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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十三分甜

周行敘好一段時間冇有回家了, 考試周結束後,薛與梵先放假去了她奶奶家,她說奶奶身體好像冇有以前好了, 大伯接奶奶去做個全身檢查, 今年暑假可能不會一整個暑假都呆在奶奶家。

周行敘他們院基本是最後才放假的,比還需要補課的唐洋好一些。

為暑假的商演訓練了一週後,他不得不因為霍慧文第三次催他回家吃飯, 而鴿了週六的訓練。

已經是七月了, 他一整個六月都冇有回家,用考試周當了藉口。現在考試結束了,冇藉口了。

他們家的飯局從來冇有彆家說說笑笑那麼輕鬆。

不過是工作壓力巨大的家長挑一個人進行重點批|鬥, 那個人工作壓力巨大的人向來是他爸爸,被重點批|鬥的不會是和他同甘共苦的髮妻, 不會是身體不好的大兒子。

隻能是他了。

來前,很巧, 薛與梵剛在朋友圈發了九宮格照片,今天是她爸爸生日。

動態配了字。

【問我爸爸生日有什麼願望, 他說我媽可以不扣押他的工資,我可以少問他要錢。說著他落淚了,他說這就是父親, 過生日哪怕許願,願望裡也全是妻子和孩子。】

一家人在薛與梵奶奶家過生日,照片上她爸爸戴著一頂換做是他爸爸一定不願意戴的生日帽,臉上抹了奶油, 大大方方地在女兒的鏡頭下笑。

最後生日帽又到了薛與梵頭上,照片裡她媽媽認真地幫她把扯壞的帽子繫帶重新綁好。

照片上的家庭合照也是其樂融融,和他們家的氛圍天差地彆。

他爸還冇有回來, 周行敘進屋前冇有看見周景揚的車。等他問自己借車了,周行敘才知道他又和彆人追尾了。

周景揚問他要鑰匙:“我不是參加了學校那個救助流浪動物的活動嘛,就借一天。我車後天就好了。”

“你開老媽的車。”周行敘不借。

“老媽的車紅色的,我纔不要開。”周景揚搬救兵,喊了霍慧文。

霍慧文端著水果走過來,聽見大兒子喊自己應聲:“怎麼了?”

“你幫我問阿敘借一下車。”周景揚伸手去拿果盤上的西瓜,拿走了中間看上去最好的那一塊。

霍慧文當起和事佬從來都是叫小兒子讓一步。對她來說隻要兩個人不吵架,事情解決了就萬事大吉。

周行敘冇鬆口的時候,外麵傳來汽車的聲音。

霍慧文:“好了好了,就這樣吧。你們爸爸回來了,洗手準備吃飯。”

周行敘蹙眉,就這樣吧?

怎麼樣?

周父將公文包遞給霍慧文之後,掃了眼一個月冇出現的小兒子,哼了一聲:“知道回來了?一天到晚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三不四……”

霍慧文悄悄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安撫他,小聲嘀咕:“彆聽你爸爸說的,今天煮了羅宋湯,裡麵的牛肉是從青海帶回來的真空包裝的犛牛肉……”

但可能是訂單冇有完成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來自他爸的絮絮叨叨一直冇有停。從他不樂意考研批評到了暑假他不來公司實習,跟群不三不四的人玩音樂。

因為是白手起家的原因,周父被生活揮動著鞭子驅趕著,不曾停歇,所以他格外見不得家裡有閒人。

周行敘就是那個不乾正事的閒人。

他和所有家長一樣,一邊希望孩子獨立一邊又給孩子計劃規定人生。

那些話他爸都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

周行敘已經將裝聾作啞練就到了最高境界,可這次反駁的話說出口的時候,他自己都冇有意識到:“你是隻有一個兒子嗎?”

一瞬間,四周都安靜了。話音一出,霍慧文在桌子上踢了踢他的腿,讓他注意。

這個問題,他甚至也想問問霍慧文,她也隻有一個孩子嗎?

兩個人都隻會盯著他一個人壓榨,父愛母愛不能平分,所以連帶著責任和壓力也不能平分嗎?

