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動作驚醒了一旁的蘇培盛,抬眼看到站在門口的皇帝和太子,立馬跪下請安,而康熙和胤礽更是快步上前,父子兩個同時伸手,一人扶著了胤禛的一邊胳膊,阻止了他行禮,康熙更是直接的把胤禛輕輕的推到榻上坐著,才說:“都是自家父子兄弟,你又病著,哪兒那麼多規矩禮節!”
“汗阿瑪,禮不可廢,胤禛給皇父請安,給太子二哥請安。”胤禛還是一日既往的麵無表情的平視前方,直接在榻上半跪打千請安,一套行禮的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當然重要忽略胤禛低頭時腦袋上的金錢鼠尾辮,胤禛這個年紀剛留頭冇幾年,辮子也不長,隻是在腦袋頂上留了一個銅錢大小的頭髮,其餘的全部踢掉了。
辮子很細,也就能穿過銅錢空,說真的若不是胤禛顏值過硬,就這麼一小撮頭髮頂在腦袋上,那還有什麼“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的美感,可能刻在靈魂上對清朝的認同感,胤禛對身份對環境是一點也不排斥,特彆是在知道自己的小星星就是烏希哈的時候,不過唯一的怨念就是這金錢鼠尾頭。
胤禛在孝懿仁皇後靈柩前昏倒之後,扶棺守陵守孝,一直冇有注意,等他注意到的時候,才怨念不已,什麼“陰陽頭豬尾巴”,這整個就是一個老鼠尾巴好吧,比之“陰陽頭豬尾巴”更是難看,不過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狀況,胤禛清楚自己還冇有能改變這種狀況的能力,便也隻能忽略。
隻是現在被康熙這麼一模腦袋,胤禛低著頭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來,特彆是康熙還伸手輕輕的拽了一下小辮子,胤禛知道這是康熙做為阿瑪對他這個兒子親昵的表現,可是他還是對這個小辮子接受不了,一個個大好男兒腦袋頂上頂著這麼一個細細的小辮子,怎麼看怎麼彆扭,當然這要是一個幾歲的孩子還能說可愛!
康熙可不知道自己兒子心中大不敬的怨念,拽了拽兒子的小辮子,便伸手扶起胤禛,自己也順勢坐在兒子身邊,還頗為懶散的斜靠在榻上,讓一旁的太子胤礽看傻了眼,他一直知道自己皇父對這個弟弟不同,但是皇父對自己的寵愛向來是獨一份,雖然有時候看著皇父對這個同為嫡子的弟弟有所不同時,難免心裡酸澀,但是他從來不知道皇父和這個四弟是這麼相處的。
胤禛可不知道自己皇父和太子二哥心裡想什麼,隻是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皇父和對麵的太子二哥,有些疑惑的輕輕問:“汗阿瑪和二哥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天這麼冷,有事讓奴纔過來一趟就是!”
“冇什麼事,剛纔你二哥惦記你,便央求朕來看看你,這麼大冷的天,朕不放心,便一起過來了,你這身子還冇有好利索,怎麼不好好休息。”康熙看著一旁雍容華貴的太子,又看了看身邊芝蘭玉樹又清貴孤傲的胤禛,深覺自己教子有方驕傲無比的輕笑宴道。
胤禛微微垂下眼睛,又長又翹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美好的弧形,皇父這個不放心,是不放心太子在這大冷的天孤身來承乾宮看望他,還是不放心他還冇有痊癒的身體,怕是隻有皇父自己心裡最清楚吧,隻是他在外人麵前向來寡言,這個外人,在胤禛看來是除了烏希哈之外的所有人,當然包括康熙和太子胤礽。
隻是康熙怎麼說也是皇父,他便是在沉默寡言少語,也不能在康熙麵前寡言,畢竟不管是做為皇子還是做為兒子,該表現出來的孝心還是要表達出來的,胤禛隻是平靜的說:“多想汗阿瑪和二哥惦記,派個奴纔過來就是,汗阿瑪和二哥又何必在這大冷天的走這一遭。”
“都是自家父子兄弟,禛兒不必如此客套規矩。”康熙對於胤禛的識大體還是很高興的,便不在意的說道。
胤禛聞言隻是麵無表情的說:“汗阿瑪,禮不可廢,汗阿瑪和二哥對我的在意,我知道,隻是汗阿瑪和二哥身子金貴,哪能如此不在意。”
“四弟就不要這麼客氣了,都是一家子骨肉,私底下哪有那麼多規矩,你身子前個可是遭了大罪,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胤禛看著康熙看向胤禛的眼神越來越柔和,便忍不住含笑輕聲關心道。
胤禛看向胤礽,有些恭敬的說:“謝二哥關心,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弟弟怕過了病氣給汗阿瑪和皇祖母,便冇敢給汗阿瑪和皇祖母請安,二哥,前些日子,我在宮外淘到鐘元常的《宣示表》,是王逸少的臨摹本,想著二哥便買了回來,隻是出了一些事,還冇來得及給二哥。”
“蘇培盛,去書房把我給二哥準備的孤本拿來!”
“嗻!”
康熙看著兩個兒子感情好自然欣慰不已,便故意戲弄胤禛道:“禛兒隻給你二哥準備了禮物,冇給皇父準備?”
“汗阿瑪,這不是禮物,是二哥喜歡鐘元常的書法,兒子正好碰到了,便買回來給二哥的,汗阿瑪又不喜歡鐘元常,汗阿瑪,兒子這兒有皇額娘給兒子留下的嫁妝,其中就有董其昌的《白居易琵琶行》,汗阿瑪若是喜歡,兒子找出來給汗阿瑪欣賞欣賞!”胤禛看了一眼有些高興的胤礽,對著康熙淡淡的說道。
康熙讓他的話噎了一下,冇好氣的揪了揪胤禛腦袋頂上的小辮子說:“禛兒不是應該說,若是皇父喜歡就送給皇父嗎,就拿出來給皇父欣賞欣賞?”
“汗阿瑪,那是兒子皇額孃的嫁妝,汗阿瑪好意思要?汗阿瑪不要老是揪我的辮子,我都長大了!”頗為怨唸的瞪了康熙一眼,胤禛哼了一聲冇好氣的說,當了皇帝都這麼臉皮厚嗎?連自己媳婦的嫁妝也惦記!
拍了胤禛的腦袋一下,當然康熙捨不得下重手,隻是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直接被自己兒子的話氣笑了,頗為無奈的說:“臭小子胡說什麼呢!皇父什麼說要你皇額孃的嫁妝了,你這小子想著你二哥喜歡鐘元常的書法,知道給他搜尋孤本,到了皇父這兒,你就拿你皇額孃的嫁妝糊弄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