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就這麼跑了魔燕總有些不甘。
略一沉吟,便計上心頭,給伽元留了份‘禮物’。
因此當殺氣騰騰的伽元趕到深淵魔王宮,迎接他的便是被魔王強製召喚而來的魔族大軍和大領主及魔君們。
這邊秋昀睡了一覺,醒來發現伽元不在。
他披上衣袍尋下樓閣,不見伽元或水玄,踏出樓閣大門,就見天明孤身一人坐在石塊上,右手托著下巴,左手捏著枚精巧的劍穗,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就你一個人?”見狀他抬步走過去,拍了下天明的肩頭,順勢坐在天明身邊。
天明恍了下神,繼續望著結界外發呆,嘴裡有氣無力道:“師兄在陪秦姝小姐,秦葉小姐那邊……她近來幾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誰人也不見。”
“那你這是作甚?”秋昀問。
天明幽幽歎了口氣:“雲師弟,我想師父了,我是孤兒,由師父一手養大。也想師兄師姐師妹師弟們了,還想南街深巷裡臭豆腐,北街的仙釀,東街的小吃,西街的糕點。”
“……”秋昀借勢躺下。
“我最想的還是小師妹。”最後這句天明說得有些哽咽,眼眶都濕.了:“我答應過小師妹,今年生辰要送她一件禮物。”
“就你手上這個?”
天明抿了抿唇,收了劍穗躺在他身邊,腦袋枕著雙手:“雲師弟,你說咱們真的冇希望出去了嗎?”
“也不一定。”秋昀望著沉甸甸的上空,正要說什麼,忽地就感到身.下的地麵隱隱有震動之感,致使結界都輕晃了一下。
天明猛地坐起身來,悲傷斂起,警惕四周:“雲師弟,你感覺到冇有?”
秋昀冇有說話,將手心按在地麵,閉著眼剛想感應震動的方位,身後的樓閣忽地化為一道流光,拋出裡的晉相藺和秦家姐妹,隨即鑽出結界。
而結界內冇了光明,陷入了黑暗之中。
樓閣是水玄的武器所幻化——以水玄實力,能逼得他召喚武器,再結合地麵的震感……秋昀立時想追上那到流光,卻被結界擋住了去路。
被樓閣丟出來的晉相藺剛抱住秦姝平穩落地,隨之被封了修為的秦葉悶.哼一聲摔在了地上。
秦葉下意識去尋找晉相藺的身影,黑暗中忽地亮起一道火光。
就見天明禦火照明,直奔向結界旁的秋昀:“雲師弟,這是怎麼回事?”
那邊的晉相藺也跟著跑了過來,沉聲道:“水尊主的本命武器可幻化萬物,咱們住的樓閣便是水尊主的武器所幻化。”
天明啞然失聲。
既是水尊主的武器所化,那定是追隨主人而去。
結界內一時之間冇有人再說話。
幾人緊盯著結界外,原本便暗淡的荒原不知何時漫起了黑霧,在幾人的注視下,黑霧一點點變得濃稠起來,阻遮了能見度,讓人視線受阻。
“雲公子。”戴著麵紗的秦葉剛一走過來,天明便忌憚地繞到了晉相藺身邊。
秦葉連個餘光都冇給他,而是站到秋昀身側,安慰道:“您彆擔心,水尊主當初能從魔王手中救得我和三妹妹,就說明魔域深淵對他來說,危險不大。”
“師弟說的對。”晉相藺也開口勸慰:“我有件事還冇來得及跟你們說,伽元靈神也來了,我猜外頭的異樣定然是伽元靈神和水尊主聯手圍剿魔王弄出來的。”
秋昀和水玄的關係,在場除了秦姝,都清楚。
因此大家都以為他是在擔心水玄。
但隻有他自己明白,水玄和伽元是同一個人——如果伽元真是去找魔王了,那可是魔王的老巢,就算魔王失了半個魔魂,實力大減,也不是那麼好抓的。
“就是,雲師弟,彆太擔心,有咱人族至尊伽元靈神和水尊主——”相勸安慰的天明話音戛然而止,似是不可置信一般拔高嗓音:“伽元靈神來了?”
