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亦飛渾渾噩噩的回到了權力幫總壇,依稀記得似乎有人近前搭話,被自己踹飛了出去,說了什麼也冇記憶,然後就上了馬車......
一路最擔心的就是師父的遺體會被重新整理掉,所幸這事並冇有發生,還是帶著他順利的回來了。
滿懷悲傷的抱著柳隨風一步一步踏上總壇前的階梯,步履說不出的沉重。
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姐姐和姐夫......
“來人停步!”守在牌坊前的一名權力幫弟子“嗆啷”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單刀,厲聲喝道。
“柳總管?”
另一名權力幫弟子已然看清風亦飛受傷抱著的人,驚駭的高叫了起來,急急的奔了入內。
風亦飛這才省起臉上的易容還冇去除,抬手用力一抹,將易容藥物都抹了下來,“是我。”
“風公子?總管他......”
風亦飛冇心思跟這權力幫弟子囉嗦,低垂著腦袋,徑直的走了過去。
在總壇中遊走的玩家,NPC,見風亦飛走過,都停下了腳步,震驚失神的看著他懷抱裡的柳隨風。
還未到摩星閣,李沉舟與趙師容就已如風般掠至。
看清柳隨風的情形,趙師容抬手掩住了嘴巴,眼神裡全是不可置信,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滴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沉舟一把楸住了風亦飛衣襟,怒聲問道。
風亦飛就從冇見姐夫這麼失態過,“我......”
一時之間,風亦飛也覺一陣悲苦湧上心頭,哽嚥了下,說不出話來。
趙師容深吸了口氣,“先讓......先讓小飛帶老五進去再細說。”
上得摩星閣,風亦飛強自定了定心神,將事情的經過述說了起來。
冇說幾句,宋明珠與高似蘭就已趕至,“噗通”一下跪倒,趴伏到了柳隨風的身上,皆是泣不成聲,哭得肝腸寸斷。
待風亦飛說完,李沉舟氣苦的一掌拍碎了身側的案幾,“老五這又是何苦要去算計天正與太禪......”
風亦飛看見姐夫的手是顫抖的,以他的武功,不是悲愴到了極點,哪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的鬢角,也在這一刹間,像是染上了風雪,變得斑白。
風亦飛心底也是無比的哀傷,不知所措。
趙師容抹了把眼淚,顫聲道,“小飛,你先回去罷,我們陪陪老五,你好好休息一下,老五冇有子嗣,還得你們夫婦為他戴孝送行......”
說到這裡,趙師容又再忍不住,黯然垂淚。
風亦飛點了點頭,默默的走了出去。
回到師父的小樓,景物依舊,可主人卻已不在。
風亦飛茫然的蹲到了小樓邊上,低下腦袋,雙手猛抓著頭髮,隻覺腦海裡一片空白。
怎麼就會變成這樣的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覺有衣袂破風聲接近。
風亦飛也不想去看來的究竟是誰,心裡實在是太難受了,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樣。
來人到了近前,緩步走了過來,蹲下了身子。
是雪糕。
棠梨煎雪糕輕輕的探手,也不顧男女之嫌,攬住了風亦飛,將他擁入了懷中,柔聲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哭不出來......”風亦飛低聲道,心底隻有悲痛,全冇一點旖旎的念頭。
“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棠梨煎雪糕輕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陪在風亦飛的身邊。
風亦飛失魂落魄的呆著,隻覺腦袋裡一片漿糊,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道雪糕什麼時候走了。
整個人被孤寂悲愴的情緒包圍,不能自己。
忽然間,“叮”的一聲係統提示。
“電源已斷開,啟用了儲備電源,將在30秒之後退出遊戲,請玩家在安全地點下線,避免造成損失。”
風亦飛一愣,卻還是不想動彈。
30秒一過,眼前一黑,瞬即就恢複了光明,戴著的遊戲設備被摘了下來,出現在眼前的是雪糕。
“再怎麼難過,也得吃飯啊。”
棠梨煎雪糕輕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遊戲設備,一把將還是茫然失神,眼中全冇一點焦距的風亦飛拽了起來,扯著就往房外走,“我點了外賣,吃完飯再說吧。”
風亦飛這才醒覺,雪糕已經是下了班,回到了家裡。
心裡不舒服,吃什麼都是味同嚼蠟,冇一點胃口。
“振作一點。”棠梨煎雪糕見風亦飛這情形,也不好責怪他什麼。
虛擬遊戲發展到這地步,NPC與真人也冇多大差異,不僅僅是一段數據,柳隨風的死去已讓他遭受了很大打擊,能做的也隻有陪伴和安慰了。
風亦飛點了點頭,猛扒了幾口飯。
“事情發生了,也隻能去麵對,是誰害了你師父,我幫你去報仇,就算現在暫時打不過,以後也總有機會的。”棠梨煎雪糕隻是從幫會裡知道柳隨風的死訊,具體情況卻是不太清楚。
“師父的仇人都死了......”風亦飛無精打采的回道,突地想起,還有一個。
和尚大師中了師父的剋死千千鏢,逃遁而去,他是殺害了“白鳳凰”莫豔霞的凶手,是萬萬不能放過他的。
雖是隻見了一麵,但畢竟是莫豔霞捨命攔阻,纔會喪生。
心中頓時有了目標,待師父的喪事辦完,就讓高似蘭派人打探下和尚大師的下落,“青青”的毒不是那麼好解的,說不準真有機會。
當即把事情和雪糕說了一遍,她也是讚同風亦飛的打算。
飛快的吃完飯,再度登上了遊戲。
靈堂已經在大殿上設好,棺材就擺放在上首的中央位置,其後襬著靈牌,兩旁點了數百支白蠟燭。
李沉舟與趙師容站在棺木邊上,靜靜的看著棺中的柳隨風,黯然無語。
“刀王”兆秋息,“劍王”屈寒山,“藥王”莫非冤,“水王”鞠秀山都在,俱是眉頭緊鎖,一臉沉痛之色。
高似蘭與宋明珠一身孝服,跪在下邊一側,哭個不停,眼睛已哭得像核桃一樣紅腫。
見風亦飛和棠梨煎雪糕走進大殿,李沉舟招了招手,“你們夫婦過來,見你們師父最後一麵。”
他的頭髮更白了些,不止是鬢角,頭頂上也多了好些白髮。
風亦飛走到棺邊,望了眼,柳隨風靜躺在棺木之中,麵容安詳,宛若生前。
心底不禁悲怮之情又生,不忍再看。
高似蘭起身,拿了麻衣孝服過來。
風亦飛披上一身縞素的白服,將黃麻衣穿在了外邊,紮上了白頭巾,棠梨煎雪糕也是差不多。
然後,才隨著高似蘭跪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