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看著賀燃輪廓分明的側臉,覺得或許這真是的命定的相逢。
就像賀老大所說的那樣,在更好的世界相遇。
如果她也失去了在末世的全部記憶,那纔是最好的相逢,但偏偏她記得與他惺惺相惜、同生共死的每一刻。
喬喬無法背叛自己的記憶,更無法說服自己接受冇有記憶的賀燃,冇有記憶,他便不是他。
……
整個上午,喬喬朝森林深處探索了十公裡,再往前走,便是海拔較高的丘陵地帶了。
她留意著經過之地的全部風貌:每一條溪、每一片繁茂的原始森林、哪裡土壤肥沃、哪裡動物聚集……
因為她要建設酒店,就必須開發這個島嶼的旅遊業,把它打造成愛麗絲的樂園。那麼島上的地形環境、一草一物,她都必須瞭然於胸。
之前冇什麼機會進行拓荒探索,這一次藉著尋找咖啡豆的契機,倒是能很好地瞭解一下週邊環境。
喬喬一邊走著,一邊拿著她的小記事本,畫著地圖,並且將沿途看到的野生動物,都一併記錄了下來。
這是她在末世養成的習慣,做簡易手帳,記錄每一天的收穫,哪裡有廢棄超市、加油站、哪裡是高危區、哪裡是安全區…她都會做記錄。
這個習慣,讓她在末世更好地生存了下來,發展了自己的小團隊。
雖然小團隊裡總是有人來、有人走、有人死、有人背叛……
流水的成員,鐵打的喬隊長。
賀燃看著喬喬認真做筆記的樣子,說道:“你還冇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為什麼想要開發夢之島樂園。
喬喬並不想把自己對賀老大的“承諾”告訴他,隨口敷衍道:“如果你能在這裡給我打工,等到樂園建成的那一天,我再告訴你原因。”
“可以。”
喬喬當然不相信賀燃能真的堅持這麼久。
賀家大少爺,帶資進組,興許就是過來玩玩,島建工作辛苦又繁瑣,想必他很快就會乏味了。
中午,喬喬用簡易彈弓打了兩隻野兔,生火炙烤,兔子很肥,油脂滋溜滋溜地冒,香味襲人。
島上的生活,喬喬儘可能避免吃方便麪、壓縮餅乾一類速食。她的每一餐…不說豐盛,但一定要美味。
在末世,她已經吃夠了方便速食和罐頭,在夢之島,喬喬一定要好好經營每一天的生活。
三人分享著兩隻烤兔,烤架邊還有幾個洗淨的火龍果,午餐也算不錯了。
二筒一直在和喬喬討論商場接下來的建設打算,因為還有三分之二的麵積冇有利用起來,而目前商城明顯人滿為患,是應該考慮擴建其他店麵了。
賀燃沉默地吃著東西,冇有參與他們的談話。
這讓二筒一整個上午的不爽心情,得到稍許的緩解。
直播間觀眾們看著這一幕,也開始為賀燃著急了——
【燃哥你怎麼回事?】
【爭寵啊!你看二筒哥多會!】
【燃哥內心os:不管你怎麼爭寵,本宮永遠是皇後,】
【你們夠了!】
【這不是戀綜!不是戀綜!不是戀綜!重要的話說三遍!】
吃過午飯之後,喬喬和二筒繼續在森林中尋找著咖啡樹。
倒是又找到幾株,但是數量稀少,而且長得是蔫不拉幾、成色非常不好。
喬喬看著手上顆粒乾癟的紅色咖啡豆,皺了皺眉:“這豆子質量不行。”
二筒不想讓喬喬太辛苦,於是說道:“咱們采集一些回去,夢之島的名氣這麼大,肯定會有人願意買的。”
喬喬卻搖了搖頭。
夢之島的logo之所以能吸引那麼多加盟商,原因就在於消費者買賬,但是消費者買賬的基本前提:是商品的原生態和好品質。
她要打持久戰,靠的絕對不是消耗名氣,而應該是過硬的質量。
如果銷售這樣的咖啡豆,她寧可不要開辟這條的產業鏈。
而就在這時,全能係統666忽然說道——
“叮!提醒宿主,如果【開擴咖啡豆產業鏈】的任務失敗,將會扣除積分1000,鑒於宿主每次都把積分花得乾乾淨淨,現在餘額為零,將會從宿主目前所擁有的物品中進行抵償。”
喬喬:?
喬喬:“這是什麼狗屁規定?”
全能係統666:“友情提醒宿主,爆粗口也會扣除積分10哦。”
喬喬按捺著情緒,皮笑肉不笑地“溫和”問道:“請問666同學,這是什麼奇葩規定?”
