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此時彷彿一個雕塑一般,不過在米莉的目光望向她的時候,她的唇角還是微微動了一下,顯然,她並不是雕塑,能夠呼吸,能夠有所表情。
“你向陛下提了一個很非分的請求。”
“很非分麼?”
“征服從來都不是溫柔的。”
“你叫什麼名字?”
“尤金娜!你應該慶幸,至少你現在還活著,而且是在大唐,陛下也不是突厥人。”
米莉不說話,隻是看著尤金娜,尤金娜此時已經走過她身邊。
“以後不要再向陛下提這麼愚蠢的要求,你拯救不了任何人,誰也拯救不了。”
尤金娜的腳步沉穩而堅毅,她留在這裡,已經說完了她想說的,至於這位貴族出身的女子要做什麼,已經和她冇有關係。
她們本就是兩個毫無關係的女子,如果說有關係,也僅僅是都被突厥人送到了長安。
她之所以會在這裡站這麼久,隻是有些佩服米莉的勇氣。
夕陽終於落下,米莉看著尤金娜的背影即將消失,還是叫住了她。
“唐軍駐紮的地方,陛下真的能讓凶手放下屠刀麼?”
尤金娜的腳步踏出最後一步,消失在這座庭院。
“愚蠢的女人,她以為她能做什麼。”
萬春殿,已經是深夜,尤金娜單膝跪在李治麵前,對於甦醒了記憶的女鬼侍,李治還是很在意的,畢竟為了她甦醒記憶,李治差些冇有頭疼死。
付出了那麼沉重的代價,對於克莉絲和尤金娜,李治怎麼可能不在意。
而且女鬼侍的作用,確實也是夠厲害。
“好了,起來吧,尤金娜,這麼晚你讓朕過來,總不至於是想在朕麵前跪一夜吧。”
此時克莉絲和尤金娜都能和李治進行心靈交流,一般情況,她們不敢輕易由自己發起這種交流,不過並不代表她們不能。
交流是相互的,不過平時李治更主動一些罷了。
剛纔就是李治在滿足自己皇後時,尤金娜忽然讓自己來到這裡。
李治覺得奇怪,也就過來了,過來以後,自己這位女鬼侍就跪在這裡,已經有盞茶功夫。
“陛下,如果有一天,尤金娜想懲罰殺死同伴的凶手,請陛下不要阻止。”
“你就為了這個事情,深更半夜讓朕過來。”
“請陛下恕罪,今天尤金娜也是看到那位伯爵之女的勇氣,猶豫了幾個時辰,還是想愚蠢一次,向陛下提出這個請求。”
李治坐在那裡,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此時尤金娜的記憶中,她那個同伴死亡的場景李治還能清楚的看到。
她看了眼自己的女鬼侍,在提出這個請求時,她一直呈現一種半跪的姿勢。
“這對你很重要?”
“她是尤金娜最好的同伴,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唱歌跳舞,一起被突厥人所抓,她也是為了救我,最後才被突厥人殺害的。請陛下允許。”
“好吧,以後如果你真的遇見凶手,朕不會阻止你,不過你要明白,漢語中有一個字,叫度,你知道朕的意思!”
“尤金娜明白,尤金娜要殺的隻是直接的凶手。”
“好了,你的請求朕已經答應了,起來休息吧!”
李治起身,尤金娜也起身,恭敬站了一旁。
“明日朕就不去國子監了,你過去告訴國子監的人,讓米莉協助織田奈子帶那些學員,她的漢語確實學的不錯,朕倒是都有些驚訝。也不知道突厥可汗會送多少人到長安來。”
也許是為了迴應李治這句感慨,第二日果真又有一批白種女人送到了長安,突厥可汗這是隔一段時間,就往長安送一次女人啊!
李治自然也不阻止,畢竟李治也喜歡大洋馬,說不得哪一次突厥可汗送來的裡麵有一兩個極品,不讓送,這種可能就是零了。
這批送來的女人李治直接讓人送去了國子監,連見都冇見,長途跋涉的,身上體味肯定重,現在那邊好好洗洗,省的給自己留下心理陰影。
李治無事時,就藉著克莉絲的五感檢視此時吐蕃那裡的情況,讓李治鬱悶的是,吐蕃那裡,此時根本還冇任何動靜,到了冬季,喜馬拉雅山會成為一道難以逾越的天險,唯一的通路還是古雅利安人南進的山口。
“克莉絲,吐蕃一直都冇有動靜?”
“吐蕃這裡到了冬季,什麼也做不了。”
“那就好好休整!”
李治也是無奈了,看看人家突厥,說不好此時都快打到易北河了,吐蕃現在倒是一個兵都還冇離開國土。這就是差距啊!
不過李治也明白,冬季的高原確實不是出兵的好日子,看來隻能等到來年開春了,好吧,高原的開春估計也是這裡的初夏了。
李治忽然有一種感覺,拿下南亞,遙遙無期啊!
吐蕃不是很能打嗎?自己的那些軍隊也不是擺設啊!
“陛下,克莉絲最近心裡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什麼?”
“就是和陛下一樣,也能和克莉絲用心靈進行交流,她說她叫尤金娜。”
“哦,尤金娜,她也能和你進行心靈交流。”
“嗨,克莉絲,嗨,陛下。”
李治和克莉絲兩個人瞬間有種不知道說什麼的感覺,李治感覺自己此時像是建了一個群,群裡加了兩個人,一個克莉絲,一個尤金娜。
“就是她,尤金娜!我們以前就見過。”
“朕知道你們見過,你倆揹著朕都說了什麼?”
“就是尋常的話,絕對冇說陛下壞話。”
“嗯,這倒是有趣。”
幸虧李治已經不敢嘗試再造女鬼侍,更不敢嘗試讓女鬼侍甦醒記憶了,要不然李治估計自己能建一個大群,以後幾十個人一起通過心靈交流,那是多盛大的場景。
“陛下,尤金娜說陛下答應她懲戒那些突厥人了。”
“朕可不是這樣說的。”
“克莉絲,我可冇這麼說,我說的是陛下允許我懲戒凶手。”
“凶手也是突厥人。”
李治也是無奈了,不過這兩個女人確實對突厥人有很深的恨意,這李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