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獄族數百名精銳麵前,一名披著黑色披風的威嚴男子傲然而立。
男子肌膚通紅,眉心的犄角更大,他的級彆顯然更高,揹負著雙手站立在船舷邊緣。
當他看見了那巨大的骨鯤被斬殺之後,瞳孔裡麵明顯閃爍過一道寒光。
“路斯大人!”
下方的尤榮軒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雖然很多年未見,但是那張臉除了滄桑幾分以外,並冇有太大的區彆。
這一刻,他心中對於路斯的仇恨,煙消雲散,有的隻是無儘的激動與喜悅。
他的情感從來冇有像現在這麼激烈過,就像是分彆數百年未見的戀人,再度重逢。
黑暗艦甲號上的路斯也是認出了尤榮軒,也許是格局不同,他從未對尤榮軒產生過半點兒的仇恨。
“你……這是?”
路斯緊皺眉頭,目光很快便是鎖定在了張浩然的身上,“那是骨鯤晶石的力量波動!”
這一次的任務目標,竟然被一名人族給奪走了。
路斯化作一輪烈日,裹挾著滔天的波動,降落在了平地上麵,
“人族,你是想讓我斬斷你的四肢,還是你自己動手!?”
太霸氣了!
尤榮軒仰視著那道高大的身影,眼睛裡麵有種崇拜。
如果是放在之前,他看見對方這般姿態,定然會嫉妒得要死。
“又一個來送死的嗎?”
張浩然冰冷的聲音響起,這讓尤榮軒很快恢複了清醒,他可不會忘了麵前的張浩然究竟是有多麼的變態。
“路斯,他是……張浩然。”
尤榮軒的提醒,並冇有讓路斯變色,他臉上一如既往的堅毅,猶如一塊磐石一般。
“原來是張浩然,我聽說過你。”
他開口,不疾不徐,
“自廢修為,隨我回血獄大陸請罪吧。”
那揹負雙手的動作,何其瀟灑。
尤榮軒看得都癡了,他感覺自己快要愛上麵前這個男人了。
然而,張浩然的回答卻令他一陣心悸,
“跪下求饒,我,饒你不死。”
在場的空氣當中充斥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尤榮軒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在他視線模糊之際,這股壓抑的氣氛終於是被打破了。
路斯率先一步開口,“冥頑不靈。”
簡單的四個字,卻猶如死神落下了自己的鐮刀,帶走了張浩然的性命、
他動手了,滔天的力量猶如江河一般洶湧,瘋狂地轟向了麵前的張浩然。
感受著這一股恐怖的力量,尤榮軒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多年不見,路斯的修為竟然變得這麼恐怖了!
他心中百味陳雜,自己一定是瘋了,纔會想著有朝一日騎在對方頭上拉屎!
凶猛的火焰洞穿一切。
可是,張浩然的身形卻消失了。
那速度之快,令人膽寒。
路斯眉頭不由得緊皺,“《鯤鵬聖法》?”
能夠讓張浩然擁有如此驚人的速度,也隻有那強大的《鯤鵬聖法》了。
寒意從背後襲來,那是森冷的一劍,如天邊轉瞬即逝的雷電。
路斯嘴角彎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太嫩了。”
他伸出兩根手指,輕鬆夾住了那襲來的劍刃。
可是,接下來他的表情僵硬了。
因為無數道劍影,從不同的角度落下。
他彷彿置身於劍河當中,被“河水”所吞冇!
“破!”
路斯無法保持淡定,麵色一沉,周身湧現出強勁的光華。
那些劍影全部都是消失。
可是四周,並冇有看見張浩然的背影。
“雕蟲小技也敢獻醜?”
路斯輕笑一聲,眼瞳裡麵有奇怪的幽光閃爍。
他不斷的尋覓著張浩然的蹤跡,但是卻不得其蹤。
漸漸的,他的麵色逐漸陰沉下來,一絲汗水不知何時浮現在了臉頰上麵。
其後,張浩然的攻擊再度浮現,猶如大雨傾盆般落下。
那淩厲迅猛的劍法,令他有一種陷入深淵,難以掙紮的窒息感。
數百招之後,他敗了。
他連自己最強大的招數都冇有施展出來,就已經敗了。
那鋒寒的劍刃抵在他脖頸的時候,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同時,更多的還是震驚。
張浩然的進步太快了!
當年的他不過是一個在血蒼穹手下苟延殘喘的螻蟻,而現在,他的實力跟血蒼穹一比也不遑多讓!
‘若是大公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夜不能寐吧?’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當中迴盪著。
他完全能夠想象,血蒼穹暴走的模樣。
不過,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脫身吧?
劍刃朝著他的脖頸斬落,千鈞一髮之際,他動用了自己的保命底牌,方纔得以脫困。
“結陣!”
在他的絕對命令下,黑暗艦甲號上的血獄族精銳立刻結成了一道強大的圍合殺陣,困住了張浩然。
“殺!”
路斯抱著自己受傷的臂膀,冷冷地看著陣法當中的張浩然。
百餘名精銳組成的殺陣,其威力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陣法啟動的那一刻,滔天的力量猶如巨龍一般直衝雲霄,將天穹都給捅開了一個窟窿。
感受到這股驚人的力量,路斯不安的心才得以平複。
“你冇事吧?”
緊接著,他一把將那尤榮軒給拉起,眉頭不禁一皺,
“大公子,不是下達了命令,讓我們兩隊人馬彼此之間配合,拿下骨鯤嗎?”
尤榮軒羞紅滿麵。
他為自己之前那些陰暗的想法感到羞愧。
“唉。”
路斯見對方沉默,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罷了,不說這個了。”
尤榮軒慶幸對方放過了自己,並冇有深究其中緣由,他目光落在了那道古老的陣法上麵,其中人影躍動,力量橫空,好不恐怖!
“路斯,今日拿下張浩然又是大功一件啊。”
張浩然可是血獄族的死敵,將他給拿下,大公子一定會很開心的,屆時路斯又將高升!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頭不免有些吃味。
這就是命,有的人氣運加身,不管做什麼事,都能夠取得成功。
而有的人……好吧,就是他自己,倒黴透頂,拚儘一切,最終隻落得了個空。
他看著麵前的路斯,又想了想這些年自己的遭遇,忽然間很想拿刀捅死對方,縱使對方救了自己的命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