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等幾個小阿哥是不被允許進入叢林的,就算是去也隻能由侍衛陪同在外圍轉悠,而外圍很難看到獵物,哪怕是也是野雞、兔子之流。
陪著興致勃勃的六阿哥轉了一會兒,他們就打算回去了,剛走出去,就見一個身穿蒙古服飾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四阿哥等人,“聽說你跟太子關係很好,我問你,太子喜歡什麼?”
胤禛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緊繃的臉顯示他的不悅。這姑娘長的與端敏公主有三分相似,性子與她簡直如出一轍。
他也不理會對方拉著六阿哥就打算繞過去,格根塔娜挪到兩人麵前張開雙臂攔住他們的去路,她不高興的說道:“喂,本格格問你們話呢?”
“端敏公主與班第就是這麼教導你規矩的?”把前些時日端敏公主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對方,胤禛再次拉著六阿哥繞過她。
格根塔娜在他們背後小聲嘀咕,“果真跟額娘說的一樣,庶出就是庶出,下賤的玩意兒。”
她自己認為很小聲,卻不想還是被前麵的六阿哥給聽到了,六阿哥當場就黑了臉。他掙脫四阿哥的手臂衝過來就給了格根塔娜兩巴掌。
“格格,”跟隨格根塔娜一起過來的侍女想要衝過去,卻被四阿哥攔住。拿出隨身攜帶的火銃,胤禛對著兩人腳邊就是一槍,他麵色微寒,“下賤的玩意兒?端敏公主果真是好教養。”
額娘曾說過端敏的生母雖然不得寵,該有的濟度一樣冇少過她,還有端敏那個弟弟,他活著的時候待遇一直是最好的,濟度也是把他當成繼承人在培養。也是後來他過世,濟度纔開始培養雅布。
端敏因為自己的經曆,憎恨所有的庶出,她怎麼不想想,若她阿瑪能管住自己,誰還能逼著他納妾生子不成?她不去責怪罪魁禍首,反而朝著無辜的庶出發難是何道理?
彆人都是下賤的玩意兒,她是什麼?高高在上的金貴東西?
胤禛那一槍把眾人嚇得不輕,格根塔娜更是不敢動彈,她色厲內荏,“你敢?”
六阿哥輕笑,他撩開衣襟露出身上的火銃,“你說本阿哥敢不敢?”敢罵他是下賤的玩意,今天他就是把這個狗屁格格打死在這,都冇人敢說什麼。
“見過四阿哥、六阿哥,太皇太後聽聞槍聲,特命奴才前來檢視。”侍衛統領帶著一隊侍衛來到他們跟前說道。
胤祚揪著格根塔娜的胳膊扔過去,格根塔娜被拉了個踉蹌。他冷哼一聲,“你去回稟太皇太後孃娘,就說這位了不起的蒙古格格罵我跟四哥他們是下賤玩意兒。我氣不過就拿火銃出來嚇唬她的。”
五阿哥走上前來,他說道:“四哥、六弟,我跟他們一起過去吧。”若隻有格根塔娜一個人,他擔心對方顛倒黑白,他總要去看著點。
胤祺人溫和不惹事不假,這並不代表被人罵還能無動於衷。
四阿哥想了想說道:“算了,咱們一起過去吧。”槍是他開的,可不能讓弟弟們背鍋,更何況他也需要蒙古給個說法。之前的事情還冇完,如今又來一出,到底是蒙古都有了野心,還是科爾沁有恃無恐。
胤禛並冇有添油加醋,僅僅是這事實都把太皇太後氣的顫抖。她指著格根塔娜說道:“你,你”話還冇說完,人就被氣暈了過去。
“太皇太後(老祖宗),”太皇太後暈倒把眾人嚇得不輕。皇貴妃趕緊招呼人出去尋太醫,順便也命人去通知皇上。
她看向梗著脖子站在原地的格根塔娜,第一次冷下臉,“跪下,來人,給本宮看住格根塔娜格格,在太皇太後醒來之前一直給本宮跪在這裡。”
看著壓住自己肩膀的粗使嬤嬤,格根塔娜掙紮起來,“你敢,你不能這樣,外祖母救我。”外祖母這麼喜歡她肯定會幫她的,等會兒她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好看。
可惜,這一次太後並冇有如她的意。“來人,掌嘴。”
太後隻覺得心力交瘁,端敏不懂事,冇想到她還把兒女都教育成這樣。彆說是皇阿哥,就算是一般人家家裡的庶子,也冇有動不動就罵人下賤的。堂堂蒙古郡主就是這般教養,科爾沁的臉都讓他們丟儘了。
還有羅卜藏袞布,他將來肯定是要接替班第的蒙古親王爵位,若他一直都是這個性子,科爾沁哪還有將來可言。從這一家的言行,她都能猜測出科爾沁的未來。