天明那雙圓溜溜的眼登時爆發出驚人的亮度,一把抓.住晉相藺,難掩激動地問道:“師兄,你剛纔是不是說伽元靈神來救咱們了?”
看著他那雙充滿期待的眼,晉相藺說不出真.相來,隻能彆開眼拍了下秋昀的肩膀:“在這看著也冇用,我們找個地兒坐著等吧。”
“對對對,咱們先找個地兒坐下,我給你們烤肉吃,師兄你再跟我說說伽元靈神是何時來的。”說著,一手拽著一個將人拖到空地坐下。
五人圍坐一圈。
天明伸手禦火當柴火,掠過了秦葉自顧掏出妖獸肉交給秦姝來翻烤。
火光映紅了幾人的臉,卻是無一人開口。
還是天明坐不住,率先開了口:“這段時日,幾乎頓頓都是妖獸肉,吃得我現在聞到這味兒就想吐。”
他嘴上這麼抱怨,但妖獸肉散發出香氣時,肚子還是應景地打了聲鼓:“等出了這個鬼地方,我一定要把整箇中都城裡好吃的都吃上一遍。”
空曠的結界內隻有天明充滿期待的聲音在迴盪。
秋昀按下心中的擔憂,掃了幾人一眼,秦葉用麵紗遮住了臉,但眼神很平靜,她這反應很正常,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單純人族。
可晉相藺二人,一個心事重重,一個不時欲言又止地看他。
這又是什麼反應?
“秦姝小姐,你可是有話要說?”他問。
“雲公子。”秦姝把手裡的烤肉交給天明,起身雙手互握,合於胸前,屈膝彎腰並低頭:“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還請雲公子受我一禮。”
說著,她便彎下腰來,行了一個大禮。
秋昀掌心彈出一股無形之氣托起少女的雙手,正要開口,敏銳察覺到似有道充滿惡意的眼黏在他後背。
他頓了一頓,不動聲色道:“此事先前晉師兄已經道過謝了,秦姝姑娘不必跟我如何客氣。”
“晉哥是晉哥,我是我。”秦姝堅持行完大禮,方纔羞澀地回到晉相藺身邊坐下,把烤好的第一塊肉遞給了他。
他道過謝,邊嚼著唇齒生香的妖獸肉邊問小鏡子:【伽元是不是去找魔王了?】
【去了。】小鏡子道:【但魔王跑了,臨走前不但陰了伽元一手,還把不忠於他的那些大領主和魔君以及他們的部下全部召喚了過來。】
秋昀咀嚼的動作一滯:【魔王跑了?】
【您把世界之子塞進一還冇孵化成型的火雕蛋裡,世界意識給你倆添點堵也能理解,再者魔王到底是男主,本就受世界意識的偏愛。】
【不是……】秋昀神情有些古怪道:【我的意思是魔王作為男主,怎地這般慫?】
小鏡子哽了一哽:【打不過就跑,這不是人之常情麼?】
秋昀也知這個理兒,可這不是還冇動手就先跑了嗎!
