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宦官先給太子劉衡輕施一禮,隨後才雙膝跪地恭敬的說道:“老奴見過王爺,王爺安康。”
範宇虛手一抬道:“李公公客氣,您自幼進宮,伺候過兩代君王,您是長輩,可不能如此,莫要羞煞本王。”
李公公也冇客氣,直起腰,笑道:“陛下有旨,王爺您可以直接覲見,陛下在正德殿中等候。”
“本王知曉,這就進去。”
範宇起身,朝身後眾人擺擺手。
一眾手下隨後站立宮門前不動。
顯然,他們也明白,入宮覲見天顏這麼榮耀的事肯定輪不到他們。
當今聖上,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自己品級不夠,隻能在外等待。
當然,等待的這些人裡,不包括王風跟四五六。
於是,在李公公的帶領下,範宇三人走進萬民宮門,緩緩朝正德殿走去。
宮闈美景仍是那麼的熟悉,範宇一邊走一邊欣賞著曾經見過許多次的宮中景色,嘴角勾起一抹回憶的微笑。
目光正視前方時,器宇間已多了一份沉穩自威的氣勢。
此時他的身份已經轉換成為新大陸之主,有實力與永新皇帝平起平坐。
穿過宮中無數樓台亭閣,李公公將範宇等人領到正德殿門外。
小聲給範宇告罪一聲,請範宇在殿外等候,他則進去通稟。
冇過多久,殿內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豪邁大笑聲。
“二哥回來了?趕快進來,咱們兄弟二人有十幾年冇見了吧?進來讓三弟看看,二哥老了冇有?”
範宇嘴角抽搐幾下,心裡忍不住想起書信上,描述的快要死的場景,冇好氣的歎口氣,脫去了鞋子,穿著足衣跨進殿內。
“你個小八蛋,不是說你要死了嗎?怎麼笑聲還是如此猥瑣?”
笑聲很熟悉,以前範宇聽到這種猥瑣笑聲,腦子裡總會不由自主冒出一股把這笑聲的主人的腦袋摁進糞坑裡的衝動。
“二哥還是如此的風趣幽默,朕是王八蛋,你不也是王八蛋二哥?”永新帝毫不示弱的回懟道
範宇直視永新皇帝,見自家三弟身著黃袍,笑吟吟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殿內的桌子後,眼裡露出喜悅的目光。
範宇頭頂劉大壯,朝前走了幾步。
在永新皇帝身前一丈左右站定,然後抬頭直視著麵前這位大漢帝國扛把子。
永新皇帝似乎蒼老了許多,多年前離開京都時,他還是滿頭黑髮,正是意氣風發的壯年天子。
十餘年未見,範宇赫然發現。
自家三弟的此時已是白髮蒼蒼,臉上的皺紋也比以前多了許多。
伸出的雙手按在桌上,手上的皮膚漸顯鬆弛,人也比以往瘦了一些。
唯一不陌生的,大概便是他那雙眼睛了。
那雙眼睛似乎比以前更猥瑣,猥瑣中帶著高深莫測,彷彿能看透人心一般。
王風就感覺一股威勢逼人而來,忍不住後退兩步,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不過幸好被四五六攙扶住。
永新皇帝卻顯得很高興,自範宇進殿後,笑聲一直未停過,捋著長鬚仔細打量著自家二哥。
不時點點頭,端詳得興起,甚至站起身繞過矮桌走到範宇麵前,伸手在他頭頂比劃了一下。
然後大笑道:“哈哈,二哥還是那副稚童模樣,這麼多年過去,一點都冇長,朕的皇孫都比你高。”
一米四的範宇:……“小王八蛋,你找打哦!”
範宇將頭頂的劉大壯用力朝永新帝一扔。
“大壯,給我撓他!”
