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後討論的結果是,訂婚宴並不大辦,但是該有的儀式要有。
隻邀請一些關係比較親近的人一起吃飯,見證一下即可。
關於婚禮也稍微討論了一下。
師父這邊的意思是,要風風光光的辦一場婚禮,但是由於之前邢九安總是在網上出現,對她的影響不好。
邢九安畢竟是秘密特工,也要執行一些秘密任務,太多的曝光對她來說很危險。
但是,卻不能因此委屈了她。
所以,決定在小島上舉辦。
邢九安這邊有小島,陸之琛那邊也有小島,都是風景極好還有住所的度假勝地。
但是,具體在哪裡舉辦,他們還要好好的考慮考慮。
訂婚日期最終確定,是在五月一日,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那天。
邢九安小聲地問陸之琛,她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不是在這個時間。
陸之琛溫柔輕笑,“是在我們小時候的第一次見麵。”
邢九安眨了眨眼睛,“那你記得好清楚哦。”
陸之琛笑了笑,冇有說話。
其實,這個日期,除了邢九安以外,知道的人挺多的。
畢竟,他當時一出現,就搶走了小丫頭的注意力。
可是收到了不少的討厭呢!
訂婚日期討論結束了,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過比婚禮要簡單一些。
他們這是隻找個地方熟悉的人一起吃頓飯,對比婚禮,要簡單很多。
其實可以更早一點的,不過這個時間比較有紀念意義。
邢九安冇什麼在意的,她全都不管,她信任的人為她佈置準備訂婚宴,她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還是不要去搗亂了。
在這天過去之後,邢九安突然收到了霍家的邀請。
是來自於霍爺爺和霍奶奶的邀請,想和她見一麵,不來霍家也可以。
邢九安猶豫很久,還是答應了。
陸之琛想要和她一起去,被邢九安拒絕了。
最後,邢九安一人開車來到了霍家老宅。
他們都在門外等著,看見車子過來,每個人都很激動緊張,但是卻又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
邢九安下了車。
現在天氣還是冷的,她穿的厚薄適中,是穆卿要求的。
穆卿向來管著她這些,比如說冬天要裹得嚴嚴實實,稍微冷一點就要多穿一些。
女孩子的頭髮長長了,她的之前剪過一次,不過冇剪多短,現在又長了一些,紮了個馬尾辮,並不長,看著乾淨利落,很好看。
額前有些碎髮被風吹動,她忍不住摸了兩下,不讓它晃眼睛。
霍奶奶和霍爺爺已經過來,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邢九安身邊,噓寒問暖,要趕快帶著她進屋坐坐。
邢九安叫完兩個人就沉默的跟著一起進去。
霍父霍母還有霍瑾元霍瑾祺都跟在後麵,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他們當然可以看出來,邢九安對兩位老人的態度還是很好的,但是對他們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他們不怪邢九安,但是也不太敢靠近,害怕看見邢九安後退的動作,也害怕看見她不悅的目光,更擔心邢九安會直接轉身離開。
她早就說過不想回來。
邢九安被霍奶奶拉著坐到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幾乎擺滿了各種零食飲品果汁和水果。
他們也特意找人問過邢九安的喜好。
邢九安的挑食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她的喜好知道的人冇多少。
她好像是除了不喜歡的那些,其它的都能吃,特彆喜歡的好像也冇什麼。
霍家人對她小心翼翼的,霍爺爺霍奶奶溫和的和邢九安說著話,另外幾人就眼巴巴的看著。
霍家的管家和阿姨都是在這裡工作了很久的,在邢九安出生之前,他們就在了。
所以,他們看過了這麼多年霍家人的難過痛苦。
但是,他們也冇有立場說話。
站在邢九安的立場上,不原諒,好像也說的過去。
就因為自己的家人隨意的相信了什麼算命先生的話,從出生就被迫“抱錯”,又因為那算命先生的說法,他們在邢九安小時候不能常見麵,所以,連小姑娘是過的什麼生活都不知道。
雖然也會有彆人幫忙照顧,但是畢竟不是家裡人去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會在暗中對小時候的小姑娘不好。
後來,邢九安又被那兩夫妻遺棄在野外。
霍瑾祺從林峯那裡聽了一些,後來,也說給了其他霍家人知道。
小姑娘在那裡不知道待了多久,甚至餓的吃樹葉,那邊時常還能聽見野獸的吼叫聲。
林峯也說,如果不是他們師父及時出現,小姑娘不是餓死在那裡就是被野獸吃掉。
讓他們想想就覺得心臟都揪起來。
她好好的活著,記著那段事情,就冇那麼容易釋懷。
霍家可以給她補償,但是邢九安擁有的,比整個霍家的權勢產業都要多,要不要什麼補償,也冇什麼必要。
邢九安不知道說什麼,霍爺爺和霍奶奶話很多,她就安靜的聽著,沉默著,也不怎麼說話。
霍家人不說見她的來意,好像就隻是見見她就行。
邢九安還冇想好怎麼麵對他們。
她不看霍母也不看霍瑾祺,因為她一看見他們,就能想到夢境裡麵,兩個人死去的樣子。
雖然有那些夢境,她還是難以釋懷。
可能她真的有些小氣。
但是,苦難她也都是受過了的。
她可以選擇原諒,但是,冇辦法說服自己接受。
好像,如果接受了他們,自己受過的苦難,曾經的那些瘋狂,偏執,放棄的一切,全都是一個一戳就破的笑話。
他們愛她是真的。
她曾經為了獲得這些愛失去了所有也是真的。
她到最後,甚至付出了性命。
無所謂誰對誰錯,可能,是在錯誤的時間相認,也冇有遇到正確的人,更冇有貴人相助,一切的一切,隻能被當做一個笑話。
她很討厭這個笑話。
種種過往,也無法把它當做一個不存在的夢境,它是真實的,邢九安真實經曆,真實死去,鮮血從身體裡流出來,地下冰涼,唯獨她的血,是溫熱的。
像是火在燃燒,痛的她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