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海倫娜這裡住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平時經常會有人來這裡尋求幫助,但大多數人都是穿著警服的警察。
可這兩個傢夥……打扮古怪,看上去不像是警察。早兩天報紙上曾登載了幾張記者在德國拍攝的照片。這兩個人的打扮和德國的蓋世太保看上去非常相似。再加上於連對德國人冇有太多好感,而詹姆斯和馬修又都不在家,海倫娜如今正處於恢複期間,於連不得不提高警惕。
兩個男子看見於連的一刹那,也愣了一下。
“請問,這裡是海倫娜-德-勞倫斯男爵的家嗎?”
“是的,你們是誰?找她有什麼事?她不在家,我可以轉告給她。”
於連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逐客味道,其中一名男子臉上流露出了惱怒的表情。
“那馬修先生,或者詹姆斯先生在嗎?”
“他們出去了,大概要下午才能回來。”於連的語氣依舊是很生硬。
“你又是誰?為什麼會在勞倫斯男爵家裡?”
於連看到那個略顯瘦高的傢夥,把手伸向腰裡。根據他的直覺,在那傢夥的腰間,應該藏著一把手槍。於連不想在回答了,深吸一口氣,單腳輕輕一頓足。同時藉助頓足的力量,右手化作蘭花之狀,彈指就要射出指間的符咒。
略低矮的男子卻搶先了一步,按住那高個子的手,“我們是歐若局長介紹來的。”
“歐若局長?”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矮個男子解釋道:“巴黎警察局的歐若局長。”
“唔!”於連點點頭,這個名字的確是聽說過。上次馬修追查讓娜的事情,好像就是歐若局長代為說情,這才解除了國家安全委員會對馬修的製裁。
“那請進吧!”
於連收起符咒,閃身讓兩個男人進屋,“不過我不騙你們,海倫娜她們都不在,今天隻有我一個人在家裡看房子。恩,詹姆斯要下午回來。”
“這樣子的話……”
矮個男人好像有些為難。
於連說:“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我可以代為轉達。等詹姆斯回來了,讓他和你們聯絡。”
“好吧,事情是這個樣子!”
矮個男人說:“實際上,我們是國家安全委員會特彆情報處的探員,我叫讓-杜馬鬆。這一位呢,是我的助手,安德魯-博爾西諾探員。”
於連點點頭,“幸會!”
“三天前,也就是聖誕節當晚,奧賽美術館發生了一樁謀殺案。奧賽美術館,您知道嗎?”
“知道,好像收藏了從十五世紀到十八世紀的很多珍貴圖畫。”
“正是!”讓-杜馬鬆說:“被殺的人,是奧賽美術館的一個保安。他的死狀很奇特,全身冇有任何傷口,隻有在額頭……這個地方有一顆石頭。”
杜馬鬆指了一下他的眉心。
“死者在死前瞳孔擴散的非常厲害,法醫說他是死於一種迷幻的狀態中。死前,他一定看到了什麼東西,才造成了那種奇特的結果出來。最後,法醫鑒定書上的意見是死者可能服用了某種迷幻藥物致死。”
於連撓撓頭,“那不就得了?”
杜馬鬆說:“不,事情並冇有結束。事實上我們當時也冇有在意這件事。但是在今天淩晨,我們在塞納河畔發現了一具屍體,死因幾乎和美術館死者的死因相同。法醫同樣無法做出準確的鑒定,讓我們很迷惑。”
“那你們的意思……”
“塞納河畔的死者是一個警察,名叫安德烈,原本是巴士底獄廣場警察局的探長,在一個月前被讓-皮埃爾,就是巴黎十三區的警察局長調到了奧賽美術館地區的警察局擔任總探長,負責的就是那樁謀殺案。”
“安德烈?”
於連覺得這名字似乎有點熟悉,可又想不起來。
那高個子探員開口道:“安德烈總探長留下了一本日記,上麵說了一些非常古怪的事情,比如……維勒小鎮。對了,還冇有請教您的名字。”
“西門,於連-西門!”
於連隨口說出名字之後,頓時想起來了。
巴士底獄廣場警察局的探長,不就是那個當初負責給他筆錄,而後還在維勒小鎮上出現過的安德烈探長嗎?那可是個好人,怎麼一下就死了?
“你就是於連-西門?”杜馬鬆說:“安德烈探長的日記中提到過你的名字,還說在一個多月前的羅賓-威廉姆斯案件中你曾經出現。同時也是維勒小鎮慘案的唯一倖存者,對嗎?”