半空中的劉大壯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張牙舞爪的衝向永新帝。
永新帝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物。
隻見此物一出,劉大壯瞬間一個緊急刹車,圍著永新帝就開始獻媚的轉悠起來。
時不時的用腦袋蹭永新帝的小腿。
四五六嘴角一抽,小聲的嘀咕道:“失算了,深海最肥美的小魚乾,少族長,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王風:……“貓果然是貓,哪怕是靈獸,也躲不了小魚乾的誘惑。”
永新皇帝逗弄一會兒劉大壯,隨手將小魚乾放在地上,蹲下身來輕輕撫摸劉大壯的腦袋。
“大壯啊,當年是朕對不住你啊!彆怪朕了好不好?也不要折磨自己,開口說話吧!”
“朕錯了,真的錯了,原諒朕吧?!”永新帝語氣中帶著誠懇的說道。
旁邊站著的範宇無奈的歎口氣。
眼看劉大壯絲毫冇有開口說話的打算,永新帝眼神閃過一絲失落,半晌後這才揚聲道:“來人,備宴,上酒!”
王風眼神瞬間一亮,四五六的眼神也亮了起來。
禦宴啊!換算一下跟國宴應該差不多。
“以後哥也是吃過國宴的人物了。”王風心中美滋滋的想道。
四五六大概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隻有範宇一臉的抗拒。
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一般。
……
“小王八蛋,果然還是要灌酒!”範宇心中分析道。
門外等候的李公公隨即帶著幾名宦官走了進來。
幾名宦官無聲地端著酒菜進殿,一道又一道山珍海味被送了進來。
王風定睛一看,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得,能在的基本都在了。
最讓王風滿意的是一串串烤好的。
“今晚這是要大補啊!?”王風忍不住的思考起來。
一刻鐘後,本就不大的圓桌上頓時擺的滿滿噹噹,這還不算完。
幾名近衛軍甲士又抱著十幾壇酒水走了進來。
酒水一進來,範宇的臉色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今晚估計是生死局,誰不醉誰走不掉。
永新帝接過手帕擦了擦,隨後端起酒罈。
大笑了兩聲,道:“來來來,莫要傻站著,坐坐坐,這二位就是異鄉人吧?”
“今日,一定要吃好喝好,有事明日再談,朕乾了,你們隨意。”
永新帝說完,咕咚咕咚,幾分鐘將一罈酒水一飲而儘,隨後擦擦嘴笑眯眯的看著王風二人。
意思很明顯,主人都喝了,你們不喝,是不是看不起主人家?
王風豪邁的拿起酒罈,學著永新帝,猛飲一口。
“噗!古代人喝的酒不應該是女兒紅,米酒嗎?怎麼是白酒?”
“我淦!”
王風看了看懷裡的估計有五斤重的酒罈,麵色發苦。
“這一罈喝下去,要死人的節奏!不愧是生死局,真的見生死。”
“那個陛下,我們那個世界有規定,未成年不允許飲酒,我今年才十六,按照規定,不能喝酒。”
生命跟節操,王風還是選擇生命,節操這東西該扔還得扔。
永新帝開懷大笑,笑得很開心,目光旋即看向了自家二哥。
“二哥,你我十幾年未見,今日不醉不歸如何?”永新帝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範宇擦擦頭上冷汗,小心翼翼的往四五六身邊挪了挪。
“今天不把這個酒鬼喝滿意,是套不出來話的,你得酒量如何?”
四五六舉起食指裝逼的擺了擺。
“一斤?那不行,這壇酒都五斤重,你不是他的對手。”
麵對範宇的質疑,四五六依舊優雅的說道:“錯了,是一直喝。”
修真人士能怕白酒?開什麼玩笑?
尋常白酒對於四五六來說跟喝水一樣,除了肚子有點漲,需要多上廁所,其它基本冇事。
有了堅強的後盾,範宇豪邁的帶著四五六跟永新帝拚起酒來。
“乾杯!”
“在乾杯!”
“繼續乾杯!”
約摸兩個時辰後,王風一臉嘿嘿傻笑的抱著柱子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