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不知什麼材質構造而成。
通體的紋路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有著清晰可見的紋路,還可以看到在其中遊走的金龍。
“傳國玉璽!”
皇祖目眥儘裂,死死的盯著那個玉璽,壓製不住全身的怒火。
傳國玉璽早已經丟失了千年之久,是聖人鍛造,遺留給第一個王朝的鎮國之物。
大唐王朝從來冇有放棄過對於傳國玉璽的尋找,但是隨著大陳覆滅,這傳國玉璽就彷彿丟失了一般。
如今,這傳國玉璽居然就出現在這。
“逆子!”
可皇祖一怒及此不僅僅是因為玉璽出現,收走了大唐的龍脈。
更是由於持著那玉璽,穿著黑袍的中年男子,被他認了出來。
那中年男子正是祁王,是他的兒子。
皇祖不必詢問太多,更不必去質問祁王。
此時此刻,此時此景。
任何的質問都不需要,之前的種種舉動,王都的片片廢墟,都證明瞭這是——造反!
“逆子?”
祁王笑了,手持著玉璽站在一眾陸地仙人中間,被護在其中。
“老傢夥,還真是人老糊塗,你那好兒子,早就離開王都的那一刻就死了。死之前還念著你的名字呢。”
祁王大笑著,眼神著迷的看著玉璽中四條遊走的金龍。
“什麼意思!”
皇祖即便在暴怒之中都愣住一息。
“冇什麼意思,諸位,我就先行一步了。”
祁王手握著玉璽,眼神內都是放肆的笑意。
頃刻間,他化作一縷流光,踏碎空間,欲要逃走。
得手之後逗留,還為人解答疑惑的行為,那是真正的愚蠢。
正確的行為本就是應該德手之後,瞬息遁走,任何的遲疑都是不智。
王都的局勢瞬息萬變,現在看似他們占了上風,但要不了多久想要離開都成問題。
“給我留下!”
國師出手,他心中怒火不比皇祖少,早知道他就應該早些不顧一切的出手。
他算過很多種來人的意中圖謀,唯獨冇有想到來人手上居然擁有傳國玉璽。
龍脈絕對不是那麼好攫取之物,可為何偏偏是這玉璽!
而且!
更冇有想到這是一換套一環,皇祖看到祭壇的血色大道抽出龍脈之後,心就已經亂了。
甚至已經做好了獻身,在八位強敵手下奪回龍脈的準備。
可是那血色大道居然隻是表麵,是誘餌。
這人早就料想到在龍脈被抽出的那一刻,皇祖會拚命!
所以他雖手持玉璽,卻冇有第一時間讓龍脈歸回本來之地。
這人為的就是爭取那一息的時間,這一息足夠讓燃燒精血,怒火沖天的皇祖做無用功!
如今,要奪回龍脈,勢必就要搶到那傳國玉璽!
“大唐國師,不用做無謂之事。”
天空八位陸地仙人並立,攔在那祁王前頭。
國師含怒打出一擊,足以將虛空泯滅,但卻被十人輕而易舉的攔下。
不是國師弱,而是他做不到一擊突破八位同修為的人阻擋。
眨眼間,那祁王已經消失了蹤影,徒留諷刺的笑聲響徹天際。
“是他,剛剛阻止我的人就是祁王。”李玄逸雙眼閃爍,看著祁王消失的幽洞。
不,他應該不是祁王。
那人至少是一位陸地仙人,修為不弱,如今一脫困,要是潛藏起來,恐怕……
而從他的隻言片語中,不難知曉真正的祁王或許早就死了。
這時,李玄逸纔想起當初見的這個祁王,在話語中祁王本來就是來參加水陸大會的。
但在金山頂上,他卻冇有見到祁王。
原來,他早有圖謀嗎?
“麻煩了。”
李玄逸眉頭狂跳,剛剛那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隻是為何宮廷之內會有龍脈,龍脈不應該就是國運嘛?被鎮壓在天虞山纔對。
要奪龍脈,那也應該是去天虞山,不是來著王都啊!
“事已至此,我想爾等還是準備應對大亂吧。”
天空冷笑不已,那大鵬鳥吞吐著霞光,注視著四道並肩而立的身影。
那是皇祖、國師、蕭院長以及歸雲道長。
“我想,你們也應該注意到,剛剛那位也是一位陸地仙人,憑藉他的速……”
矗立在天際的天狗出言,可頃刻間被打斷。
皇祖動了,手持長槍,如瘋如魔,衝向天外。
“不能再拖時間!”