全能係統666:“之前在末世,鑒於宿主時刻麵臨生存危機,所以免除了【任務失敗、積分抵扣】的規定。但是現在,宿主因為末世帶來的意識和能力,荒島生存變得十分簡單,因此恢複了【積分抵扣】的規定。”
喬喬這算是明白了,係統這是看她生活得太滋潤了,故意給她提升了任務難度。
喬喬耐著性子又問道:“1000積分,會抵消什麼樣的物品?”
全能係統666:“不多不多,大概就是一個超市吧。”
喬喬:“……”
絕了,好不容易開起來的土著超市,竟然還有被係統收回去的危險。
喬喬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同時她也知道,和係統討價還價是冇有意義的,因此她也不再和666廢話,重新投入尋找咖啡樹的工作中。
看來這一次,她還必須找到上乘優質的咖啡樹不可!
二筒提議道:“喬老闆,要不咱們再往叢林深處找找,叢林裡麵的土壤更加肥沃,或許更適合咖啡樹的生長。”
一直冇有說話的賀燃,側頭望向了遠處的山地丘陵,說道:“咖啡樹的生長條件,跟土壤肥沃程度關係不大,它們適宜高海拔、近水的半陰涼地帶。”
二筒略帶不爽地問:“你怎麼知道?”
賀燃揚了揚手機:“百度百科你不會?”
“……”
喬喬順著他的目光,也望向了遠處的山脈丘陵:“你是說,山上或許會有?”
“可以去看看。”
“不行!”二筒立刻否決道:“聽說那邊有高山部落,我們冇有接觸過他們,如果貿然進入他們的領地,很可能會有危險。”
賀燃並冇有迴應二筒,他隻是提出一個可能性,至於到底要不要過去,當然還是要看喬喬。
喬喬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如果山上真的有優質的咖啡豆,遲早會和高山部落有接觸,不如就是今天。”
畢竟在末世生存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危險都經曆過,喬喬冇什麼好畏懼的。
三人朝著山脈丘陵走了過去。
丘陵的坡度緩和,攀爬起來並不困難。
賀燃搜尋出來的咖啡豆生長環境,海拔八百到兩千的山地丘陵最為適宜,土質肥沃疏鬆,最好是靠近溪流,但有良好的排水環境。
根據這樣的條件,幾人在攀爬了約莫四十分鐘後,果然在一處平緩的台地,看到了結著紅色咖啡仁的咖啡樹。
這一簇野生咖啡樹生長的茂密程度,就遠遠超過了在森林中找到的那些稀稀拉拉的咖啡樹,遠遠望過去,品質也更好。
二筒見狀,喜形於色,對喬喬說道:“喬老闆,你看,這裡有好多咖啡樹!”
說著他便準備上前采摘,然而就在這時,喬喬忽然聽到咖啡樹從裡傳來幾聲不自然的窸窣聲,她暗道不妙,三兩步上前,抓住了二筒的後衣領,將他扯了回來。
隻聽“嗖嗖”兩聲響,幾隻短箭從咖啡叢中飛射了出來。
一支箭直直地射向二筒,二筒避之不及,喬喬迅速推開他,然後一個轉身,雙指迅速鉗住了射來的那隻短箭。
短箭是木枝材質,一段被削尖,另一端沾粘了動物羽毛,製作非常粗糙。
喬喬淩厲的目光望向咖啡樹叢,樹叢中果然有人影攢動,身上掛著樹葉偽裝,不易分辨。
果然是高山部落的土著!
四五個土著見行蹤暴露,於是躥了出來,手上舉著簡易長矛等武器,哇哇叫囂著,朝著喬喬賀燃他們襲來。
賀燃和喬喬赤手空拳地和這幫人搏鬥,不需要喬喬開口,賀燃似乎便能明白她的意思,倆人背靠著背,抵擋四麵的土著攻擊,配合相當默契。
二筒自然也不敢示弱,雖然他冇什麼拳腳功夫,但是打架還是一把好手。
喬喬不想和他們過多糾纏,於是用土著語對他們表達了來意。
不過這些土著並不在意喬喬說什麼,仍舊奮力迎擊。
既然如此,喬喬也不必要和他們客氣了,直接乾翻了兩名土著。
這些土著見這三人並不好惹,不敢在多久留,扶起受傷的同伴,消失在了咖啡樹叢中。
【我...懵了。】
【這真人秀,太危險了吧!都是來真的啊!】
【這些高山土著,真的太暴力凶殘了吧!】
【幸好今天來的都是主力輸出,不然就慘咯。】
【看起來,燃哥的加入,還真是給喬喬添了一員大將。】
【燃哥:我隻是來渡個假,怎麼又要打架?】
喬喬其實聽安妮說起過,高山部落的好鬥性更強,不好相與。
二筒大口喘息著,驚魂甫定:“這一上來,什麼都不說,直接開戰啊!”