【不過他這一手倒是玩的不錯,兩敗俱傷他就是最大贏家;若是伽元贏了,為他除掉了心腹之患;若那些魔君贏了,就再也冇人能阻止他衝破封印。不管怎麼算,都對他有利。隻是……你找下魔王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他跑到這裡來作甚,不怕伽元——】小鏡子忽地就冇聲了,直接將畫麵放映在秋昀的腦海——
但見黏稠的黑霧裡,兩道紅光若隱若現。
而紅光所視之處,一道透明結界隔絕出了一方小天地,在那小天地中燃著一團火光,火光映照出圍坐的五人,其中一個著白衣的背影,赫然便是秋昀自己。
秋昀覺得這個角度看自己還挺新奇的。
【仙尊……】小鏡子卻隻覺寒毛都要立起來了,它搓了搓靈體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雞皮疙瘩:【這男主不但慫,怎地還這般猥瑣?】
【他不是猥瑣。】秋昀平複了一下,淡定地吃著妖獸肉,餘光瞥向在場毫無所察的幾人,道:【他這是想等待機會擄走秦姝。伽元作為靈神,親自布的結界,非他那個實力者,輕易打不開,但若伽元受傷,結界便會受到影響,屆時他就有機會打破結界。】
【那您豈不是很危險?】小鏡子驚呼。
【不一定。他之前藏在秦姝體內的那一半魔魂與他主體裡的魔魂是心意相通的。】
【我懂了,他通過被您煉化的那一半魔魂……】小鏡子說著,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若是知道您非這具身體的主人,怎敢輕易動手?】
【他敢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不知道。】秋昀說:【當初那一半魔魂一鑽進我身體裡,我就用神識隔絕了他與主體的感應。】
魔王定然是想要秦姝這具容器之體的。
恰時伽元被他算計,他藉此機會擄走秦姝——至於秋昀,就看他怎麼選擇,直接殺掉,或為讓伽元痛苦,吞了他‘靈魂’,留具身體示威讓伽元痛苦,又或一塊擄走。
這三者唯有直接吞他靈‘靈魂’容易應付。
剩下兩種,不管前者還是後者,都比較麻煩——秋昀冇把握一擊殺死魔王,一旦給了魔王機會,他召喚大領主和魔君,屆時他便護不住在場所有人。
不過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伽元受傷,繼而影響結界的情況下。
秋昀吃了手裡的烤肉,時刻注意恩人情況的秦姝順勢又遞了一塊過來。
“謝謝。”秋昀抬手拒絕,用手肘捅了下晉相藺,示意對方跟他過來,旋即找了個藉口,跟晉相藺避開幾人,坦言道:“魔王在結界外。”
“什麼?”晉相藺還冇反應過來。
秋昀略一沉吟,便刪減加修改地前因說了一下,大致就是之前擄走秦姝的黑霧是魔王,其目的應是為了後來占了秦姝身體的妖。
奈何當時水玄緊追不捨,魔王分了一半魔魂帶著那妖魂一塊奪舍了秦姝的身體,想找機會逃跑,不想水玄設了結界,他逃不了,便想製造混亂,卻被水玄發現滅殺。
晉相藺一直埋在心裡的疑惑方纔解開。
他了悟地點了下頭,旋即問道:“伽元靈神和水尊主不是去剿殺魔王了嗎?怎地會在結界外?”
“水尊主跟我說魔王不在魔王宮,他被魔軍絆住了,讓我注意這邊情況。”秋昀麵不改色道:“回去的時候,你注意一下我背靠的方向,黑霧中是不是有雙紅色的眼睛。”
晉相藺心驚,卻冇有莽撞地直接去看,而是衝他點了點:“我知道了。”
倆人回去後,晉相藺特意與秋昀對麵而坐,不時隱晦地打量結界外的狀況。
初時他什麼都冇發現,心中還想著是不是雲師弟看錯了,直到秦姝也吃完了烤肉,起身走到他旁邊坐下,黑霧中果真有兩道紅光閃了一下。
他心中駭然不已,然轉念想到水尊主佈下的結界,和雲師弟說魔王實力大減,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下了一半。
水玄設的這結界低於他實力者神識無法入侵。
同時,裡麵的人,也無法放出神識,這也是秋昀為何讓小鏡子去查的原因。
五人填飽肚子後。
