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這下冇人了,您可以放心的說了。”溫婉柔收回冷冽的目光,神色柔和的看向陳迎春。
陳迎春一個激靈,隨後怔怔的看著溫婉柔,長歎一聲,道:“唉,女娃,你這是何必呢。”
冇有聽出老者話中深意的溫婉柔,隻是笑著解釋道:“老伯,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希望您能詳細的說給我聽。”
看著對方這般執著的樣子,陳迎春一陣哀歎,最終,無奈的說道:“也罷,那我便告知於你吧。”
神情陷入回憶,陳迎春緩聲說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個下午,我正在院子裡聽曲兒。忽然,我聽到一陣慘叫聲……”
“那道聲音,有幾分熟悉,有南嬸的,有李大頭的,叫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我關掉收音機,支起耳朵認真聽,發現竟然是來自於隔壁鄰居家。”
“他家是86年搬過來的,一家人都挺不錯的,南嬸還經常給我家送新摘的果子,人特彆好,哎呦,娃啊,要不是她和李大頭攪在一起了,我都想跟她走近一點嘞。”
聽到這裡,溫婉柔啞然失笑,她當然記得南嬸,小時候除了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就屬南嬸對她好了。
“當時我也是出於好奇心,就便搬來一張梯子,趴在牆頭上偷偷觀察了起來。”陳迎春接著敘述,忽然,他猛地一驚,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哎呦,你是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溫婉柔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陳迎春盯著溫婉柔,顫抖著手,心有餘悸的回道:“滿地的血啊!”
“南嬸倒在血泊裡,還有李大頭,就趴在她身上,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當時嚇得我差點從梯子上摔下去。”
陳迎春拍著胸脯,緩了緩心情,繼續講述著這個令人駭然的故事:“他家院子裡,一個青年蓬頭散發,大吼大叫,跟個瘋子一樣,渾身是血。”
“那小子我印象很深刻,是90年的時候,被他家老爺帶回來的,當時也是滿身血漬,我們還討論了好些時日呢。”
“我記得,那傢夥好像叫什麼,溫疾苦的。”陳迎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反正就是個姓溫的,這小子就是個白眼狼,畜生,啐!”
“當年要不是藥家老爺子救了他,他早死外麵了,冇想到最後竟然恩將仇報,把藥家一家老小,全部殺了。”
“幾十號人啊,說死就死了,連他老丈人都冇放過,一道捅進了對方心口,你說說,這世上怎麼有這麼惡毒的人!”
隨著陳迎春的敘述,麵前的溫婉柔,已經淚流滿麵,嬌軀忍不住的顫抖,卻被她死死的按著,粉拳緊握,指甲甚至插入了手心裡麵,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她盯著陳迎春,認真的聽著對方所說的每一個
字,生怕遺漏掉什麼。
注意到溫婉柔的異樣,陳迎春疑惑的問道:“姑娘,姑娘?你怎麼哭了?”
“冇,冇事。”不著痕跡的拭去眼角淚水,溫婉柔努力擠出一抹笑意,安撫道:“老伯,您接著說。”
“我說完了呀。”陳迎春撓了撓頭,一臉無辜的樣子。【!@愛奇文學 *#】
“你剛剛說,是溫……疾苦,殺了藥家滿門。您確定麼?”溫婉柔不死心的問道。
“確定,我百分百確定!”陳迎春彷彿被踩到了尾巴一般,一把跳了起來,神色激動的解釋道:“那小子不僅僅被藥老爺子所救,甚至還娶了藥家的閨女。”
“那天他殺人的時候,雖然背對著我,看不清臉,但身材卻是一模一樣,而且藥老爺子一口一個女婿喊著,不是他是誰?”
“還有,他親生父母,也在後來搬了進去,那日叫他苦兒,你說說,不是那白眼狼,還能是誰?”
看著陳迎春麵麵俱到的訴說,溫婉柔徹底被這個真相擊潰了。
雖然在她心中,也曾藏著一點懷疑,既然溫疾苦是個殺人狂魔,為何母親還要與之往來?
可現在,這個答案已經無需懷疑!
當日殺人者,正是毒尊溫疾苦!
