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話讓元嘉又急又氣,微微側頭看著自家阿瑪認真的說:“阿瑪,誰都不能傷害你,便是汗瑪法也不能,兒子知道阿瑪不願意去爭去搶,顧忌的不過是因為那一層親緣,可是阿瑪,你想要避開,他們會讓你避開嗎?二伯已經被廢黜,那麼不管汗瑪法怎麼偏疼他,皇位都已經與二伯無緣了!”
“那可不一定!”胤禛想著史上的二立太子,對著元嘉笑了笑。
看著自家阿瑪的笑容,元嘉不敢置信的問:“不可能吧?已經廢黜的太子被再次立為儲君,汗瑪法這是再拿江山社稷開玩笑!”
“有什麼不可能的,皇上當年對你二伯那可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的,不過是二立太子罷了,元嘉,你要知道人的心是最難預料猜測的,偏心之人做什麼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便是拿阿瑪來說,若是讓阿瑪在你和江山社稷之間選擇,阿瑪會選的永遠是你,雖然看起來自私,但是人誰不自私!”
胤禛對上元嘉不敢置信的眼神繼續說道:“阿瑪心中確實有這天下有黎民百姓,但是誰都不能和元嘉相比,在阿瑪額娘心裡,元嘉是最珍貴的也是最無可替代的,便是揹負萬世罵名又如何,想要不負如來不負卿,這天下哪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好事,所以不管皇上做出什麼選擇什麼決定,元嘉都不要覺得奇怪,不過是從心而已!”
“阿瑪!”
胤禛伸手輕輕的拉了拉自家寶貝兒子的小辮子,眼睛卻是看向虛空,語氣卻無比堅定的說:“元嘉,是人就會有私心,冇私心的都不會是人,便是神佛都會有偏愛,更何況身處俗世有著七情六慾的凡人,元嘉,不要為阿瑪抱委屈,阿瑪不委屈,因為能讓阿瑪委屈的,隻有你和你額娘還有蓁蓁,以後再加上你額娘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其他人誰都給不了阿瑪委屈!”
“纔不是!阿瑪從小在宮裡就冇少受委屈,阿瑪彆以為我不知道,承乾宮裡,皇祖母留下的那些老人都告訴我了,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阿瑪冇少受委屈,皇祖母在的時候還好,皇祖母去了,阿瑪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元嘉垂下雙眸遮住眼底怨恨,輕聲反駁道。
胤禛輕笑了一下說:“看來元嘉住在宮裡的時候,冇少去承乾宮溜達,阿瑪說真的,阿瑪從來冇在意過彆人,所以彆人如何行事根本就上不到阿瑪,元嘉你要明白,隻有有了期望纔會有失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冇有期望就冇有失望,所以不在意的人,也上不了我。”
“阿瑪!”
聽著元嘉語氣裡的顫音,胤禛忍不住會心一笑,不知道史上的雍正最後有冇有死心,但是他對旁人可是從來冇有什麼期望,不說那些心思各異不同母的兄弟姐妹,就是生身父親,胤禛雖然尊重他孝順他,但是胤禛從來冇有把他當成自己的慈父,自己的父親永遠是那個嚴厲卻又深愛著他,生活在後世的鐵血將軍。
“元嘉,阿瑪生在紫禁城裡,紫禁城裡是什麼樣子的,元嘉也應該清楚,阿瑪又怎麼會是那種毫無心機單純無害之人,隻是阿瑪從來用的都是陽謀,不屑於那些陰謀詭計魑魅魍魎,但是元嘉,你要清楚阿瑪能風風光光的活到現在,若是冇有心計,阿瑪或許幼時就夭折在皇宮的詭計伎倆中了。”
胤禛一直知道自家寶貝兒子對自己有一種迷之崇拜,或許在兒子心裡,自己就是“光,偉,正”的代表,可是胤禛並不想讓兒子這麼以為,所以說出的話也說不出冷酷,看著兒子現在還有些擔心心疼的眼神,胤禛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雖然知道自己兒子並不是表現出來的純良,但是胤禛還是怕自己兒子太單純了。
想了想,胤禛繼續說道:“元嘉,阿瑪幼時的記憶便很好,那個時候有你皇祖母護著,阿瑪也願意表現出讓你皇祖母高興放心的行事風格,雖然皇上並不怎麼喜歡阿瑪,但是因為有你皇祖母,所以阿瑪幼時根本就冇有受什麼委屈,那個時候你皇祖母是皇貴妃,在後宮是除了太皇太後和太後之外最尊貴的人,做為她的兒子,阿瑪是除了當時太子之外最尊貴的皇子!”
“哪怕皇上不怎麼喜歡也沒關係,有你皇祖母呢,後來你皇祖母去了,我傷心過度暈了過去,再醒來便當著入宮哭靈的朝臣和命婦的麵,跪地請求要為你皇祖母守孝三年,元嘉應該知道,為母守孝三年是漢家規矩可不是我們滿人的,但是當時的局麵,皇上無論如何都會答應我的,皇上一直以來倡導以孝製天下,我為母守孝,他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元嘉,那是我第一次算計你汗瑪法,雖然出自本心,我也是願意為你皇祖母守孝的,但是那個時候我未嘗不是用你皇祖母當幌子,最後我親自扶棺送你皇祖母入皇陵,還在皇陵旁為你皇祖母結廬守孝二十七天,當時你汗瑪法那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是從此之後我的孝順的美名傳遍天下!”
“阿瑪,不要說了!兒子……”
胤禛打斷元嘉未出口的話,繼續說:“元嘉,阿瑪的身世你早就清楚,那個時候,阿瑪是在自救,因為那個時候除了阿瑪自己,冇人會再幫阿瑪了,阿瑪在皇陵結廬守孝二十七後回宮,回宮之後,你汗瑪法便毀了玉牒,重新登記玉牒,阿瑪便是你皇祖母的親子,不是記名是親子,並且你汗瑪法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談起阿瑪的身世!”
“自此之後,阿瑪便是天下皆知的繼後嫡子,而且逼宮守孝三年,這事也就沉寂了下去,還是因為你皇祖母的原因,阿瑪閉宮守孝的這三年裡,你汗瑪法經常會去承乾宮,元嘉,你覺得這三年,阿瑪會不會使手段讓你汗瑪法看重阿瑪呢?”
“會吧?”
胤禛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兒子稚嫩的肩膀說:“是呀!阿瑪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雖然阿瑪確實不重權勢,但是冇有權勢就護不住自己也護不住自己在意的人,但是阿瑪一直都很清醒,哪怕你汗瑪法再看重阿瑪,阿瑪也清楚的知道,阿瑪永遠都不是你汗瑪法最在意的那個兒子,所以阿瑪不覺得受委屈,因為阿瑪一直都知道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