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立政殿中,牛油蠟燭緩緩燃燒,暈染開的燭光之中,長孫皇後站在那裡,背影被燭光烘托,顯得有些模糊,卻還是那般美好,皇後宮裝烘托的身影,加上燭光的暖黃,讓人見之,心神都不覺微微一動。
“治兒見過母後!”
“皇兒,回來了,讓你去了一趟尚衣局,去了這麼久?”
“母後,可能治兒對量取尺寸這塊有些不擅長,總是學的差了一些,所以才用了這麼久。”
“現在學會了?”
“回母後話,治兒學會了。”
李治拿出準備的皮尺,這種皮尺是用羊皮或者鹿皮所製,以前也用牛皮,不過由於限殺令的關係,最後宮中禁止使用牛皮,改了羊皮和鹿皮。
畢竟封建時代,牛這種生物向來備受保護,尤其每個王朝開啟,必然會有限殺令,限酒令這些政令頒佈。
限殺令可以讓耕牛數量很快提升,農耕時代,牛可是最重要的生產資源,吃牛肉要坐牢的。限酒令可以讓糧食不至於大量用在釀酒這種消耗糧食極大的產業上,此時釀酒,可是純糧。
“母後,現在就量取麼?”
李治拿了小皮尺,恭敬問到。長孫皇後轉身,然後伸開雙手,李治走了長孫皇後麵前,有些尷尬的對母後笑了笑。
“母後,需要脫衣!”
“你幫母後脫!”
李治就知道,又來這個,哎,冇辦法,尚衣雲汐說了,最多隔著肚兜量,不然尺寸不準。
剛纔他在尚衣局就是隔著肚兜為尚衣雲汐和冬梅量的。
隔著肚兜,這已經是底線,李治絕不可能讓長孫皇後在他麵前徹底走光,自然,也不能因為衣服,量取的尺寸不準,做的小衣傷了母後。
此時看了看自己母後,李治也是無奈,又要給母後脫衣服了,上次的尷尬此時還記憶猶新,此時該如何辦?
李治將手中皮尺放了桌案,藉助這放皮尺的時間,李治心中長長舒了口氣,同時,清心咒已經默唸起來,提前默唸咒語,省的一陣猝不及防。
長孫皇後此時還是站於銅鏡之前,李治算是看出來了,母後讓自己幫她脫衣,總喜歡看著自己操作,要親眼目睹。
這一次李治冇敢和上一次一般,故意將上身和下身錯開,扭出一個怪異弧度。怕母後再一次一巴掌按在自己屁股上,這樣就不太好了。
而且上一次準備比較充足,提前可是在春桃那裡瘋了一場,今日可是絲毫冇有。
李治真怕母後一按自己屁股,有些事情就不可抑製的發生了,畢竟那個場景,想想李治都覺得很多人會想歪。
那可就更尷尬了,到底是年少輕狂,血氣方剛,偏偏身前絕世美人,雖為母後,卻在靈魂層次冇多少血親牽扯。
李治雖然避免和上次一般,到底還是不敢挨著母後。
長孫皇後也自然能從銅鏡中看到自己皇兒侷促模樣。
怕給他帶來什麼心理陰影,這次倒也冇做的過份。
這孩子其實挺懂事,也知道分寸,長孫皇後自然不能過度讓這便宜兒子太過尷尬。種了陰影,以後這便宜兒子走路都要繞立政殿就不好了。
李治手放了束帶之上,長孫皇後看著自己外衣被皇兒緩緩解開。
“治兒,母後是不是老了?”
“啊!哪有,母後一點不老,還和治兒小時候見的一樣,在治兒眼中,母後這些年就從未變過。”
這哪是不老啊!李治心裡鬱悶到家了,來大唐見到的三個天姿國色,一個是自己母後,一個是自己皇姐,一個是自己父皇的才人。
自己身為嫡皇子,偏偏這三個女人,好了,彆說欺負,連想一想都是犯罪,你說,還有比這更讓人鬱悶的事。最可氣其中兩個天天勾...不對,這絕不是勾引,這是顯示親近的方式。
雖然王嫣也是國色天香,崔湮也生的讓人驚豔喜歡,林丫頭姿色差一些,卻身段天然對男人有一種無形吸引。可是比起這三位,到底是不如。
春桃夏荷這些侍女,在女人這個圈子,也算百裡挑一的身材姿色,奈何在長樂皇姐,母後身邊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
這世間,其實有時候最怕的還是對此,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這話太對了。你對C總比不過對D。
有時候李治甚至在想,千萬不能老是盯著母後和長樂皇姐這個層次的女人看,不然容易出事,萬一看的自己眼花繚亂,對春桃夏荷提不起興致,那就玩完了。
有時候身邊女人太美也是事,很容易讓人審美疲勞。偏偏這國色天香自己還不敢亂想。
“治兒,你是不是在哄母後開心?”
長孫皇後的話將李治稍微跑路的思緒拉了回來。
“母後,哪有,真的在治兒眼中,母後這幾年絲毫未變,還是治兒最美,最慈愛,最溫柔,最...的母後。”
李治說著這話,心裡想的是自己總共見長孫皇後也就半個月時間。
長孫皇後聽著自己皇兒這話,神色卻是微微變了變,她自然明白,這個皇兒真正見自己的時間也就半個月。不過幾年絲毫未變這幾個字還是觸了長孫皇後心底深處的一些東西。
這句話並非李治一人在說,其實幾個身邊侍女,皇上和幾位公主也說過。
長孫皇後自己又如何不察覺,每日照銅鏡,晚上脫衣沐浴休息,這自己身上如何,長孫皇後自是最清楚。
來大唐已經六年餘,從貞觀十年夏天到此時貞觀十六年春天,銅鏡中一直見到的是一個模子,晚上休息時看到的是一樣的身子。
青春不老人人嚮往,福祿無疆多少人期盼,可當一個人六年間真的發現自己絲毫未變之時,其實心中也難免生出一些恐懼。
恐懼皆因未知,即使是好事,也能讓人心生恐懼。
長孫皇後麵上的變化,極為細微,不過還是被身後的晉王從銅鏡中察覺了。
“母後,您怎麼了?皇兒看母後似有心事。”
“冇什麼,治兒,最近你覺得自己身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