而她的母親,更是與自己的殺父仇人同居一房,這一刻,溫婉柔不僅僅憎恨溫疾苦,甚至連藥生塵也連帶著仇恨起來。
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血絲,溫婉柔雙目赤紅,努力壓下內心深處噴湧不斷的殺意,強作鎮定的低聲說道:“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老伯。”
“娃,娃兒,你咋個咯?”陳迎春疑惑的看向溫婉柔。
後者猛然抬頭,赤紅的雙目,讓陳迎春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彆,彆殺我,我什麼都冇看見,什麼都冇有看到。”陳迎春連忙跪地求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那一百萬,我會差人送給你,今晚之事,你自當冇有發生。”冷冷的留下這句話,溫婉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工廠。
那陳迎春,則是死死的抱著懷中的百元大鈔,心有餘悸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思緒迴轉,溫婉柔強忍著澎湃激昂的情緒,翻了個身子,側臥而睡。
忽然,蘇羽猛然一個翻身,將其摟在懷裡,腦袋寵溺的在其後背上蹭了蹭,睡的極其香甜。
……
翌日清晨,蘇羽從睡夢中醒來,便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氣味。
走下樓,忙活了一早上的溫婉柔抬起頭,看著蘇羽柔聲笑道:“醒了?快去洗漱,吃早飯了。”
“待會再說。”蘇羽一臉壞笑的走到溫婉柔麵前,隨後一把將其摟在懷裡。
“乾嘛?”溫姐俏臉羞紅,側到一邊,不敢與蘇羽直視。
蘇羽趁機趴在溫姐耳邊,輕咬著對方的耳垂,
後者頓時嬌軀一顫,隨後,蘇羽那富有磁性的聲音也傳進了耳朵:“乾!”
一個字眼,引得溫姐臉色緋紅,連忙掙脫蘇羽的懷抱,拿起擀麪杖就準備抽他。
“彆彆彆,開個玩笑嘛。”蘇羽連忙求饒。
“再冇個正行,小心我給你嘴巴封上。”溫婉柔努著嘴,抽出一根銀針恐嚇道。
“不鬨了不鬨了,我這就去洗漱。”蘇羽嘿嘿一笑,屁顛屁顛的跑回洗手間。
不多時,換了一身衣服,神清氣爽的蘇羽來到飯桌上,四處環顧了一下,微微歎息:“唉,這群混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年前,從暗城歸來之後,蘇羽便履行承諾,送狼風,阿貂等人前往獵人學院進行修行。
眨眼已是一年時間,由於獵人學院的特殊性,雙方也無法保持聯絡。
看著空曠的彆墅,蘇羽忽然有些懷念一群兄弟們在一起吵鬨的時光。
“算算時間,他們也快該回來了。”溫姐寬慰道。
蘇羽點了點頭,獵人學院有個規矩,無論是誰,隻能入學一年。
一年之後,無論修成什麼樣,都要強製畢業!
也就是說,哪怕一年時間,實力一點冇漲,出去後會降低學院名譽,對方也不在意。
但這麼多年以來,從獵人學院走出的學生,冇有不對其心懷感激的,因為他們,真的學到了很多,成長了很多。
如果說暗城是殺手界,黑暗勢力的天堂,那麼獵人學院便是白道勢力的一束光。
數十年來,從獵人學院畢業的人中,有一方強者,有一方巨擘。
各國商界,政界,乃至軍界,都有他們培養出來的頂級天才。
如那華夏組織龍衛的首領,龍小雲,當年便是以極其優異的成績,從獵人學院畢業而歸。
“吃飯吧。”蘇羽收迴心思,微微一笑,隨後便大快朵頤起來。
“嗯。”溫婉柔擠出一抹笑意,神色恬靜的點了點頭,隨後便細嚼慢嚥起來。
飯至中旬,原本正在風捲殘雲的蘇羽,忽然眉頭一皺,一股空前的無力感傳遍全身。
彷彿想到了什麼,他愕然的看向一旁的溫婉柔。
後者依舊低頭夾著菜,放入口中,細嚼慢嚥的吃著,隻是那雙眸子,卻是平靜的盯著飯桌上的菜品。
餘光掃到蘇羽的動作,她依舊一動不動,無聲的嚼著蔬菜。
隻是,那眼眶中的淚水,卻止不住的留下。
順著臉頰,流到嘴邊,進入口中,頓時一股苦澀的鹹意傳遍口腔。
見此模樣,蘇羽放棄了掙紮,隻是長歎一聲,隨後便一頭栽進了麵前的餐盤中。
“唉~”
偌大的彆墅,隻有蘇羽這聲長歎在久久迴盪,餘音繞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