於連有點緊張,不明白這杜馬鬆怎麼突然把話題扯到了維勒小鎮上麵。
杜馬鬆說:“西門先生,你不用擔心。維勒小鎮的事情最終就是由我們特情處來善後,所以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同時,我們也知道勞倫斯男爵和她的夥伴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曾幫助警察部解決了很多麻煩。”
於連做了一個深呼吸,點點頭,“我冇緊張。”
“很好,我們繼續說案子吧。”杜馬鬆想了想,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塑料袋子,裡麵放著一枚亮晶晶,好像亮片似的石頭。那石頭很薄,薄的冇有一點厚度。於連一見這亮片,頓時眼睛一亮,似乎認識那東西的來曆。
“這就是死者身上的唯一發現。經過我們的檢測,這枚石頭,或者說是亮片的材質非常獨特,而且還隱藏著一種奇異的能量。我們的實驗室無法測定那能量的屬性,但是卻可以確定,兩個死者就死在這上麵。”
“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
杜馬鬆把塑料袋子遞了過去,於連接過來立刻打開袋子,亮片滑落掌心。
博爾西諾似乎對於連這種魯莽的行為有些不滿。但是他剛要開口責備,卻被杜馬鬆攔住了。杜馬鬆朝他搖搖頭,示意不要說話。然後把目光放在了於連的身上,等待於連的回答。
“我好像見過它!”
“在什麼地方?”
“維勒!”
於連說:“但是和我見過的那種亮片,似乎屬性不同,冇有那麼大的破壞力。但是我可以肯定,兩者是相同的。杜馬鬆先生,安德烈探長在死前是偵查那件美術館謀殺案嗎?既然法醫已經鑒定,他為什麼還要追查?”
“這個,我們也在查詢原因。”
杜馬鬆說:“我們就是無法確定,安德烈探長的死和奧賽美術館的謀殺案是否有確切的聯絡。另外,如果這件事牽扯到了超現象問題的話,我們恐怕很難解決。所以我們來找勞倫斯男爵,因為我們知道,她是這方麵的專家。”
“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去看看安德烈探長的屍體。”
“這個……”杜馬鬆有些為難,但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於連的要求。
於連換上了一身衣服,把十幾張剛製作出來的符咒放在口袋裡,隨杜馬鬆一起上了車。他倒不用擔心有人打攪海倫娜,因為地下室二層的入口非常隱秘,詹姆斯設置了一些機關,為的就是防範宵小之徒。
那機關很厲害,於連曾經領教過。
那一次,他差點就在機關下喪生。這還是在他有所提防的情況下,如果是不知道機關所在的人進去,隻要不是類似於詹姆斯那種身手,就必死無疑。
於連知道,這世上奇人異士很多。
可他卻不相信,人人都有詹姆斯那樣的身手。在於連看來,詹姆斯的力量,恐怕不見得比馬修弱。
安德烈的屍體,被儲存在奧賽美術館警察局的斂屍房。
由於他的兒女都不在巴黎工作,所以屍體暫時還冇有處理。斂屍房中冷冰冰的,除了兩個目無表情的守夜人在那裡照顧,根本不會有人來這個地方。於連跟著杜馬鬆兩人走進斂屍房內,在一張停屍台邊停下。
“這就是安德烈!”
於連掀開了覆蓋在屍體上的白色屍布,的確是他所熟悉的那張麵孔。
撓了撓頭,於連仔細的檢視安德烈的屍體。
博爾西諾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法醫已經檢查過了,冇有任何線索。”
於連冇有理睬他,從口袋裡拿出那枚亮片,又看了看安德烈額頭上淡淡的痕跡,突然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黑色的符咒,夾在了兩指尖,點在安德烈的眉心。
“一會兒,可能會有些古怪的事情發生。”
他淡淡笑道。
博爾西諾一怔,“什麼古怪的事情?”
話音未落,於連已經唸唸有詞,“九天十地,後土眾生,聽我號令,勾攝孤魂……拘魂令,赦!”
指間的符咒消失了,彷彿進入了安德烈的大腦中。
一股陰風在斂屍房內升起,緊跟著千魂萬魄的曆嘯聲迴盪不停。陰風蝕骨,即便是杜馬鬆和博爾西諾兩人穿著厚厚的大衣,可仍然能感受到那陰風滲入骨頭裡麵,瑟瑟發抖。
於連身上的大衣獵獵作響,頭髮隨風亂舞,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他的臉色忽明忽暗,變換不停,片刻之後,於連撥出一口濁氣,手指離開了安德烈的身體,那蝕骨的陰風也隨之消失無蹤,彷彿從未有過。
“怎麼樣?”杜馬鬆詢問道。
於連有些疲乏的說:“我想先去安德烈的辦公室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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