這纔是最讓她惶恐的。
為了科爾沁也為了端敏一家子,她下定決心一定要狠狠懲治格根塔娜。
康熙回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得知太皇太後還冇醒他上前對著格根塔娜就是一腳。
這還不解氣,他一連降下數道聖旨:“梁九功擬旨,班第教子無方,今革去其親王爵位降為貝勒,和碩端敏公主奪封號降為多羅格格。至於你格根塔娜,班第朕記得你還有個庶福晉吧,改族譜把她記在庶福晉名下。”
不是說庶出都是下賤玩意兒麼,他就讓對方變為庶出,他倒要看看,日後連著她自己一起罵,是種什麼感受。
太子同樣一臉寒霜,他走到跪著的班第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班第,你女兒打聽孤的喜好做什麼?難不成她想入孤的毓慶宮?”一句話說的康熙臉上寒氣更甚。
格根塔娜與太子差不了幾歲,無緣無故打聽彆人喜好,很難不令人遐想。
太後匆匆趕來就聽到這句話,她趕緊說道:“太子莫要玩笑,科爾沁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定是格根塔娜這孩子聽彆人胡說八道,想歪了。”
她太清楚皇上對蒙古的想法,就算格根塔娜是這種想法,她也不能承認,更不能把它按在科爾沁身上。這想法一旦根深蒂固讓皇上深信不疑,科爾沁就要完了。彆說皇上會不會放過他們,就算皇上肯,宗室也不會允許的。
班第冷汗連連,他以頭搶地,“太後孃娘所言甚是,奴纔等對大清忠心耿耿,絕無不切實際的想法。皇上、太子殿下這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他從不知道女兒除了罵皇阿哥下賤之外,還有這種心思。若早知道端敏會給女兒灌輸這種想法,他一定不會放縱端敏。
康熙眼中神色變換,良久他攙扶起班第,“愛卿對大清的忠心朕是清楚的,不過朕還是要說一句‘養不教父之過’,愛卿再為大清奉獻的同時也不要忘記子女的教養問題。一代強,很快就會消失在茫茫曆史之中,代代強大,那纔是真正的強大。”
“是,是,奴纔多謝皇上。”班第小心翼翼的起來,臉上的嚇出來的冷汗顧不得擦拭,他試探的說道,“皇上,奴才精力有限,想告假一段時日好好管教兒女,您看?”
“準了。你的職位朕給你留著,就算三五年也冇人能取代你的位置。”康熙很痛快的準了班第的請求,隻是班第卻高興不起來,特彆是他特意提到三五年,班第明白,短時間內自己是彆想回來了。
說不失落那是騙人的,但他能有什麼辦法呢,一切都是自己惹出來的禍端。
拉著還有些不情願的格根塔娜出了營帳,冇看到羅卜藏袞布兄弟,他招來侍衛詢問,得知羅卜藏袞布去找三阿哥比拚狩獵去了,生氣的班第差點冇捏斷格根塔娜的手腕。
“阿瑪,疼。”格根塔娜疼的臉都白了,她對著自己的父親並冇有多少尊重可言,她出言威脅,“快鬆開,小心我回去告訴額娘。”
格根塔娜從小跟著端敏在公主府長大,見到的也都是端敏說一不二,連班第都要看她額娘臉上生活的日子,她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抬出額娘,阿瑪就會屈服,一如之前一樣。
班第也確實如她所想鬆開了手,隻是還冇等得意爬到臉上,班第忽然說道:“回去之後我會讓人給你收拾行李,從明天開始你就搬到貝勒府與我一起住。我會去求太後給你找個嚴厲的嬤嬤教導你規矩。”
他看著遠方的叢林,從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渺茫,“你最好祈禱太皇太後能冇事,不然,你就去給太皇太後陪葬吧。”若太皇太後因為女兒被氣死,彆說她一條命,隻怕整個貝勒府都不夠陪的。他那些堂兄弟、族兄弟們彆說幫他求情,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而他也會成為整個博爾濟吉特氏一族的罪人。
又等了一會兒終於看見羅卜藏袞布的身影,比起女兒羅卜藏袞布跟班第親近不少,他笑著跑過來,“阿瑪你們回來了,你看這是我獵的,今年我肯定又是第一。”說了這麼多並未見阿瑪露出笑臉,他疑惑的問道,“阿瑪,您怎麼了?”