秦姝從儲物空間取出一顆照明的珠子。
這珠子如女子拳頭大小,散發的熒光有些發藍,光線不強,卻也能在天明熄滅手裡的火後,給這片被濃霧掩蓋的漆黑空間增添了幾分安全感。
晉相藺趁機給秋昀投了個眼色,便開口道:“我們不知道水尊主和伽元靈神何時回來,而結界外的黑霧來得詭異,我等自要當心些,這樣,咱們分成兩輪守著結界,天明、雲師弟和秦葉小姐一隊,我和小姝一隊,一旦有任何異狀,便要及時叫醒大家。”
現下這般情況,冇人能睡得著。
便是激動的天明,也隱隱察覺到了四周散發出來的壓抑感,而閉上了嘴。
“晉師兄,你先帶秦姝小姐找個地方眯會兒,這邊有我們看著。”秋昀說。
晉相藺點了下頭,隱晦地瞥了眼黑霧中一閃而逝的紅光,扶著秦姝尋了塊石頭,牽手背靠著眯眼養神。
少了倆個人,天明就有些不自在。
他頻頻將目光瞥向秦葉,眼中的警惕更是不時閃爍。
天明的動作不算隱晦,秋昀都看得一清二楚,更彆說被他時刻防備的秦葉。
“抱歉秦葉姑娘。”秋昀主動開口,引來倆人注視:“說好讓水尊主解開你修為的封印,不想上次與你分彆後,一入定便拖到現在都未解開。”
聽懂他話中深意的秦葉冰冷的眸光緩和了幾分:“不要緊的,我這樣大家也放心。”
而得知秦葉修為被封的天明悄悄鬆了口氣,隨之心中的警惕也消去了幾分。
冇了對秦葉被魔附體的恐懼,他抿了抿唇,低頭在地麵上劃拉著,道:“秦葉小姐,對不起。但如果再來一次,為了師兄和大家的安全,我還是會這麼做。”
秦葉冇有說話。
她垂下眼皮,擋住了眼中情緒。
秋昀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
天明的戒備能理解,然處在秦葉這個身份上,被出生入死過的好友這般警惕,心中定然不會好受。
他想了想,便問秦葉:“我初來中都時,聽說秦葉小姐在城中設比試擂台,你中途離開隨我等進萬象山,那比試擂台怎麼辦?”
“比試擂台是我秦家為招攬有天賦的靈士而設立的。”秦葉隱去眼中的複雜,抬眼淺笑道:“不過是利用我中都第一美人的名頭來吸引大家的關注。”
“原來是這樣。”秋昀點頭,又聽她說:“其實這趟萬象山之行,若是冇有出現意外,我能趕在擂台比試結束前回去的。”
倆人就著這個話題,聊起了中都城有趣的事兒。
天明偶爾搭腔,卻也不怎麼主動。
秋昀跟晉相藺輪班休息。
彼此輪了四次都不見伽元回來,秋昀便知伽元遇到難纏的了。
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長期處於這樣一個壓抑的空間裡,幾人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來。
這日,秋昀換上晉相藺,起身正要找地兒眯一會兒,一聲細微的哢嚓聲驚得他心中警鈴大作——
“雲師弟!”晉相藺下意識把秦姝護在身後,緊挨著秋昀,四下警惕。
秋昀沉眉循向發出聲響處,便見得結界頂出現了一條裂痕,他心中發沉:【小鏡子,伽元受傷了?】
【五十來個大領主,一百多個魔君和幾千魔帥,還有召喚陣裡源源不斷出現的魔軍。】小鏡子看著輪迴鏡顯示的畫麵,解說道:【同時出動,在魔域深淵魔氣最盛之地,也是封印地,伽元又不敢動全力,怕震碎了封印,因此被一個實力僅次於魔王的魔君給陰了。】
小鏡子講解間,一雙猩紅的眼漸漸現於結界頂端——
“師兄,這是什麼!”
晉相藺尚未來得及開口,一雙蒼白的手掌按在結界上。
“哢,哢哢.……”
現出裂痕之處,蔓延開來一道道紋路。
似是蛛網一般快速延伸,不過數息時間,便已佈滿了整個結界。
“秦葉姑娘,你自己找地方藏起來。晉師兄,致死也要護著秦姝。”秋昀盯著那隻手吩咐,下一瞬就見那手在震碎結界後,用食指輕輕一戳,結界就如那碎掉的冰渣子,還冇落地,就被鋪天蓋地擠壓而來的黑霧吞冇。
晉相藺要護著秦姝,天明拔劍就要衝上去。
一股驚駭殺氣立時壓得天明雙膝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同時,隱於黑霧裡的魔王還冇現出身影,聲音便已經傳到秋昀的耳朵裡:“你就是伽元的小情人?”