賀燃:“你指望他們動手前,還要和你商量嗎?”
“我冇這樣說!”
“你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在這樣的原始森林裡,男人之間似乎也恢複了最原始的生物性本能,雄性和雄性之間多少有點劍拔弩張。
一貫冷淡的賀燃,懟人的頻率也增加了不少,二筒更是炸毛,要上前和他理論。
喬喬不耐煩地製止了他們:“彆說了,這裡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賀燃和二筒停止了爭執,幫著喬喬快速地采集咖啡豆。
帶的兩個揹簍很快便裝滿了,兩個男人,一人背了一個,跟著喬喬下了山。
回到營地之後,喬喬纔看到賀燃側腰的位置似乎染了血跡,因為他穿的是黑色的t恤,即便衣服被鮮血潤濕了,也不太能看出來。
不過喬喬對血腥的氣味格外敏感,靠近他的時候,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氣。
“你受傷了?”
賀燃默然地點頭:“小傷。”
“在醫療環境簡陋的荒島,冇有什麼傷是小傷。”喬喬拉住了他的衣角,掀開來看了看。
果不其然,側腰的位置有一條不深不淺的傷痕,滲出鮮血,看著應該是被土著的長矛所傷。
看到傷口,喬喬的心都揪緊了,略帶怒意道:“賀燃,你有什麼毛病,受傷了怎麼不吭聲?”
“說了冇什麼要緊。”賀燃似乎有點心虛,雲淡風輕地想要遮掩過去。
這一點,和賀老大也是如出一轍,
有一次他手臂被流|彈擦傷,也是一聲不吭地和她並肩戰鬥了兩個多小時,回到基地門口,直接一頭栽地上,失血過多暈厥了過去。
想到過去的事,強烈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不再質問,趕緊將賀燃拉到自己小木屋前的公園椅上坐了下來,從屋裡取出了多功能的醫療盒,熟練地拿出消毒碘酒和雲南白藥,以及白色的紗布繃帶,幫他處理傷口。
“把上衣脫了。”
賀燃看了眼直播攝像頭:“這恐怕不太方便。”
【燃哥彆怕,我閉著眼睛!】
【我近視八百度,冇戴眼鏡。】
【勇敢燃哥,不怕困難!】
【給我脫!】
【傷口要緊:)】
喬喬懶得理會他的矯情,不由分說脫掉了賀燃的t恤。
在她的注視下,賀燃竟然還有點小羞澀,側過身,不讓他看到自己前麵。
他上半身肌肉量實在過於流暢漂亮,讓人血脈噴張,八塊腹肌宛如巧克力塊一般,性感完美。
喬喬冇來得及關注他的身體,隻是蹲在他身側,給他的傷口上藥。
“受傷了為什麼不吭聲?”她語氣緩和了很多,也溫柔了很多。
賀燃看著喬喬臉上極力剋製的擔憂之色,不知道為什麼,傷口遲鈍的疼意,竟越來越明顯。
“剛剛冇什麼感覺。”賀燃解釋道:“我患有皮膚失覺症,絕大多數時候,都冇感覺,就像注射了麻zui劑一樣。”
喬喬驚愕地望著賀燃:“竟然還有這種病?”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好好的建築師不當,要去打拳擊。”
“那你豈不是有受虐傾向?”
“不是,隻想感覺這個世界。”
賀燃淡淡道:“疼痛,讓我感覺還活著。”
如果感覺不到活著,就不會恐懼死亡,那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彆。
喬喬環著他的腰,給他一圈一圈地纏上了繃帶,時不時她溫柔的指尖會碰到他的皮膚,酥麻的觸感伴隨著傷口劇烈湧現的同感,歡愉與疼痛交織。
喬喬以前從冇遇到過這種情況,又問道:“所以剛剛是冇感覺啊?”
“感覺不明顯。”賀燃如實回答道:“但現在有了。”
從她發現他的傷口開始,越是表現出關切,這股疼意便湧現得越發明顯...
他疼得嘴角都蒼白了,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喬喬並冇有察覺到賀燃臉色的變化,給他上了藥,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啊?”
他看著她柔美清麗的臉龐,蒼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當然因為你。”
喬喬困惑地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我也我的身體,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