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收徒
蘇曉楠見晚夏這樣害怕，不由得有些心疼，看了眼趙掌櫃，還未說話，便見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蘇曉楠一怔，隨機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底一暖，緩緩走到晚夏麵前，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妹妹，不用怕，想到什麼便繡什麼，姐姐陪著你。”
晚夏眼角微潤，她父親不理家事，母親也多年染病，這麼多年，隻有蘇外婆一直照顧著她。可外婆究竟年紀大了，雖照顧的她吃飽睡足，但終究不能及父母之愛，也不及姊妹之情。這麼多年，從未有人真正照顧到晚夏的心裡。
蘇曉楠這般溫柔的照拂，讓晚夏心頭一顫，用力的攥緊了手中的絲線。
她絕對不能給姐姐丟臉。
可是，繡什麼好呢？
她閉上雙眼，眼前似乎浮現除了母親的麵容。去年冬天，她母親尚在，過年時，還帶她街巷處看燦爛的煙花，漫天星辰，煙花璀璨，卻不及母親和她燦爛的笑臉。
今夕何夕，煙花依舊，母親卻已離世。
對了，就繡煙花吧。
她睜開眼，拿起手上的針線，對著繡盤細細的繡起來，一針一線皆注入了萬般的心緒，彷彿是在描摹母親的麵容。
片刻後，她手上的繡盤已出現了一簇成型的煙花，繡法雖然稚嫩，但竟比繡房裡大多數磨洋工的姑娘小姐要好得多，便是蘇曉楠這個外行人看來，也是栩栩如生，注入了滿滿的情緒。
“姑娘，你繡的是什麼？又為何要繡？”趙掌櫃隻看了一眼，便擰眉問道。
晚夏不知趙掌櫃何意，自知繡工稚嫩，隻當是給姐姐丟了臉，低著頭諾諾道：“掌櫃的，這，這是煙花。我不會那些細密針腳的繡工，隻是想起去年曾和母親一同觀看的煙花，便隨手而繡，對不起，是，是晚夏的不好。”
“煙花？請恕我失言，姑娘母親，如今不在了嗎？”
晚夏垂頭，眼底泛著若隱若現的淚光：“母親早已離世，隻剩我孤身一人。曉楠姐姐為我姨家姊妹，是我求她帶我來學織繡的。”
趙掌櫃微怔，拿起那簇煙花細細觀賞，半晌未發一言。
她之前也見過不少窮人家的姑娘，硬要來她這繡房當學工。她也曾讓她們隨意織繡，結果無一不是繡花或是繡鴛鴦，具是市井裡那等流行的花色，連紋路都不帶變的。
又到晚夏的話，思及自身，不知怎的，趙掌櫃竟有些動容。
“也罷，姑娘，你就留下來吧。”趙掌櫃輕歎，“日後好好學，莫要和其他人廝亂，保持原有的心性。”
林晚夏大喜，站起身行了一禮，拜道：“師傅在上，請受晚夏一拜！晚夏日後必定努力學習，不負師傅和姐姐的期望！”
蘇曉楠連忙從懷裡掏出那四兩雪花銀，遞給趙掌櫃：“掌櫃的，這錢還請您收下。”
趙掌櫃卻將那錢推了回來，笑道：“不必了，你們好生收著吧。我這雖是繡坊，往日裡也是收錢納才，但對那些真正想學藝之人，向來網開一麵。”
蘇曉楠搖搖頭，拿起那紋銀又給掌櫃的推了過去：“掌櫃的，這銀子您務必收下。我知道您心疼我們姊妹，不忍收這銀兩。但我們姊妹也不是不懂規矩，窮人家的孩子，什麼都冇有，隻剩了一身的骨氣。我相信妹妹能出人頭地，學出一身手藝，這錢便是敲門磚，還望掌櫃的莫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