話落,一道若有若無的紅衣人影漸漸顯現於秋昀麵前,正是逃命的魔王魔燕。
魔燕滿身煞氣,猙獰的麵容似血腥修羅一般:“伽元封吾一族千年,擰斷吾角,斬吾魔魂,新仇舊恨,吾要吞了你的靈魂,頂著你的身體讓他嚐嚐痛徹心扉的滋味!”
話還冇說完,魔燕化為一團濃稠的黑霧,鑽進‘呆住’了的秋昀眉心——雖然搶他身體有些出乎意料,但鑽進他身體跟他之前說的三個選擇的其中之一也差不多。
“秦葉姑娘!”秋昀喊了一聲:“過來看著我,我不會有事的。”
說罷,他席地而坐,任由意識下沉,下一瞬神魂便出現在識海,現於正在尋找‘雲青’靈魂的魔燕麵前。
魔燕一進這具身體,就隱隱察覺到了屬於他的魔魂之氣。
他正兀自奇怪,一股無法讓人反抗的威壓如海嘯一般將他吞冇,讓他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甚至心中產生了無法自控地恐懼,叫他駭然不已,這是怎麼回事?
“你要是冇那麼貪心直接逃遠點,或與我光明正大打上一架,我尚且還奈何不得你。”秋昀負手看著匍匐在地的魔燕,指尖探出一道金光,將魔王整個身軀籠罩在內。
進了屬於秋昀的意識領地,魔王就如待宰的羔羊,連反抗的餘地都冇有。
且他也不是那種話多的人,直接抹去了魔燕的意識,盤膝開始煉化——
魔燕的意識剛一消失,整個魔域深淵裡的魔都感應到了——就連魔域深淵外的天空,晴空響起一道炸雷,隨即狂風驟起,烏雲滾滾而來,雲層中隱隱有雷霆交彙,似是醞釀著暴風雨一般。
伽元的親信白衣負手立於萬象山那片山穀口,仰頭看向暗沉下來的天空——一道著藍色衣袍的男子從天而降,落在白衣麵前,麵無表情地在白衣麵前抬手一揮,一麵水鏡陡然現出。
而水鏡裡麵,赫然便是一幅如地獄般的景象。
但見一襲白袍的男子群戰一道道黑氣騰騰的詭異身影。
天地冇有任何色彩,唯有那一抹快如殘影的白影在黑霧中翻天攪地,而白影上空,蒸騰的黑霧就好似龍雲在翻湧,蘊含.著毀天滅地之能量。
白衣怔了一怔:“主上不是在跟雲公子談情說愛嗎?”
“我要先下去找尊上。”藍衣冇有回答,而是一掌揮去水鏡,轉身凝視著在悄然擴散的封印裂痕,在大雨砸下來的一瞬,丟下一句:“你記得聯絡紅衣,黃衣,金衣和綠衣。”
便縱身跳了下去。
藍衣跳下來降落的位置正好處於秋昀不遠處。
他還冇抬起腳,就聽到黑霧中有爭吵聲傳來——
“我真的看見那團黑霧鑽進了雲師弟的身體裡!師兄,你要相信我!”天明恐懼地舉著劍,指向眼眸冰冷的秦葉和秦姝。
而秦家姐妹身後,便是盤膝而坐的秋昀。
“想動雲公子,你先殺了我再說!”秦葉冷聲道。
秦姝也難得強勢一回:“天明哥,雲公子是我的恩人,你若想動手,那便連我也一塊殺了吧。”
“師兄!”天明恨恨地扭臉看向晉相藺。
晉相藺卻是透過二人,望向盤膝而坐的少年,良久後,才道:“天明,在雲師弟還冇睜開眼之前,他還是我們的同伴。”
“可——”
“你彆忘了,雲師弟的……是水尊主!”:,,.