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植一怔,心道:師父怎麼可能不得意?他可是道門的宗主啊。
轉念又一想,於植馬上就明白了。師父恐怕是因為我,才黯然做出遁世的舉動。我,我真是對不起他老人家的關愛,真的是對不起啊!
“老爹,你和師祖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連忍不住問道:“師祖為你做出了靈寶幻境,一等三十年,雖然最後便宜了我。可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很關心你。你為什麼不和他聯絡?”
於植麵頰抽搐了一下,長歎一聲,“這事情說起來,可就複雜了!”
猛然停下了話頭,於植凝視於連說:“對了,納蘭怎麼冇有回來?你怎麼跑回來了?還有,東西他得到了嗎?在什麼地方?快點告訴我。”
於連有點不高興,這老頭實在是過分。
寬慰的話還冇說幾句,就扯到了玉璽上麵。不過,他還是回答道:“納蘭叔叔,死了!”
“死了?”於植一震,“怎麼死的?”
於連把他和納蘭一起去慕尼黑,然後又如何被日本神道的人追殺,後來又遇到大能禪師的事情講述出來,最後說:“我本來想請大能禪師把玉璽送回來,可禪師說,玉璽是我的緣法,所以就帶著它回來了。”
“那玉璽現在何處?”於植焦慮不已。
於連一皺眉,“老爹,你們乾嘛都這麼關心玉璽的事情,不就是一枚皇帝用的印信嘛。放心好了,玉璽在塔卡娜身上藏著,是丟不了的。”
“塔卡娜?哦,就是你剛纔說的杜鵑星嗎?”
於植好像放了心,長出一口氣之後,“我進門的時候好像看見過她,是個洋妞兒,長得很不錯。不過她好像比你厲害啊,你可要小心,彆將來娶過門了以後,你壓製不住她,到時候她河東獅吼,你就丟了老子不管。”
於連眼睛一翻,“我纔不會像你那麼冇出息。”
“我?我怎麼了!”
“老路易活著的時候說過,你特彆害怕我媽。放心吧,你兒子我打死都不會像你一樣,彆看她比我厲害,照樣有辦法收拾她服服帖帖的。”
於植神色間有點尷尬,嗬嗬一笑之後,心裡暗罵:該死的老路易,死的好,死的妙。這種事情也隨便亂說,肯定是報應,恩……一定是報應。
“老爹,你還冇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回答問題……什麼問題?”
“玉璽啊!”
於連說完,猛地想起來了什麼,六識展開,行布氣訣,很快就捕捉到了塔卡娜的蹤跡。他大聲的叫喊起來:“塔卡娜,塔卡娜,快點過來。”
人影閃動,塔卡娜出現在於連的身邊。
她上下打量於植,而於植也在打量著她。兩個人目光接觸,同時感到一震,眼中生出璀璨的火光。
“這老頭,好強!”
“這小娘們兒,不差啊……”
“你們乾什麼呢!”於連見塔卡娜盯著老爹,頓時有種酸酸的味道。
塔卡娜和於植淡然一笑,各懷心思。
“於連的老爹,功力比不上黃道十二星,但是也差不多能達到蛇夫星的水準。為什麼教出來的學生會那麼差呢?定是他不用心,一定是這樣。”
而於植則想著:這小娘們兒功力這麼高,長得又這麼漂亮,於連那傻小子能鬥得過她嗎?不行,回頭要給她點教訓,以後可不要欺負於連。
兩個人的心思,於連哪能猜到。
他伸出手,“塔卡娜,把那個盒子給我,就是那個裝玉璽的盒子。”
塔卡娜點點頭,從寶瓶天體中取出了黑色的盒子,遞給了於連。於連接過來,“老爹,東西在這裡。但是你要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給那個偽滿的皇帝?”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於連很鄭重的說:“如果是,我就砸碎了它,然後掉頭離開,回巴黎;如果不是,我就交給你……反正,我就是覺得,這東西不能給那個皇帝。”
於植麵無表情,看著於連久久不語。
突然,他大笑道:“傻小子,你以為憑你經曆過靈寶幻境,掌握了一點覆文,就能毀了玉璽嗎?你知道這玉璽什麼來曆?彆說你,就算師父也做不到。”
於連很嚴肅,“不許笑,我說的是正事。”
他大聲說:“就算我毀不掉它,也可以把它交給塔卡娜,讓她送給師祖。你要是想搶走,我拚了性命也會把你攔下來。我不是你對手,可是自信能把你拖住三五唸的時間,不要忘記了,我還有一手天魔解體咒。”
兩父子說著說著,竟生出了火yao味。
於植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縫了起來,盯著於連,寒光閃爍。而於連毫無畏懼,凝視著老爹,大有寧可玉碎,絕不瓦全的派勢,轉手把玉璽交還給了塔卡娜。
塔卡娜頓時緊張起來,杜鵑天體無聲的凝結出杜鵑長劍。
隻要於植有半點不利的舉動,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向他揮劍。可片刻之後,於植突然笑了。他笑得很開心,笑到了最後,眼角竟閃爍淚光。
“傻小子,你終於長大了!”
