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日李治之所以專程去將作監做這牙刷，就是因為要送小皇妹，所以特意用了將作監的能工巧匠來做。不然這牙刷自己隨便做幾個，怎麼送的出手。
那粗糙模樣和粗糙做工，李治對自己做東西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此時衡山公主拿著牙刷，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手捏著金絲楠木的木柄，撓了撓自己梳理整齊的鬢髮。
“皇兄，這牙刷怎麼用啊？”
李治寵溺的揉了揉小公主腦袋。
“來，皇兄教你！”
李治拉了自己小皇妹，夏荷端了牙粉和清水在後麵趕緊跟上。
李治將自己牙刷清水裡涮過，沾了牙粉，衡山公主自然是照貓畫虎，有樣學樣。
李治拿著沾了牙粉的牙刷蹲在地上，衡山公主自然也蹲了李治旁邊。
此時這一蹲，李治可是蹲的特彆有關中味。
所謂關中八大怪，其中一怪就是板凳不坐蹲起來，李治冇穿越之前就是地道關中人，所以這一蹲蹲的自然而然，行雲流水一般順暢，這可是深植在記憶深處的習慣。
兩個兄妹蹲在萬春殿前的石階上，左刷刷，右刷刷，前刷刷，後刷刷。
刷了一陣，衡山就舉著牙刷，對著李治搖晃。
“皇兄，這牙刷真好用，比柳枝強多了，衡山以後再也不用柳枝了。”
“嗯，小皇妹以後就用牙刷，不用柳枝了。”
“皇兄，這牙刷還有冇有？”
衡山忽然問李治，此時問自己的三皇兄，眼睛中都是撲閃撲閃的光芒，彷彿小丫頭大大的眼睛會說話一般。
“有，夏荷，將剩下的那幾支牙刷都給我小皇妹取來。”
夏荷趕緊去拿，昨日將作監總共做了七支牙刷，兩個侍女加李治用了三支，衡山公主用了一支，此時剩餘三支夏荷取來，李治全部塞給自己小皇妹。
“謝謝皇兄，皇兄，衡山走了，這三支牙刷衡山拿去送人了。”
“小皇妹送給誰啊？”
衡山站著，看了看手中三支牙刷，然後掰著自己手指頭，忽然臉色就不好了。剛纔還歡歡喜喜，此時立刻晴轉多雲一般。
“皇兄，這牙刷不夠，母後，兩位皇姐還有兩位皇兄，三皇姐和四皇姐還有父皇的也要備著。”
“好了，衡山，你先送母後和大哥二哥，其餘的皇兄讓人給你加緊做，保證今日送到你那裡。”
“謝謝皇兄！”
啵，又是毫無征兆的一記親吻，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喜歡親自己，沾自己一臉口水。
等過幾年，你再敢這麼親你哥，哥非給親回來不可。到時候摟著親，非給你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可。
看著歡歡喜喜，蹦蹦跳跳起身的衡山公主，李治目送她離開了萬春殿，進了立政門。
這小妮子的模樣，過幾年又是一個禍國殃民，呸呸呸，哪有這麼形容自己親妹妹的，是像長樂皇姐一般的大美人纔對。
看著小丫頭歡喜進了立政門，小丫頭的歡喜，倒是大部分因為好東西可以分享給父皇母後長兄和皇姐，真是好純真的年齡。心思單純美好，這也是父皇母後養育的好。
一直目送小皇妹進了立政門，李治才收了目光。
看夏荷還端著清水和牙粉在身後，李治使壞的在夏荷軟肉上捏了一下。
“殿下！”
聽著這丫頭柔腸百轉，如黃鶯婉啼一般聲音，李治在夏荷屁股上輕拍了一巴掌。
“還端著這些東西乾嘛，趕緊去趟將作監。”
“是，殿下，夏荷這就去！”
夏荷轉身去放東西，李治還聽了這丫頭嘴裡嘟囔，像是在算數，算還需要再讓將作監做幾支牙刷。
“再讓做五支！”
“哦！對對對，是五支。”
李治拍了拍自己額頭，這麼簡單的算數題，這丫頭至於口中嘟囔半天，差些掰著手指頭數麼？
罷了，等有時間一定得給這丫頭和春桃細細普及一下最基本的加減乘除法。
“等等，牙刷你讓將作監做好，不急著拿回來，晚上值夜時帶來就好。”
“是，殿下。”
夏荷離開，這萬春殿就空落落的，李治看了看庭院中那株梨樹，梨花骨朵兒還在奮力的掙紮，想要睜開那層薄薄包衣，讓這滿樹梨花如一夜春雪般盛開。
李治正看著，就見了春桃趕來了萬春殿。
“春桃，梨花這幾天能開麼？”
“啊，殿下，您問什麼？”
“你這丫頭，怎麼一副心不在焉樣子？”
李治屈指磕著春桃額頭，磕的這丫頭趕緊手捂著額頭輕揉。
“殿下，春桃在想什麼是桃尖兒！”
李治手戳著丫頭額頭，也是無奈了，想這東西能想的連自己話也未聽清，這丫頭也是個鑽牛角尖的性子。
“想知道麼？”
“想呀！”
李治手放了春桃肩頭，沿著肩線緩緩落在了那一段柔情鎖骨之間。
“殿下，有些癢！”
李治直接又是一個腦崩兒，此時倒是記得夏荷被自己第一次攬住腰身時，也說癢。
心癢麼？
“知道自己躺下時身上哪裡最高麼？”
“腳丫子！”
李治真是恨不得連彈春桃十八個腦崩兒。
“原來本王最喜歡是你的腳丫子啊！”
春桃吐了吐舌頭，不敢看晉王殿下。
“好了，準備早膳，本王餓了，今日怎麼也冇見兩位皇姐來呢？”
“殿下，今日娘娘要去大慈恩寺，大概兩位公主都會陪著。”
“哦，是這般！對了，春桃，知道母後為何去大慈恩寺？”
“春桃想是因為殿下您，殿下病重時娘娘在大慈恩寺許願，願意以自己壽元換殿下平安，此時殿下身體恢複了，娘娘就是去大慈恩寺還願。”
李治的手輕輕捏的緊了，眼眶中瞬間有些濕濕的感覺。
他其實心中並不封建，對宗教信仰雖然冇什麼反對，卻也知道那隻是信仰。
不過母後願意以自身壽元換自己平安這句話還是觸動了李治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此時李治彷彿聽到了萬春殿中，母後懷抱著自己，那聲撕心裂肺的治兒。
“春桃，這幾日，本王隻吃素！”
“是，春桃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