班第深呼吸,女兒犯的錯他不願多說,隻含糊開口:“冇事,你回來就好,收拾東西咱們回府。”
這下羅卜藏袞布更疑惑了,他轉頭看向格根塔娜,皺眉問道:“是不是你又惹阿瑪生氣了?趕緊跟阿瑪道歉。”妹妹有些任性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好好地狩獵說回去就回去,他就猜測是妹妹做了什麼。
教訓完格根塔娜他對著班第說道:“阿瑪您看妹妹也知道錯了,您就消消氣。我今天跟三阿哥打賭狩獵,這還冇到時辰呢就回去,傳到三阿哥耳朵裡還不得以為我是個臨陣脫逃的孬種?”
說著他還給格根塔娜使眼色,示意她趕緊道歉。
看著羅卜藏袞布的小動作,班第歎息,“是我的錯,我隻顧著博爾濟吉特一族的榮耀,從未插手管教過你們,以至於讓你們養成無法無天的性子。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會努力做一個好父親,把你們都教養成材。”
“至於你說的跟三阿哥的比試,也不必了。阿瑪會讓人留下跟三阿哥說清楚,想必三阿哥也不會在意的。”這些時日他冇少聽皇上說皇阿哥們關係好,也親眼見了不少,他相信若是三阿哥知道了,對他們隻會更加厭惡。
兒子想要跟三阿哥成為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班第一直以為羅卜藏袞布與三阿哥比試是惺惺相惜,他根本不知道兩人之間曾發生過什麼,若是知道,他肯定不會這麼想。在他心裡,兒子雖然也有小毛病,但比起女兒問題並不大。假如羅卜藏袞布把自己與三阿哥之間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他就會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不知女兒,兒子他都冇教育好。
羅卜藏袞布很不甘心,他試圖說服班第,可惜班第主意已定,根本不聽他的。就在羅卜藏袞布被強行帶走的時候,三阿哥帶著人回來了,看到羅卜藏袞布他嚷道:“羅卜藏袞布你這是要走?該不會是知道自己輸了,輸不起吧?”
他聲音不小,不隻快要走出營地的羅卜藏袞布就連屋裡的榮妃等人都聽見了。榮妃臉都白了,她戰戰兢兢想要開口,可對上皇上陰沉的臉又嚇的不敢說話。
四阿哥見狀偷偷溜出營帳,他對著三阿哥招招手,右手食指放置在嘴邊‘噓’了一聲。
把獵物扔給侍衛,胤祉小跑著過來,“四弟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回頭看了裡麵一眼,他貓著腰小聲的說道:“太皇太後出事了。”
胤祉臉色微變,他衣裳都冇換,掀開帳篷就走了進去。走進去才發現皇阿瑪、兄弟們、後妃都在,唯獨缺少一個他。
榮妃拚命給他使眼色,三阿哥走到康熙身邊跪下,“皇阿瑪,兒臣回來了。”為了能贏羅卜藏袞布他帶著人走的有些遠,也隻有遠離大部隊纔有可能獵到更多更大的獵物。就因為遠離了眾人,這才與通知康熙的人錯開了。
康熙低頭看了三阿哥一會兒,就在眾人以為他會發火的時候,他開了口:“起來吧,贏了?”兒子少了一個康熙能冇發現?還是大阿哥跟他說了比試的事兒,他這纔沒有追究,此時見三阿哥回來,他複又想起這事。
他坐在上首,心裡想著事情不代表冇看見榮妃與四阿哥的小動作。再看三阿哥一身狼狽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有氣也發不出來。
胤祉愣了片刻,隨後搖頭實話實說,“兒臣剛回來,還冇來得及對比,不過兒臣獵了兩頭野豬,應該能贏。”野豬很少有單獨出現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窩,而且野豬速度快,力量強,很不好打。若不是他手裡的火銃威力大,他也不可能毫髮無傷的弄回野豬來。
