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老叔以後就說吹牛皮，你們老師比較牛皮，聽她的。”張彥輝馬上從善如流，不和大侄女兒爭辯。人家說的本來就對。
“老叔，吹牛皮也不好，得實話實說。”張小悅加了一刀。
“老叔是說彆人呢，不是說自己。媽，呃……兩個媽，彆總織毛衣啦，累眼睛，有那時間乾點彆的唄？”張彥輝不敢和侄女繼續討論了，轉移話題。
“不織毛衣乾什麼？出去又冷。織了開春你們好穿，買的冇有織的密實。”
“但是買的好看哪。”
“嫌醜你彆穿。”
“不是，我意思吧，現在冇有以前那麼冷了，你織厚了反而穿不了幾天。對吧？”
“到也是。”張媽把手裡織了半片的毛衣舉起來抻了抻：“是有點密了。用細針用習慣了。”
“彆聽他的，聽他們的得光腚，現在這年輕人恨不得什麼都不穿纔好呢，那像樣啊？春捂秋凍，春天不就得捂厚點？到時候老了遭罪也晚了。”
王嬸不像張媽這麼好說話，認準的事兒那是幾頭牛也白扯，拉不動她。
另一邊。
國家電視台。
演播大廳裡外進進出出的不隻是演員和工作人員，還有大批的各路記者。
節目的播出之前是保密的，但也不拒絕人家對演員個人進行跟蹤采訪報道，那是演員和記者的自由。
今天按步就班的全妝彩排錄製，本來也冇什麼好抓的新聞，節目內容不能寫，那演員表現也就更冇辦法寫了。
一般情況下也就是正常發揮一下，精略形容一下眾星雲集的場景，緊張火熱的場麵，寫一些猜想和軼事。
冇錯，猜想和軼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記者就可以合理的製造新聞了，但這會兒並不出圈兒。
但今天，演播廳內外的記者們有點興奮，像打了雞血一樣的活躍。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七，還有三天大年三十，本以為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冇想到來了個驚喜。
大家每年這個時候都是為了‘造’點新聞挖空了腦袋呀，各種想像，腦洞，引導聯想。
但即使再豐富的想像力，再無敵的腦洞，總也得有個抒發點吧？難的不是造本身，而是引子，開頭。
今天這，啥都有了。
沈果果藍綵衣，這兩個新人很猛，直接空降插活成功。
兩女同行，背景神秘，疑是與黃將軍關係交好，全程在黃將軍的獨立休息室裡休整，一起用餐談笑自如。
月亮灣食府奢華食盒進入國家台演播大廳，疑是演員對國家台提供的餐盒不滿？
神秘人為著名主持人周卿送愛心午餐，同台主持共同分享並私語不止，疑是瞭解內情。
神秘人係黃將軍今年晚會節目的搭戲演員，純粹的新人，第一次登台。
黃將軍更換新人搭檔，一改之前軍旅風格表演全新小品，具體原因未知。
確鑿：神秘新人女兒係銀河幼兒園小演員，稱呼周卿為媽媽，並不避諱，親耳聽聞者眾多。
著名主持人周卿疑是有新戀情，對方是再婚演藝新人，女兒就讀銀河幼兒園。
實錘：著名主持人周卿戀情爆光，神秘戀人之女已經改口叫媽媽。
初登台即與黃將軍搭檔，神秘人到底何方神聖？
周卿戀人疑是為軍方文職人員，記者正在緊張的蒐集訊息，力爭把事實大白天下。
名花有主：周卿戀情疑是公開。
第二天，臘月二十八。
一早天還冇亮，張彥明帶著一臉愁苦的張彥輝圍著酒店慢慢跑動。
破曉的霧氣中，全國各地一輛輛貨車從各地中華印刷廠開出來，把新印的報紙送向四麵八方。
等張彥明張彥輝帶著兩個小寶貝美美的吃了早餐邊說著話邊返回院子裡，在全國各地，報紙已經擺上報攤，已經被早起的人們拿在手裡。
周卿火了。
神秘人炸了。
大年晚會雖然用不著借這種光，但也實實在在的跟著火了一把。連帶著國家台的電視報都暢銷了一些。
全國城市人口裡，至少一半的人在討論周卿的戀情。
已經有記者趕到了銀河幼兒園，雖然學校已經放假，但總有人想從門衛身上找到點材料。
甚至月亮灣飯店都有人在探問。
從國內有廣告以來，要論廣告的效果作用，怎麼都繞不開九十年代。
廣告的誕生，發展，爆發，全在這十年。
後麵不管電視多多元化，不管網絡有多發達，廣告效果再也不能和九十年代的廣告相提並論。
這個時代，電視和報紙就是全國人的眼睛和視窗，人們願意也樂於相信電視或者報紙廣告。廣告一出就代表著產品暢銷，一個廣告就能成就一家企業。
人們對報紙電視上的東西深信不疑。因為它代表著一種公信力。
可惜，就硬生生的被人玩壞了。
國人最喜歡也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殺雞取卵自廢武功，還樂此不彼。
不管哪一個行業，最終搗毀他的都是他們自己，無一例外。
大家信奉的就是趁著形勢好趕緊撈一把，冇有人在乎以後怎麼樣。愛怎麼樣怎麼樣。
於是抽調，產品倒了。於是宰客，旅遊倒了。於是漲價，信用倒了。舉不勝舉。
“老二，你好像火了。”張彥輝拿著張報紙衝張彥明晃了晃。
兩個人坐在張彥明的辦公室裡說話，張彥明在翻看一些檔案計劃。
“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還是想想怎麼麵對我二嫂的怒火吧，你家葡萄架今天要倒，為了安全，今天小悅交給我了。”
“至於嗎？報紙上的事兒？說什麼？”
“神秘人為著名主持人周卿送上愛心午餐。這份是，實錘：著名主持人周卿戀情爆光，神秘戀人之女已經改口叫媽媽。銀河幼兒園也提了。”
“嗬嗬。”張彥明笑著搖了搖頭，冇想到全娛時代這會兒就開始了，也挺佩服這些大記們，人家說開局一張圖，其他全靠編，好歹人家也有張圖呢。
這是，連圖都冇有就完全在編哪。還指名道姓的來。牛逼。
想了想，張彥明拿起電話給周卿打了過去。
“哎，美女，咱倆火了你知道吧？”
“什麼？”周卿這幾天忙的火都上房了，哪有時間去關注什麼報紙啊。
“說我是你神秘戀人，戀情曝光，而且都幫咱們實錘了，說我女兒管你叫媽媽，你笑的還挺開心。”
“我本來就開心哪。說去唄，這些人舌頭真長。我忙呢。”
“這不是小事兒，全國的報紙差不多都在報，你和台裡解釋一下，我這邊讓律師行動起來，給這些報社發函。還有，你晚上抽時間過來吃個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