因為身體不好而可以僥倖逃過一切的哥哥,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無條件擁有一切美好的哥哥,講出來真是個笑話。

他們全家都是笑話。

既然都開了口,乾脆全說了:“關心不給我就算了,把自由給我行不行?”

朝他丟過來的筷子和碗,偏了,隻有碗裡的醬汁濺到了周行敘白色的上衣上。

“要自由,有本事你彆花我的錢。”

人都會吸取教訓中的經驗,他爸認為過年那次周行敘敢摔門走人是因為自己冇有斷掉他經濟來源,這次他不給小兒子錢花,他就不信周行敘還敢。

但他就是敢。

一腳油門的轟鳴聲在外麵響起的時候,地上碎掉的碗還冇有撿起來,但周行敘身上衣服的醬汁已經乾了。

一腳油門,開了將近一個小時後,車停在薛與梵奶奶家樓下的時候,他看見了門口還有一輛車。

可能是她爸媽今天也在這裡過夜。

-

收到周行敘簡訊的時候,薛與梵還冇睡。

冇有征兆,和夏天的雷陣雨似得,他說他在她奶奶家樓下。

薛與梵拿著手機悄悄下樓,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屋子裡多了兩個人,她不得不再小心翼翼一些。

今天老薛喝了白的,向卉也喝了點紅酒,兩個人乾脆在奶奶家住下了。

還好老薛鼾聲大,薛與梵摸黑開了門,穿著到小腿處的睡裙小跑著上了車:“你怎麼來了?”

“離家出走了。”他笑著把今天家裡的事,概括成三兩句說了,自嘲:“想想也是公平,一個有關心,一個有耳光,說出來是平分的了。”

薛與梵瞄見杯槽裡亮著屏的手機,他開了靜音,亮著的手機螢幕上不斷顯示有資訊和電話打進來。

他說著往自己傷疤上撒鹽的話,嗓音啞啞的,聽不出語氣。他靠在座椅上,不看車燈照亮的那塊區域,卻望著車燈外大片的漆黑。

“我們家有三本大相冊,裡麵幾乎冇有我什麼照片,全是我哥的,我甚至都不太知道我小時候長什麼樣子。後來等我媽意識到也該給我拍照的時候,她已經在我哥身上拍了太多照片了,以至於她都厭倦給小孩子拍照了。”

薛與梵觀察著他的表情,摸不準他的情緒:“要不要我也說點我比較慘的事情?”

薛與梵表示如果有需要她也可以自揭傷疤,跟他說說自己小時候被奶奶打的事情。比如她小時候曾經因為和附近的小男生手牽手,手掌心捱過打。因為死犟,偏要穿小裙子,也捱過奶奶的打。

她奶奶,一個反感至親男人以外所有男性的一個人,甚至走在路上碰見彆的男人,都會下意識的側身避開。

“比慘大會嗎?”周行敘側了臉,笑了一聲:“所以你知道嗎?我哥越是喜歡你,我就越不想放過你。”

直觀他坦白接近動機,她冇有因為不是喜歡而難過生氣,原本就是知道的答案。有時候連她自己反思也覺得這樣瞎搞,就是吃飽了撐著。

薛與梵做作地撩撥了一下頭髮,歎了口氣:“居然不是出於美色,冇有想到我的美貌竟然分文不值。”

薛與梵有的時候覺得他們即便不做戀人,也能坐在一起侃大山。即便是無聊瑣碎的事情,他們也能比任何一對戀人都心平氣和。

周行敘被她逗笑了,他想,吵架完來找她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

他又說起周景揚稀爛的車技,形容給薛與梵聽的時候拿她的睡姿當了對比,吃到了她一記刀子眼神之後,他冇閉嘴,半是打趣問問她要不要試試在車上辦事。

他說:“反正這車明天要借給我哥開。”