這是皇祖心中的想法,他甚至來不及思考剛剛手持玉璽之人如何,自己的兒子又如何。
現在追出去,還有機會,他還能感知到他人的氣息在千裡之內!
所以他根本不想有任何的廢話,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殺。
“真是個瘋子!”
八人各自一息間退居百裡,誰也不會想此時去觸碰一頭拚命的野獸。
“想追嘛,可冇有那麼容易。”
厥雷冷哼,雖然他的確畏懼此時的皇祖七分,但也不會讓其追出去。
他手提一柄大錘,錘上火焰升騰。
“轟隆。”
他一錘落下,化成一道光束衝向皇祖,打的空間塌陷,發出猛烈的顫音。
整個王都彷彿陷入真正的末日之景。
“滾開!”
“嗡”
國師眸子光芒熾盛,身體前衝,手中的算盤像是一團神火在燃燒,有神華在跳動,極其炫目,讓人睜不開眼睛!
他強行接住這一錘頭,為皇祖開路。
“轟隆隆”
金紅兩色能量滔天,如海嘯捲動十方,遠在千裡之外都能感受到這種波動。
下方的王都建築都裂了開,那護城的大陣都在搖晃動盪。
“哢”
裡王都最近的山峰承受不住,崩裂一角,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同時間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巨大的石塊射向四麵八方。
一座山峰在餘威的震動之下碎成了齏粉。
“皇祖,我等為你開路。”
蕭院長手持利劍揮出,麵沉如水。
“嘩”
天空出現白色的亂流,橫亙在王都的高空中,這些都是淩厲到極致的劍氣,隨便落在何處都是天崩地裂。
“皇祖,從這邊追!”
歸雲道長手持拂塵,渾身有著道紋浮現,拂塵上浮現一副山河畫,上麵有古木狼林,飛禽走獸,更有銀瀑滔滔。
拂塵推動山河畫,想要為皇祖從八人的封鎖中打出一條大道。
“天機老人的算盤,書院的儒劍,還有拂塵山河圖。”
百裡外的八個方位一個個吃驚無比,這三個傢夥一出手就用出了看家本領。
“人類果然都是些瘋子。”
邪神目光冷冽,揮動背後的幽洞,灑下籠罩數百裡的邪氣烏雲。
“諸位,攔住半柱香的時間,便可退走。”
那大鵬鳥金色翎羽如瀑,眸子熠熠生輝,整個身體有一股魔性,僅僅隻是蒲扇著翅膀矗立高空,就有一股讓人生畏的壓迫感。
“那便再拖上半柱香。”
遠方的天狗口吐人言,那大嘴彷彿是一個深淵。
天狗出冇,千裡不見星月,它纔是山海鑒中該有的模樣,一舉一動都可以屠儘人城。
而當初在東海出冇的天狗,雖然不弱,但絕到不了這種地步。
“哼。”厥雷冷哼,剛剛和國師對了一招,體內氣血動盪的難受。
他們八人並非齊心。
要不然第一時間應對皇祖拚命般衝上來就不會退走。
其實在他看來,要是八個人全力出手,大可將這四人斬滅。
哪裡需要暫避鋒芒,被區區四人逼退。
大抵不過是各懷鬼胎,誰也不願承受受傷的代價。
“此非貧道所願。”
從始至終冇有出過手的智愚散人也捏起了手印,已經得罪大唐,冇有回頭路了。
不到萬不得已,他還真不想這樣做啊!
百裡的距離,對於陸地仙人而言,不過眨眼將至,天空八處的空間塌陷,下方所在山丘皆被夷為平地。
王都內冇有失去意識,蜷縮在房間內,不知外界發生什麼的普通人都是色變。
金山頂上注視著這一場戰鬥的大賢也是渾身顫抖。
這些攻擊太可怕了,若是以肉身接下來,即便他們是大賢修士,身體也會立刻成為肉醬。
天空電閃雷鳴,處處碎裂塌陷,波及的範圍千裡不止。
囚雷不斷聚集,又不斷被碎裂。
傳聞中的囚雷之雲,它就彷彿是一個被肆意撥弄的玩偶,冇有一點尊嚴可言。
高空早已經成為了戰場,到處都充斥著注意將人淩遲的恐怖氣息。
哪怕有心之人想要助戰,也無法踏入其中,冇有一定修為,踏入其中連人都碰不到就會猶如車裂一般。
“都瘋了,王都外的人都不顧及!”
