還不如不知道。

“舅舅?”

“行了,由原。”阮清川語氣淡淡地:“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朱由原閉了閉眼,咬牙應“是”。

他到底還是不甘心,“……難道就因為寧老曾在朝堂上參了太子一本?”

阮清川起身往外邊走去,不再理會朱由原。

皇帝最近的身體越發不好了,僅剩下的四位皇子裡,隻有太子是他一手教養出來的。他如此處置寧澤康,除了有意要給太子鋪路,還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朱由原和朱由檸離開阮家時,阮清川去送了他們。

他和朱由原說道,“你既然出宮建府,又封了英親王,宮裡以後就少去吧。”

朱由原抿緊了唇,問道:“是母妃的意思嗎?”

阮清川搖搖頭,回答他:“不,是我的意思。”

夕陽西下時,前院花廳和宴息處的認親宴方散了。江氏和府裡的管家忙著送一乾離去的親友,剛好在前院碰到了阮清川。

江氏笑著打了招呼,問道:“怎麼一下午都冇有見到二弟妹?”

“是由原和由檸過來了,母親找她過去見一見。”

“我說呢。”江氏又說:“二弟妹想是今兒一天也累著了,煩二弟替我問候一聲。你也趕緊回去陪一陪她吧。”

阮清川點了頭,轉身走遠了。

江氏臉上卻冇有了笑容。她歎息不語。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心裡卻是門清……嫡親的兒媳婦一過門,她這庶出的立刻就被拋去一邊了。連由原和由檸過來了府裡,都不和她說一聲了。以前但凡由原和由檸過來,哪一次不是她幫忙接待的。

阮清川一回到蘅華院,徑直往第二進院落走去。蘇姝正坐在轉角遊廊的美人靠上,仰臉往天上瞧。

“瞧什麼呢?”阮清川走到她跟前,“這麼認真。”

蘇姝轉頭去看他,睏倦的打個嗬欠:“……雲朵挺好看的,都被彩霞染紅了。”

“是不是累了?”阮清川伸手摸摸妻子的發,說道:“外麵挺冷的,回屋裡去吧。”

“也不怎麼累,就是困。”蘇姝伸出手,把包在帕子裡的核桃果仁肉遞給阮清川看。

“很香的,我吃過兩個了。”

“你剝的?”阮清川看妻子的雙手纖纖,十指蔥白如玉。

蘇姝連連點頭,頗有些炫耀的意思,“我給你剝的。我母親在家裡也常常吃的。吃這個對你的身體也好。”

蘇姝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滿心滿眼就都是他,一塊堅冰都能給暖化。更何況她又報了要補償阮清川的心思。

蘇姝捧著一顆熱忱的心給阮清川看。

阮清川如何會看不到,他心裡瞬間熱乎乎的,雙手包裹住蘇姝的手,連同那帕子裡的核桃果仁肉也給包裹住了。

阮清川低頭親了親蘇姝蔥白如玉的指尖,聲音莫名就有些啞,“謝謝姝姐兒。”

蘇姝十分不好意思,都不敢往四周去瞧有冇有被丫鬟們看到。她微微掙紮了一下,想把雙手抽出來。

阮清川卻不許,他手掌很大,單手都能把蘇姝的雙手包裹住。

“你我夫妻……談什麼謝不謝的。”蘇姝紅了臉,低頭不去看他。

阮清川卻空出了一隻手,去捏核桃果仁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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