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李治在宣紙上先寫了東西南北中發幾個字,又在上麵畫圓圈,畫豎線,寫幾萬,而且後麵標的是一到九。
若是長孫太後或者已經故去的林清安在這裡,肯定能夠一眼看出,李治這是將後世的麻將上麵的圖案給畫了一遍。
等畫好,李治將宣紙放在桌案一角晾乾,林詩軒看了看,覺得這圖案挺奇怪,不過這不要緊,反正陛下給的圖案,自己連夜讓人在竹片上刻畫下來就好。
“詩軒姐姐,這每一個圖案刻四張,朕想了想,應該是夠用了。”
“謝陛下!”
“好了好了,你是朕的姐姐,還跟朕客氣什麼!”
冇有外人,或者身邊隻有幾個貼身侍女時,李治對這些熟識的女子還是極為平易近人的。
此時以他的身份,對一個人能如此說話,怕是曆代皇帝中,也僅此一人而已。
那裡墨在晾乾,林詩軒看了一陣李治,就伸出手拉了李治的手。
李治看了看她的神色,就明白她想什麼,這些丫頭,一個個真當自己是老耕牛,也幸虧是自己年輕體壯氣盛,不然這一天天的,不得累的趴下使勁喘息。
李治橫腰抱起林詩軒,就直接抱了自己腿上,這丫頭一雙妙目望著李治,一雙玉臂早摟住了李治脖子。
“詩軒姐姐,是你一個人伺候,還是朕讓人去尚藥局將你師姐和杏兒也請來。”
“陛下,您總不能讓詩軒一會回不去吧!”
“哈哈,月兒,去尚藥局請林姑娘和杏兒。”
“是,陛下!”
那裡月兒趕去尚藥局,等林如茵和杏兒來時,早見了了師妹眼角含淚,望眼欲穿的看著她兩。
今日是李治親自送的林詩軒出宮,這丫頭一路上都緊緊抱著李治的手臂,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李治肩膀。
這般走著,一直走到停放馬車的地方,林詩軒看了看那裡臨清安閣的馬車,很是不捨的望著李治。
“陛下,真想這段路再長一些!”
“那朕再陪你走走,你想去哪裡,禦花園,馬場,或者臨湖殿,亦或者後宮彆的地方,隻要你願意,朕陪你走到星月滿天,夜風襲來又如何?隻要你願意,就算和你走一晚,看著曉月西沉,日出東方又如何。”
那一瞬間,林詩軒眼角就忍不得流著眼淚,整個人不由自主趴了李治懷中。
李治輕輕攬著她,用手指勾了勾她的眼角,將那一滴泫然欲泣的淚珠勾勒下來。
“怎麼了,詩軒姐姐,還疼麼,都怪朕,興致一起,總是不那般憐香惜玉。”
“不疼,詩軒是聽了陛下的話,就忍不得感動的。陛下,您為何對詩軒這般好?”
“對你好不是應該的麼,說說,想朕陪你走到哪裡?”
“就走到這裡,陛下也累了,詩軒也要回去了。”
李治抬頭,看了看遠處即將落山的夕陽,輕輕吻了一下林詩軒的額頭。
“詩軒姐姐,要不挑一些人跟著你學基本的醫術,以後她們學會了,臨清安閣那邊,你也能輕鬆一些,到時候想朕了,可以隨時來宮裡。”
“嗯,詩軒聽陛下的,回去就在竹園那裡物色一些女子。”
“如果那裡物色不到,宮中這些宮女也隨便你挑。”
那一刻也不知道為何,林詩軒實在忍不住,緊緊摟住李治脖子,那朱唇玉潤,帶著暮春淡淡的薄涼,就侵占了李治的唇角。
夕陽的餘暉中,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直到這丫頭實在受不住,需要喘息換氣之時,才鬆了李治。
“陛下,詩軒走了。”
“嗯,路上小心!”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李治一直看著它消失在長樂門方向。
李治身後,月兒和心若已經走了過來,剛纔陛下和林姑娘那般,兩人也冇好意思靠的太近了。
“陛下,該回去休息了。”
月兒在李治身後輕聲說了一句,卻見李治回頭看了看她兩。
“禁苑那邊有一片草莓地,朕記得現在草莓應該是熟了。”
“月兒這就安排人去采摘。”
“嗯,采摘一些送到母後和韋貴妃楊妃那裡。”
“那陛下這?”
“多采摘一些!”
“月兒明白,月兒這就帶人去。”
月兒走了,心若跟著李治,卻見陛下根本冇回萬春殿,而是向著長樂門那邊走去,那邊隻有一處宮殿,是鄭觀音母女住的地方。
心若知道,陛下這是想她們母女了,到了那處宮殿院前,李治稍微遲疑了一下,從院牆外看著院中兩棵高大梧桐,葉片已經長的極為稠密。
“心若,你守在這裡!”
“是,陛下。”
李治推開門走進院中,鄭觀音自從和歸德縣主重獲自由以後,還是一直住在這裡,用她的話說,在這裡住習慣了,而且這裡清淨,平日想去哪裡,也都不遠。
唯一不同的,隻是曾經這處院落外有人看守,此時人早已撤了,不過這院中多了幾個宮女,充做鄭觀音母女的侍女。
李治進去時,歸德縣主正在院中無聊畫著什麼,那邊侍女見了陛下,想趕緊提醒蹲在那邊的歸德縣主,卻見李治已經擺了擺手。
那侍女自然什麼也不敢說了,隻安安靜靜站在那裡,甚至陛下輕腳走來,她也隻敢微微躬身,不敢發出多餘聲音。
李治走到堂姐身後,看她畫的是一副簡單山水,一條河道中,一帆遠影孤單。
李治就站在那裡,看著堂姐畫完,畫完之時,夕陽已經完全落山,天邊的雲霞散去,隻留下西方淡淡的輝芒。
宮女已經到了該點燈時候,這裡也添了宮燈,比起以前亮了許多。
歸德縣主丟了手中樹枝,起身時才見了李治。
“堂弟,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提醒一下堂姐。”
“縣主,您應該稱陛下。”
那邊侍女趕緊提醒,李治擺了擺手,自己堂姐叫自己堂弟,有什麼錯麼?
“堂弟,是不是歸德以後要叫你陛下了。”
“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喜歡了,叫堂弟和李治都可以。”
那裡侍女身子抖了一下,歸德卻已經高興的摟了李治,隻說堂弟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