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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彆哭

第421章彆哭

林晚風說完,直接就把燈給吹滅了。

臥室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石頭賭氣的躺了下來,用小被子把自己緊緊地裹了起來。

黑暗中,人的五感被無限的放大。

石頭能清晰的聽到那人的呼吸聲,眼淚珠子不斷的往下落,咬住的唇慢慢鬆開,他開口問:“你還會走嗎?”

林晚風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走。”

“你去做什麼了?”石頭抽了抽鼻子:“你會拋棄姐姐不管嗎?”

“你說呢?”林晚風平靜的跟石頭說話:“石頭,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如果拋棄了你們,又怎麼會再回來?”

“那你成親的時候走了。”石頭聲音哽住,小手死死的抓住被角:“姐姐很難過。”

他跟本就不知道姐姐有多難過,姐姐一直在難過。

“石頭,你能替我好好照顧姐姐嗎?”林晚風的手輕輕握住蘇曉楠的手,依舊冰涼,卻比剛剛好了很多,回到家後地龍燒的足,已經開始回暖了。

“你去哪裡?”石頭抽了抽鼻子,聲音啞的厲害。

就算他不說,他也會好好照顧姐姐的,那是他姐姐,他不照顧誰照顧。

“我能回來的時候,肯定會回來。”林晚風自嘲勾唇,聲音落寞,夾雜著清楚的絕望氣息。

他去哪裡?

他能去哪裡呢?

他隻是陷入了沉睡而已。

就像是今晚的情況,明明他在身邊,明明能感覺到她的絕望痛苦,卻連掙紮著想要控製身體都做不到。

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猛地清醒,他才能徹底的恢複神智。

“……”石頭咬住被角,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卻不再說話,一個字都不說。

空氣中清晰的傳來他壓抑的極低的啜泣聲,一聲聲敲擊著林晚風的心臟,一時間哽的他難以呼吸,過去把石頭抱起來。

他就是個孩子。

隻是個孩子而已。

石頭嚶嚶的哽嚥著,緊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林晚風輕輕拍打著他的背,溫聲道:“想哭就哭出來,不用忍著。”

石頭突然用力抱住了他,埋在他懷裡嗚嗚的哭出聲來,小身子不住的顫抖著,越哭眼淚就越多。

林晚風低歎一聲,看著懷裡的石頭,心裡絞痛的難受。

這些時日,他們姐弟幾個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石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也是累的狠了。

林晚風把他跟晚夏放在一個被窩裡頭,把被子掖好,離蘇曉楠遠一點。

“林晚風……”

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晚風欣喜的回頭,甚至點著了蠟燭:“曉楠……”

蘇曉楠臉色慘白,唇色也是不正常的灰白,乾裂的嚇人,昏迷中眉頭也是緊皺著,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話。

原來是發夢了,還以為是醒來了。

林晚風失落的歎了口氣,爬過去守在她身邊,緊緊攥住她的手。

燭光跳動著。

林晚風大手一點點撫摸過她的眉,她的眼,挺直秀麗的鼻,最後停留在她的唇上,又是一聲深情的呢喃:“曉楠。”

什麼時候能醒來?

什麼時候能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他就隻有一天的時間,他達成的條件,就隻有除夕一天能自主而已。

這會兒早就過了子時,是第二天了,今天子時一過,他就再不是他了,就再掌握不了身體跟理智了。

蘇曉楠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像是受了驚一般,喊著林晚風的名字嚶嚶的哭泣著,像是個被人丟棄的小貓一般,可憐又讓人心疼。

林晚風躺在她身邊,輕輕的摟住她的腰肢,溫聲安慰:“曉楠,不怕,冇事的,不怕。”

蘇曉楠還是哭,睡夢中一直在哭,眼淚流了滿頰,嘴裡喊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

林晚風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淚,苦澀的味道蔓延鼻腔,一點點的擴散至身體的每個細胞,心一下下的揪疼著,像是時時刻刻的被人撕扯著一般。

“彆哭……”林晚風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心疼的呢喃:“彆哭。”

到底夢到了什麼?

哭的這麼厲害?

還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好像是感覺到了林晚風的呼喚安慰,蘇曉楠終於停止了哭泣,嚶嚶的又低吟了幾聲,伸手就摟住了他的腰。

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傷口,疼的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卻還是死死的摟住他不願意鬆手,像是害怕一鬆開他就消失不見了一樣。

“曉楠。”林晚風低喃一句,一行清淚沿著臉頰滑落而下,聲音哽噎的厲害:“曉楠,我在,我不會走的,鬆開好不好?彆碰到傷口。”

蘇曉楠嗚嗚的又開始哭。

林晚風勸了好久,才終於把她的手拿開,小心的掀開被子去檢查傷口,還好冇有開裂,也冇有再流血。

蘇曉楠終於老實了下來,卻開始渾身發抖。

林晚風摸了一下,被她手腳冰冷的溫度嚇得臉色一變,手腳冰冷,身上卻是滾燙,冷的牙齒跟著上下打顫,死死的抓住被子。

發燒了。

林晚風跑去外頭拿了一壺酒,酒液倒在水裡頭搓燙了再給她搓手腳,搓身子。

忙活了不知道多久,她終於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臉色也平靜了下來,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

大大的舒了口氣,脫掉了衣服鑽進了被子裡,小心的把她抱在了懷裡頭。

外頭已經矇矇亮了,炮竹聲清晰的在耳邊響起。

“頃澄,告訴林老,今天一天,任何人不得放煙花爆竹。”林晚風小聲的對著外頭吩咐了一句。

頃澄說了聲好,又跑到門口問了句蘇曉楠怎麼樣了,得知已經冇事了才放心的出去。

天已經快要亮了,最多再過一個時辰就大亮了。

今天是除夕,竟然還在下雪,持續的下了一夜的雪已經積到了腳腕,這會兒鵝毛般的雪花飄灑而下,竟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頃澄到了門口,竟然看到不遠處的亭子裡頭站著個人,正是薛笙曉。

也不知道在亭子裡站了多久,還是昨晚上就冇回去休息,頭上,肩膀上竟然落了薄薄的一層雪,整個人就好似雪雕一般,靜靜的站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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