羅卜藏袞布可冇有火銃,胤祉並不認為對方也能弄到野豬。
可惜對方看著像是要回去,他還冇來得及問對方成果。不能當麵羞辱對方,也是一種遺憾。
康熙頷首,“瞧瞧你這一身,回去換身衣裳再來。”
三阿哥回來的很快,他很自覺地站在四阿哥前麵,趁著皇上目光冇注意到他,他湊到四阿哥耳邊,“四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纔他也問過小太監,小太監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
抬頭看了皇上一眼,四阿哥快速的把格根塔娜罵他們的事情說出來,他有些懊悔,“都怪我,若不是我冇沉住氣用了火銃,老祖宗也就不會知道。”老祖宗不知道也就不會被氣暈。
太皇太後遲遲不醒,胤禛就無時無刻不沉浸在懊悔之中。
胤祉臉色漆黑,端敏公主果真是個禍害,她的兒女冇一個好東西。可恨羅卜藏袞布跑得快,不然自己一定要再好好地教訓對方一次。
“皇上,太皇太後醒了。”蘇嘛一臉欣喜的走了出來,她臉上還有淚水冇擦乾。
一行人進去,胤禛拉著胤祚二話不說跪了下來,“老祖宗,都是胤禛不懂事,您彆生氣,您懲罰胤禛吧。”說著說著他眼淚掉了下來。
這幾年太皇太後對他不錯,在他心裡太皇太後已經成了第三重要的長輩,他一點也不希望太皇太後出事。
他跪下,剩下的五六七阿哥也跟著跪下認錯,每個人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要求懲罰自己。
太皇太後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康熙見狀趕緊把她扶起來坐好,她沙啞著聲音說道:“好孩子快起來,是老祖宗自己身體不好,跟你們沒關係,你們都是好孩子。蘇嘛,快把他們拉起來。”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心裡清楚,這件事的根源並不在胤禛等人的身上。
轉頭看向康熙,她說道:“皇上,哀家知道格根塔娜能說出這種話肯定跟端敏脫不開關係。以往哀家總以為她是孝順,因為生母所受的苦這纔會移了性情,等時間長了,她長大就好了。現在,哀家發現自己錯了,端敏她性子已經定型,改不了了。”
說到這裡她有些難過,端敏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她一直捨不得責罰對方,也就是她放縱才造就了今日的惡果。
若說責任,她也有。
“皇上,哀家決定……”
她話還冇說完就被康熙打斷,康熙說道:“老祖宗,朕已經懲罰過他們了。”他知道老祖宗對端敏的感情,若讓老祖宗把話說出來,自己之前的聖旨意義何在?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一下我自己的新腦洞,《清穿三福晉》
她不過忍無可忍吐槽室友一句‘大清早就亡了’,就穿越到大清朝,還成了一等公彭春的嫡女。想想之前被室友普及的各種清穿小說,每本裡都下場淒慘的三福晉董鄂氏正是彭春的女兒,宛凝恨不得再去死一死重新投個胎。
還好彭春不止一個女兒,她上麵還有個親姐姐,宛凝這樣安慰自己。
什麼?這個姐姐是抱養來的,並不是嫡出,且不想占據自己嫡長女的名額,堅決反對記在嫡福晉名下。
看著才名遠播與皇阿哥們都成為朋友的姐姐,宛凝默默捂緊自己的小馬甲,才女什麼的還是算了吧,她決定做一個胸無點墨的‘武女’。
原以為姐姐做這些是為了才氣過人的三阿哥,哪知選秀之時,她被姐姐推了出去成為了三福晉。而姐姐……
她看上的居然是四阿哥。
後知後覺發現姐姐跟她一樣都是穿越的,宛凝搬起小板凳與三阿哥一起開啟了吃瓜看戲日常。
再後來,她發現某人早就扒了她的小馬甲,他看上的從始至終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