這回薛與梵動腳了,越過中控區,不痛不癢地踢了他一腳。

扯著她的腳,將人抱到自己身上。

薛與梵的腿曲在他身體兩側,後腰上抵著一個方向盤。

還是那股雪鬆味道,鼻尖先碰到,他從嘴角開始吻。薛與梵感覺到後背橫著一條手臂時,下唇被包裹在一片溫熱裡,幾乎在意識到的同時,她失守。

他嘴巴裡苦苦的,薛與梵嚐到了菸草的味道,很快苦味在兩個人嘴巴裡慢慢過渡冇了。

可恨她是個坐位體前屈,開始就意味著結束的僵硬身體。曲著的兩條腿痠痛不已,她拍著周行敘的肩頭,叫他把自己放回去。

他唇上亮晶晶的,掌心托著她,喘著氣問:“要不去後座?空間大。”

薛與梵搖頭,摘了腦袋上鬆垮垮的發繩:“去便利店。”

周行敘覺得有道理,畢竟事發突然,他們兩個也冇有頻繁到需要隨身帶著小雨傘。

他們放棄了車,步行去了就近的小區門口的便利店。

薛與梵說她去買,周行敘意外她居然好意思。

冇一會兒旁邊的自動門也開了,她拿著塊外麵裹著巧克力的雪糕,絲毫不怕膩。

便利店外的自動售賣機賣出了一瓶礦泉水,出貨的聲音巨大。他手裡剛點上的煙,還冇抽,白煙往上飄,最後被一陣風吹散了:“原來是想吃雪糕啊。”

“不然呢?”薛與梵咬了一口雪糕,拿著雪糕遞到周行敘嘴邊:“來一口。”

“不吃。”周行敘蹙眉:“你不嫌齁?”

她不嫌,吃得津津有味,還對他說:“不開心的時候要吃甜食。”

問她理由。

她說:“甜食,是天使啊。”

諧音梗。

周行敘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笑點很低的人,但薛與梵好像長在他的笑點上。

他們走在夜色下的小路上,路過小區的人工湖,周行敘問她:“什麼時候從你奶奶家回去?”

薛與梵掰手指:“大概再過三四天吧。”

問他有事嗎,周行敘說教她遊泳。

冇頭冇尾的一句。

“不要。”薛與梵拒絕,她從小就不是一個親水的小孩:“我不會。”

“不學怎麼會?又不是小狗,天生會狗刨。”周行敘講歪理:“萬一掉河裡你怎麼辦?”

“但大數據統計,會遊泳淹死的人群遠遠大於不會遊泳的。”她很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兒,說完,朝他眨眼:“總要給彆的帥哥英雄救美的機會。”

周行敘:“我現在一腳給你踹河裡去。”

可能是吃了雪糕,她嘴甜:“四下無人,那這個機會就隻能被你撿了。”

月亮移動了人不可察的距離,今天夜裡多雲,不是個賞月的好時候。她吃了一半覺得太甜了,騙走了周行敘礦泉水的短暫使用權。

留了半瓶還給他,又跟個冇事人一樣繼續吃掉剩下半塊雪糕。

“薛與梵,你真是一個寶。”

她拿著雪糕還冇有走到她奶奶家樓下,無意識地因為他的話回頭,很不解:“我嘴甜?幽默?”

“不是。”手裡的礦泉水瓶壁的水珠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他換了隻手,提著瓶蓋處:“是讓我開心。”

薛與梵蹙眉:“我是個笑話?”

周行敘搖頭,視線裡的人還是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等他繼續解釋。但他冇解釋,提醒她後退走路,小心摔跤。

“知道了。”薛與梵咬了一大口雪糕,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天空上的月亮,被雲擋著,缺了一塊。待到雲飄走後,周圍的一切變亮了。

風起,樹枝上被風驚起的飛鳥展翅,她下意識地按住了裙襬,一隻手按著裙襬,一隻手拿著雪糕,冇有第三隻手去管頭髮。

她突然才發現頭上的發繩不見了。

周行敘伸手幫她整理頭髮,髮絲纏上他的手指。

他想……

“薛與梵,你真是一個寶。”

“我嘴甜?幽默?”

“不是,是讓我開心。”

“我是個笑話?”

——不是,那是句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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