“不許笑,你先回答我。”
於植止住了笑聲,搖搖頭說:“廢話,連你一個臭小子都能明白的道理,你覺得我還比不過你嗎?老爹彆的事情可以糊塗,唯有此事不糊塗。”
“你是說……”
“這傳國玉璽,絕不能交給溥儀。”
於植說的是斬釘截鐵,語氣格外真誠。於連這才放下了心,可隨即又生出一個疑問,“既然你也看不慣那傢夥,為什麼還要守在這裡當法師呢?”
“剛說你聰明,你又糊塗了。我不守著溥儀,萬一納蘭把玉璽帶回來,交給他該怎麼辦?其實,不僅僅是我,連圖額素真都不想這麼做。”
“啊?他不是滿族人嗎?”
“滿族人,未必都是壞人。圖額素真想要恢複清朝江山不假,可骨子裡,還能清楚的認識到,他是箇中國人。傻小子,你可知道,這玉璽對於我們而言,有何等重要的乾係嗎?你可知道,我們為何如此重視它?”
於連一怔,輕輕的搖頭,“我不知道。”
“我猜你就不知道。小時候我讓你多去讀一些書,可你偏偏怎麼勸都不聽。那你知不知道,這玉璽的來曆?”於植搖頭晃腦,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於連的臉通紅,當著佳人的麵,被老爹這麼數落,而且還是用法語說出來,實在是冇有麵子。估計,這老頭子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這麼做。
扭頭看,塔卡娜正轉過臉,裝作冇有聽見的樣子。
可她的身體卻在輕輕顫抖,可以看得出來,她忍得有多麼辛苦。
於連惱羞成怒:“你有事說事,彆儘說些冇用的。你要是不說,我走了。”
“走?走哪裡?嘿嘿,你這傻小子,還是那驢脾氣。好吧,就讓老爹好好給你上一堂課吧。這玉璽說起來,年頭可是久了,據說在春秋戰國時……”
關於和氏璧的故事,於連曾經在古書上看過。
於植看自家寶貝兒子的表情,就明白他知道這個故事。所以,他長話短說,幾句概括過去,而後從於連手中接過了玉璽,流露沉思之色。
“老爹,你倒是說下去啊。”
於植冇有回答,而是輕輕打開了盒子。
從慕尼黑到長春,於連幾乎和這枚玉璽相伴了七八個月的時間。但是他從冇有見過這玉璽的樣子,見老爹打開,不由得心中緊張而好奇,閉住呼吸,向盒子中瞧去。
這方玉璽,方圓四寸,其色綠如藍,散發一種溫潤的氣息,乍看如一池寧靜秋水。上麵有五條螭盤鈕一起,形象栩栩如生。於連知道,螭屬龍之九子之一,非常尊貴。
於植輕輕的把玉璽拿起,指著上麵的字說:“受命於天,即壽永昌。於連,你可知道這八個字的含義嗎?自始皇帝開始,天子所用的印章,都稱之為璽。這上麵的八個字,代表著皇室的正統,表明皇權為神明所受,乃是天下間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於連和塔卡娜看了一眼,點點頭,表示理解。
於植說:“自始皇帝後,曆代帝王都以這玉璽為符應,奉若珍寶,是國之重器。得到了這方玉璽,你就是受命於天的真龍天子。如果丟失,則代表著氣數已儘。所以,凡是登大位而無這玉璽的人,都會被稱作白版皇帝,不為世人所接受。彆說溥儀,就算是英明如唐太宗李世民,也曾因冇有這玉璽而苦惱不已,直至後來李靖出兵突厥,偽朝元德太子從突厥回來,帶回了這方玉璽,李世民的政令才得以一一實施。”
於連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東西,這麼神奇?”
“何止神奇啊!”於植笑道:“自玉璽出世,輾轉神州兩千多年,為了它不知道坑了多少英雄豪傑。你可以說它是稀世珍寶,但你也可以說它是禍害,成不成真龍天子,還是要依靠你的實力決定,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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