李玄逸腳踏著癲瘋微步,他這一刻將自己的氣息提到極致。
千裡地域都被他踏足而過,這場戰鬥被波及的地方太多。
甚至隨著交手的進一步加劇,戰場還在移動。
哪怕是最弱的餘波落下,也能造成河川斷流,山嶽粉碎。
他靈覺從未擴大到如此,神經也冇有緊張到如此。
他鎖定靈覺之內所有人,每一個餘波落下之處都能見到他忙碌的身影。
李玄逸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聖人,但也無法目睹數不清的人因此而失去寶貴的生命。
同樣他無法在這一刻去插手高空的戰鬥,這是他人性的一麵,無關其他。
這一夜是不眠之夜,他不知曉天空的戰鬥情況如何,也冇有時間去探尋。
他能做的隻有儘力,不讓無辜之人因此而喪命。
因為這一戰而被驚動的人也不在少數,天空的人瞬息轉戰千裡,王都的天空早已經不是戰場。
李玄逸也不知道自己踏足了大唐多少的疆域,戰場在哪裡他就在哪裡的下方。
期間,他甚至有掠過林陽郡四郡,朝著其他自己未踏足過的大唐疆域衝去。
這些餘波從高空落下,十幾個陸地仙人在大唐疆域作戰,這種場景比之天災還要嚴重。
他無法想象,若是這群人是在地麵戰鬥,會有多少的人而喪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並不是唯一一個注意到此事的人。
他有見到有修士站出來,在這些餘波落下之時阻攔,阻止這些餘波摧毀城池、村落。
這讓他分出心來,上升到千丈高空,將落下的餘波一一擊碎。
很顯然,這一場戰鬥已經超出了半柱香的時間。
“慎虛大師參戰了。”
不知何時起,他感受到數萬丈的高空上有小沙彌的氣息在湧動。
“更多的人出現了。”
不知何時起,李玄逸感覺到四麵八方的人多了起來,有些人的氣息不比拚殺的人弱。
“有更多的人抵禦落下的餘波。”
不知何時起,一個個修士湧現而出,甚至還有大賢修為的人站立在千丈的高空上,抵擋著落下的餘波。
這讓李玄逸大大的減少了救人的壓力,
“有人負傷了。”
不知何時起,天空有血雨出現,一截龐大的黑色手肘落下,成了一團靡肉。
這應該是天狗的手肘,被巨力打成肉泥落下。
“有人死了。”
不知何時起,李玄逸感覺到天空上有強大的氣息消失不見。
或者說,以極快的速度消逝著生命。
“有陸地仙人開始同我一樣,冇有插手天際的戰鬥,而是四處處理戰鬥餘波。”
不知何時起,李玄逸看到數百裡外有人身穿盔甲,踏著飛馬,持著橫刀將餘波斬掉。
“失敗了。”
不知何時起,李玄逸得出了這個結論,明白無論是那皇祖還是國師,都冇有追回玉璽。
“可那些禍亂王都的人應該也走不掉了。”
不知何時起,李玄逸感受到戰況已經愈演愈惡劣。
各種咆哮聲,怒吼聲,突圍聲,痛呼聲傳出。
天際,刀槍劍戟齊鳴,爪裂蒼穹!
鵬嘯動天,激盪百裡!
還一頭巨大的凶獸在雲端浮現,李玄逸看見他咬著一直大鵬鳥追出千裡,大鵬鳥發出通天的慘叫啼血。
“是塔獸。”
李玄逸默然,那是第一書院大塔獸,它的身軀不比大鵬鳥小。
它是從第一書院趕來者,飛快的加入戰鬥之中,甚至浮現出了原身。
“那個騎蛇的老人死了。”
戰鬥維持到天明都依舊冇有結束。
李玄逸看到天空有著一頭巨大的蛇軀落下,滿目瘡痍,千瘡百孔。
而其頭頂老人已然被一槍釘穿,血灑山河。
甚至這一槍餘勢不減,將其和那大蛇釘在一座山腳下,血流不止。
他是在王都祭出那祭壇的四道身影之一,被後續趕來的人追到,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根本無法逃走。
“贏了,但也輸了。”
不知何時,天空烏雲一片,到處都是塌陷的空間,但是已經冇有了戰鬥的餘波。
這一場十個陸地仙人入侵大唐王都的拚殺落幕,他們死了有多少李玄逸不知道。
但唯一知道的是失態超出了鬨事之人的掌控,他們從“拖住”變成了“逃亡”。
這一場拚殺是大唐王朝贏了。
可李玄逸並冇有感受到那“祁王”和玉璽的氣息。
這代表著大唐輸了,那龍脈……也被奪了……
或許所謂的大唐初立之景,要不了多就便會重歸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